3、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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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衿开始不拒绝中年男子他们的喂药，总感觉喝下去后就能见到颜子卿，那个从小就将他的心填满的颜子卿，为了能够见到他，他甚至有些渴望于喝药。
当再一次从疼痛中醒来，顾衿又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颜子卿，他如今已得到过教训，完全不敢伸手去触摸颜子卿，甚至连高声的谈话都不敢，就怕惊扰了颜子卿，他会从自己面前消失，因而他总是静静地看着，不说话不动作，只要颜子卿能看他一眼，或者对他笑一笑，他就觉得满足异常。
顾衿唇角含着丝微笑，安静地看着倚靠在窗前的颜子卿，阳光透过窗纸射进来，安熙宁的侧脸在阳光中显得干净而美好，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迷人地让他心悸，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本书，在他看过来时似有所感地偏了头，唇角挑起一丝弧度，笑的温暖又宠溺。
顾衿也不由地笑起来，声音低地几不可闻：“卿卿，这几天我好高兴，你总是陪我，还对我笑，你以前可很少笑的，总是冷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你钱似的。”
一段话刚说完顾衿就剧烈地喘息起来，四肢绵软无力，脑袋也渐渐发昏起来，眼前的颜子卿变得晃晃荡荡，他却不愿闭上眼睛，不愿失去任何相处的时间。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顾衿只作不理，直到一双粉色的锦缎绣鞋出现在视野中时他才恍然今日来的人不是那个中年汉子或是那几个中年婆子，可来的人是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窗边站着的颜子卿已经不见了，这让他有些恼怒。
“听说你疯了？”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嘲讽之意，将顾衿牢牢地钉在当场，想反驳却说不出任何话来，身体颤抖着，却终究低了头。
女孩见此情形更加高兴，嘲弄道：“堂堂的鬼医弟子却被药给弄疯了，这是不是就见医者不自医？哦不对，这应该叫报应才对，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妄图勾引有妇之夫，你还要脸吗？”
“有妇之夫？”顾衿嗤嗤笑起来，“黄小姐你在说谁是有妇之夫？子卿吗？我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成亲的对象，还是黄大小姐所说的那个妇就是你？”
“是我又怎样，难道本小姐不比你配？”黄雪莹柳眉倒竖，仍有稚气的脸上已初见风韵，可想而知过几年长大后的倾城之姿。
“黄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话就不觉得脸红？还是你已经没人要到只能倒贴了？”
黄雪莹即使年纪小小就深藏心机，但毕竟女儿家说不出太多下流话，被顾衿一顿抢白后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缓了半天后才高傲道：“本小姐今日来可不是跟你斗嘴的，只是来好心通知你子卿哥哥与我已经两情相悦了，不日将择日成亲，你如果还有自知之明就乖乖地离开，不要再碍本小姐与子卿哥哥的眼。”
顾衿哼笑，看着黄雪莹的眼神似讥讽似怜悯：“你与颜夫人说了这么多遍子卿要与你成亲，是想骗我还是想骗你们自己，可惜谎话说一千遍也不可能会实现。”
“不可能实现？”黄雪莹退后一步，下巴微抬，看着地上的顾衿犹如看着一只令人作呕的蟾蜍，“本小姐至少比你这个疯子更有把握实现，谁愿意同一个疯子生活在一起。”她边说边捂着鼻子挥了挥衣袖，目露嫌恶：“还这么臭，子卿哥哥会看上你才怪。”说完后也不管地上顾衿的反应，径直出了门，只留下满室的寂静。
顾衿趴在地上，没过多久颜子卿又再次出现，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就像情人间的呢喃，顾衿的鼻子开始发酸：“卿卿，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疯子，可是他们都说我疯了，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疯啊，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该怎么办。”
然而他没得到任何的回应，面前的颜子卿依旧笑的温文尔雅，却让顾衿的心一直往下跌去：“卿卿，你也嫌弃我是不是，也对，这样的我连自己都嫌弃，又怎么能让你喜欢，你以前说最喜欢看我笑的样子，可是我都快忘了怎么笑了，卿卿，我支撑不下去了怎么办，你总是不来……”
