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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番外之梁美仁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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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梁美仁篇
【陆国宝在结婚之前,曾对她说过,他说:“美仁,爱情里没有‘最爱’,只有‘唯爱’,所以答应我,以后结婚后,不要再见池穆。”是啊,一个女人心里怎么同时装得下两个男人?要不是因为这样,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吗?梁美仁答应了他,就真的再也没有见池穆。】
离婚之后,她第十次来到池穆家,第十次被赶出来。
“我警告你,再偷偷背着我见我儿子,就不只是像当年一样泼你脏水了!”
“砰!”防盗门的关闭声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
厌恶,怨恨,隔着那道家门传过来,仿佛一道永远也无法摧毁的城墙。
这样的恨让她并不排斥,已经习惯了,她活该承受这样的辱骂。
可是这一次同她结婚前不一样,她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照顾池穆,就算再被泼水,梁美仁也还是会来。
她想要弥补,因为当年的自私和任性而犯下的错误。
梁美仁失神的站了一会,刚一转身,脚下的高跟鞋一歪,脚踝处瞬间传来一阵灼痛,她不禁弯下来揉了揉,一瘸一拐的下了楼。
外面下着雨,本该大亮的正午如同傍晚一样黑压压的。
梁美仁撑着伞,大雨顺着风刮进来,打湿了她的裙子,好冷。
一辆熟悉的车从远处驶过来,梁美仁看到了,却把伞放的低一点,遮挡住自己的脸。
整个世界被雨水的声音侵占了,她低着头,默默的等待着那辆车过去。
然而,那辆车还是逆着风,停了下来。
“咔哒”,车门声被打开。
梁美仁稍稍把伞抬起,尴尬的看向车厢里静静坐着的人。
“别挡了,我早就认出是你。”陆国宝收回目光,正在抽烟,也没说让她上来,只开着门。
他们离婚之后,竟不想这么巧合,在路上遇见。
雨越下越大,耳边充斥着喧闹的死寂。
梁美仁攥着伞,指节泛白,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句话,仿佛穿破了时光,与脑海中的某一天重叠。
“别挡了,我早就认出是你。”
那一晚他坐在酒吧的沙发上,目光扑朔迷离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
“来来来妹子们,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兄弟,美国回来的飞行员,Ken。”韩刚说。
和他分手两年后再次相遇,应该说是巧合,当时梁美仁在法学院有个好朋友叫韩刚,韩刚过生日那天,把三五好友都聚在了酒吧玩乐,没想到这个韩刚也认识陆国宝,卡座的角落里,她一早就看到了他熟悉而英俊的脸,下意识的用酒杯挡住自己的脸,尴尬的埋头喝酒。
“别挡了,我早就认出是你。”比起离开时的高瘦,他比两年前健壮了许多。
她干笑两声,冲他举了举杯:“挺好的?”
“挺好,你呢?”他没什么表情。
“还不错。”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分手已经有两年了,她对这个前任竟然还会有感觉?
陆国宝微微蹙了蹙眉,两人无话。
陆国宝把酒杯放在唇边喝了下去,忽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要不要喝两杯?”
梁美仁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的点头了:“喝呗...”
她不知道,这一念之间,同时害了两个男人。
那天晚上玩的很high,韩刚特能喝,朋友们有些躁动,只有Ken和梁美仁两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喝酒。
一杯一杯下肚,对饮之间聊了什么?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他说了很多在美国训练的事情,聊着聊着就提及了当初谈恋爱的旧事,时光仿佛回到了那几年,她的心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动摇着,望着陆国宝比以前还要英俊的脸庞出神。
她不停的被他的冷幽默逗笑,玻璃杯碰撞的声音让她的眼皮变得沉重。
梁美仁很少喝酒,那一次的确有点多了,像是被酒精黏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就在宾馆了。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见,飘飘荡荡的挂在套房的阳台上。
梁美仁的头脑“轰”的一下炸开了,惊慌的环顾房间,不见人影。
若不是韩刚和寝室的哥们爆料,谣言四散传开,说梁美仁和陆国宝开了房给池穆戴绿帽子,梁美仁一定不会记起那一晚她遇见了谁。
忐忑的过了许久,她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好,我不是陆国宝,我是他父亲,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凭着记忆,她仅仅能联系到陆家的座机号码。
“叔叔…我是梁美仁…”之前和他恋爱的时候,她见过陆国宝的父母,他们都非常喜欢她。
“小梁啊?你好你好,你找国宝有事?”陆铁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亲切许多。
“叔叔,您记一下我的手机号,让他回来务必找我。”
...
陆国宝打给她的时候,陆铁金恰好坐在旁边看报纸。
“怀孕?”陆国宝的语气中有一丝惊讶。
“陆国宝,我不确定这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男朋友的,所以我很认真的问你,那天晚上…我们有没有…”
“做措施是吗?”
陆铁金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见儿子不出声,便用嘴型小声说:“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陆国宝的思维凝固,握着电话一直沉默着。
陆铁金小声说:“你告诉她,要是怀上了就结婚,你负责!”
陆铁金一想到陆家有后,心里就隐隐的兴奋。
结婚?
陆国宝握着电话的手忽然攥紧,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她幸福的笑着将那个叫做池穆的男人,心头忽然被一股久违的嫉妒所蒙蔽。
“没有。”他冷冷的说。
梁美仁如遭雷击。
陆国宝挂断电话,陆铁金背着手站在他面前,一脸严肃的说:“怀了吗?”