眼眶中的泪重重地跌下，打湿了原本就不甚干燥的地面，春日的阳光已开始回暖，但顾衿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送饭进来，骂骂咧咧了几句后关门离开，顾衿惨笑两声，勉强撑起身体靠着墙坐着，对面碗里的饭已经凉透，又干又硬，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馊味，但有吃的就已经不错了。
顾衿伸手拿过，却将碗狠狠地向地上扔去，陶瓷的碗破成了几瓣，饭洒落了一地，顾衿却笑了起来，他挣扎着去够地上的碎片，眼里闪着狂热与兴奋，当将碎片抵在手腕处时，他看向不远处的颜子卿虚弱地笑道：“卿卿，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好不好。”
血缓缓地流下，染红了莹白的碎片，浓稠的鲜血涌出，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顾衿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觉得一阵的快意，脑袋越来越昏沉，眼皮也越来越重，好想就这样睡一觉，再也不起来。
颜夫人坐在花厅中看着身旁的黄雪莹刺绣，在她用完最后一根丝线收手时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莹儿真是好手艺，我看武林中的那些世家小姐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个个都只会舞枪弄棒，哪有个女儿家的样子，还是莹儿好，看看这对蝴蝶绣的活灵活现的，就不知绣的是给谁的。”
颜夫人口里说着不知，眼里却丝毫不见不见疑惑，黄雪莹的一张小脸却是红了个透：“姨母您就别拿我说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姨母，您再问下去莹儿可要不依了。”黄雪莹爱娇道。
正说笑间，一个丫鬟来报：“夫人，黄小姐，梁妈妈求见，说有事要报。”
“她不看着那个小贱人，来这里干什么？”颜夫人蹙眉，虽然心中疑惑，还是让人将她放了进来。
“夫人，黄小姐。”梁妈妈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身体颤抖着，头都不敢抬。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夫人，姓顾的小子死了。”
“死了？”颜夫人猛然站起，“怎么死的？”
“割腕死的，那小子摔碎了碗，用碎片割的腕，我们发现时已经没气了。”
“你们确定他真的没气了？”
梁妈妈迟疑了下，最后在颜夫人吃人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颜夫人挥挥手让她下去：“既然死了就找个僻静的地儿给埋了，记住小心行事。”
“是，老奴一定办好。”
梁妈妈退下后黄雪莹道：“姨母，顾衿死了我们该怎么向那个人交代，毕竟他会帮我们的条件就是不能让顾衿死。”
颜夫人冷哼：“人都已经死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样，说什么不能杀顾衿，既然如此宝贝又何必跟我们合作还给我们致疯的药，我只气他找人伤了子卿，若不是动不了他，我怎能让他安稳到现在？再则，顾衿那小子死了岂不就是便宜了他，鬼医的衣钵就只能归他传承了。”
“姨母说的是。”
“既然顾衿那小子死了，我也不能再让子卿受苦了，莹儿你同我一起去将子卿接回来。”
黄雪莹面露犹豫：“子卿哥哥会回来吗？我都劝过好多次了。”
“那这次就让他死心！”
两人正要往门外走，就见福伯带了个人进来，那人白衫玉冠气质出尘，手持一把青锋，态度疏离却不倨傲，面容俊美风度翩翩，十足的红尘佳公子。
“晚辈杨亦秋见过颜夫人。”声音清冷悦耳，如冬日冰层下的泉水，清冽又干净。
“杨少侠来了，快请上座。”颜夫人喜笑颜开，招呼着让丫鬟上茶。
“不必颜夫人，晚辈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见见师弟。”
颜夫人一听，心中不知杨亦秋的来意，只得道：“杨少侠可是知道了子卿的事？”
“略有耳闻。”
“杨少侠，你与子卿同拜于剑仙门下，一师同门，从小又一同长大，有些事我也不瞒你，子卿他看中一个少年，约好了要私奔，结果那少年却不辞而别，害的子卿一直在约定的地点痴痴地等，他又受了伤，整个人都憔悴地脱了型，我这个做娘的看他这样子，心就跟用剪子剜了似的，杨少侠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去帮我们劝劝。”
黄雪莹此时也是泪光莹莹，梨花带雨道：“杨公子，子卿哥哥真是太可怜了，为了这么个不守信用的人等了两个多月，我看着都心酸。”
杨亦秋面上表情不动，淡淡道：“晚辈也不愿看师弟如此，颜夫人请带路，晚辈去劝劝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自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