陆国宝靠在沙发上,眼一闭,手搭在眼睛上挡住了半张脸。
“爸,我想娶她。”
“爸支持你!”
“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
他拗不过她的,就像当初分手,她可以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让他彻底地联系不到她。
好不容易盼到了回国,费尽心机的让韩刚约她出来,却发现她的口中已经是另一个男人。
陆铁金哼了一声,说:“有了孩子你怕啥,孩子最能拴住一个女人的心。你妈妈多大家闺秀,我也用这种手段让她嫁给了我,陆家的男人要有男人的霸气,只要没结婚,管她喜欢谁,是你要的,抢过来就是了!”
陆国宝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目光浑浊。
那一晚他们的确是做了,可是他清楚地记得,他用了宾馆里的避孕套...
…
传言终于传到了池穆的耳朵里,池穆带着肖逸撬开了韩刚的寝室门,把他的东西全部丢到了楼下去。
第二天,韩刚气冲冲的带着法学院的一群男生来池穆的寝室寻仇,二十个人在走廊里站着,声称要讨个说法。
法学院都是一帮学霸,带着眼镜,一看就是来凑数撑场面的,只有韩刚看着像是混一点。
池穆在寝室里,肖逸出来谈判,他自然是不肯承认是他和池穆干了坏事,三言两语反倒把韩刚说成了没理。
韩刚仗着自己人多,底气十足,气急败坏的喊:“梁美仁和别人开房是我说的!但这是事实!被戴了绿帽子还他妈不让人说?”
肖逸眉心瞬间皱成了川字,上去就揪住了韩刚的衣领:
“你想跟谁说?来来来,你去跟池穆说!”
他力气大,一把将他拽到了寝室门口。
“池穆,有个哥们要跟你聊聊。”肖逸喊道。
寝室门被打开,池穆一脸阴郁的站在门口,面色写满了不耐烦。
“你是韩刚?”他的声音冰冷低沉,在韩刚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就是!你…你你他妈拽我干什么!”
法学院的男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韩刚骂骂咧咧的被池穆一把拽了进去。
“砰!”门被池穆锁上了!
男生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动。
寝室里传来一阵惨叫…
尽管隔着一道门,拳头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肖逸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挨个给大家发,等烟发完了,寝室的门也开了。
韩刚鼻青脸肿衣衫凌乱的笑着走出来,嬉皮笑脸的说:
“误会,都是误会!”
肖逸笑着走过来,替他正了正衣冠:
“兄弟,我跟你说了是误会。”
“是是是,刚才池穆也跟我解释了,都是误会,误会。”
…
梁美仁撑着伞站在雨中,大风划过,扯动了她的伞,梁美仁用力攥紧,还是没有动。
“上来吧,送你一程。”陆国宝淡淡的说,瘦削的脸转过来,在雨中模糊着。
梁美仁想了想,还是上了他的车,关上了门。
车厢里一下子显得很安静。
“你住哪里?”他问。
“大学城附近的雾水镇。”梁美仁把伞折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边。
陆国宝愣了一下,点点头,抿起唇:“池家应该很排斥你吧?怎么?还是不死心?”
车子开过低洼的水坑边,颠簸了一下,梁美仁的胃轻轻刺痛。
一早就去给池穆送饭,自己却忘了吃。
“排斥我也是我活该,池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总要有个女人照顾他,他的父母也老了,我想要做这个照顾他的人。就当是,赎罪吧...”
她抿唇朝他笑了笑,陆国宝一怔,苦笑着摇摇头:“这还是...小宝出事后,你第一次对我笑。”
池穆出事后,精神接近崩溃的梁美仁经常跑到池家来认错,想要见一见池穆,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后来她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那段时间是陆国宝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她。
后来梁美仁被他打动了,答应了他的求婚,陆国宝对她说——
“美仁,爱情里没有‘最爱’,只有‘唯爱’,所以答应我,以后结婚后,不要再见池穆。”
是啊,一个女人心里怎么同时装得下两个男人?要不是因为这样,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吗?
梁美仁答应了他,就真的再也没有见池穆。
后来他们结了婚,却无论如何也怀不上孩子,有一次怀上了,却习惯性的流产了,经过了一年的治疗,他们终于有了小宝。
那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两岁的时候被陆国宝拴在后花园的藏獒咬伤,不治身亡。那段时间他们两个都很痛苦,经常吵架,一次醉酒之后,陆国宝说出了当年的往事——
“都怪我,这就是报应...当年我骗了你,说你的孩子是我的,池穆才会让你把孩子做掉,池穆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找他出来喝酒,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你当年怀的...其实是他的孩子...”
梁美仁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对陆国宝笑过。
...
陆国宝太清楚她的胃,见到她这幅样子,不知从哪里拿出小袋面包来:“吃之前看看过没过期。”
梁美仁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忽然觉得,她与他,实在也不至于此。
“离婚前夕,爸都跟我说了,害池穆的,不是你。”梁美仁忽然说。
陆国宝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他还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所以才会跟你说那些。”
梁美仁点点头:“我误会你了,很抱歉。”
陆国宝嗤笑:“除了抱歉就没点别的么?”
梁美仁似乎没有听他说什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自杀的…但毕竟是我们两个害他变成现在这样,尽管很难,但我一定会打动他的家人。”
“你要照顾他一辈子?”
梁美仁坚定的看着前方,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攥住那把伞:
“用我的所有。”
陆国宝忽然笑了,笑容有些惨淡:“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