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韶华不为少年留 ...
-
入秋，偶有小雨。
顾回这是今年的第十三次相亲，抽了周末难得的空闲时间，根据介绍的人说，对方是个在校就读的博士生，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有文化有见识。
“三姨，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吗？我连三本大学都没毕业，怎么配得上人家？”
“哪儿的话，各凭本事，你现在不也有模有样？”介绍的三姨笑的一脸褶子，“三姨也少不容易打听到的一个，这世上喜欢男的男孩子本来就少，这人三姨见过，不错的。”
顾回今年二十九，自己弄了个物流公司，跑跑周围的城市，日子倒也还算是凑活的过，多多少少算是个老板。
“就是就是，去见见也没什么不好，只当是多交了个朋友。”顾妈妈也是跟着一个劲儿的掺和。
难得能够遇上这么通情达理的家人，只是通情达理的未免太过夸张。
顾回拗不过母亲同盛情难拒的三姨，便应下了次相亲。
出门时候，母亲特地把人拾掇了，才放人出来的：“头一回见面，可别给人家留了不好的影响。”
约了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倒是小资的很，地方是三姨订的，说的人家是有文化的人大抵都是喜欢这类文绉绉的地方。
顾回除了知道对方是男人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既然是你约的人家，自然是要提前到才好，顾回找了二十分钟过来，咖啡厅里没什么人，服务员正托着下巴打着瞌睡。
顾回要了一杯蓝山，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等待着今天的相亲对象。嗯，传说中的知识分子，博士生。
只不过，这次的会面，在顾回坐下的两分钟之后，就必然要泡汤。
咖啡厅的门上悬着两个铃铛，这会儿有人进来声音自然不小，却很清脆倒也不觉得烦厌。
顾回想着该是那个博士生来了，没想到也是个准时的人呢。
抬头去看，那站在门口，怀里面抱着笔记本，一身看上去不大合身的西装，身上有些许淋湿。
顾回这才察觉，原来，下雨了。
那人察觉到了有人正看着自己，便是回头来看，遇上了顾回的目光，而后便如同痴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张了张嘴，最终落荒而逃。
顾回见人走了，放下了足以支付这杯咖啡的钱，拿了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便追了上去。
“林照影，你跑什么？”
林照影啊，就是那个顾回打大学起就喜欢着的人。
天空中飘着细雨，林照影的眼睛上全是水色，叫顾回拉住了胳膊，只能跟着一起在天空下淋雨。
顾回看着这人湿淋淋的模样，到底不忍心，拉着人躲进了边上的一家肯德基。
他有许多话想问他，有许多话同他说，却见着他这幅模样，有些叹息道：“算了，先吃点东西吧。”
只是等顾回回来的时候，座位上面，哪里还有林照影的影子。
看着餐盘上那一堆他从前爱吃的东西，顾回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最终丢进了垃圾桶，也没在有心情去相亲，淋着雨往家里面去。
放了人家鸽子，自然是被三姨好一阵数落，那博士生大概是见过顾回的照片看过资料，故而倒也不介意这次的意外，只说是下回有机会再见。
知子莫若母。
顾回回来之后情绪就不对，母亲自然是要过问的。
“妈，你别问，我心烦。”
顾回头些年性格叛逆，这般同母亲说话却已经有许久不曾了。
母亲终究是担心的，儿子大了不由娘，母亲也只能是放下了温热的牛奶，离开了顾回的房间。
“这就是出门相亲一次，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呀！”母亲想不明白，便同父亲吐槽。
父亲瞥了一眼，手中落笔便又是一字：“你们也别瞎张罗他的事儿，都这么多年了，要真的忘了早重新找了，他啊……是还念着当年那个人。”
父亲同母亲都知道顾回心里头有人，只是那人始终得有九年了，还回不回来都是不好说的。
顾回这么形影单只了九年，父母虽然不见得多么赞同儿子同男人在一块儿，却也舍不得他就这么一个人一辈子，这两年母亲便开始张罗着给自己找个男儿媳。
“可那人……哎……”
父母在外头说的话，顾回自然是听得到的。
他心里头烦得很，笑的林照影该是出了事情，不然不会不辞而别那么多年，一点半点的消息都是没有的。
九年，他从二十岁还未出社会的学生，变成了如今一个市侩的生意人。许多事情都便了，却唯独那个心，竟然这么多年固执的不肯做半点变动。
顾回在家里面躺了一个星期，才收拾了精神回去公司。
老板无缘无故的失踪一个星期，员工人心惶惶，但是公司正是蒸蒸日上，没道理干不下去，倒也没有人跑路的。
“老大，外面来了个人，说是应聘会计来的。”说话的人秋天了还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背景，下面一条花色的五分裤，黝黑的皮肤咧着嘴，“是个男的，模样生的真好，说话也文文弱弱的。”
顾回瞥了人一眼：“干你的活去。”
公司本就不大，会计也就那么一个，原来那个回老家生孩子去了，招聘会计的公告发出去得有一个多月了，来了几个人但是都不合适。
顾回也没准备这回就好，却也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见见人家。
林照影还是穿着那身看上去不合身的西装，架着眼镜，胆战心惊似得坐在那边。
顾回就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那里的人，这么多年他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
林照影抬头看着顾回，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抿了抿嘴角便站了起来：“您好，我是来应聘的，我叫林照影，我……”
“到我办公室聊吧。”这儿是公众场所，到底是有些不合适的。
林照影抿着嘴，倒也就跟着去了。
顾回看着不说话的人，陶瓷的水杯装着温水，放在了桌子上：“刚才不是还有话要说的吗？怎么这会儿没声音了？”
他原本是想要质问的，却事到临头，还是舍不得。
顾回的手放在了林照影的肩上，惊的人跳了起来，放着的水杯被打翻，温热的水洒在了林照影的衣服上，好在杯子没破。
林照影又是那副模样，抿着嘴角，小孩儿做错了事一样。
顾回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再给反锁了。
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顾回，一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模样。
顾回比林照影高一个头，站在他的面前，想要伸手拥抱却最终落下阵来：“我都没问你什么，你便吓成了这样，小可怜的模样。照影，到底是你欺负我，还是我欺负你呀。”
林照影仍旧是低着头，微微的向前走了小半步，垂在身侧的手抬了又是放下，放下有不死心的想要抬起。
顾回就这般等待着他，等着他将自己拥入怀中。
“你呀……”两个人长长一叹，“照影，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辞而别，一走九年的人，是你。”
“回来了，却互不联系，如今过来应聘却一句话不说的人，还是你。”
“照影啊……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林照影回来得有小半个月，当年父母突然暴毙，他尚且未来得及反应，便叫人告知他的亲生父母在美国等着他，而后反抗的机会都不给的拎着他出了国，连同这边朋友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林照影曾经想要联系顾回的，可是他的手机丢了，记着的十一位数打过去接的人是一个女的。
那时候国内是半夜，顾回身边怎么就出现了女人。
后来，林照影跟顾回说起这茬的时候，顾回跳脚着喊道：“你就这般不信任我？也不听我解释，便妄自菲薄的给我定了罪状？”
他花了九年时间，才叫那传说中的亲生父母明白，他不喜欢美国，他恋着中国的土地。不是因为他在中国长大，不是因为他的朋友在中国，因为他爱着的人在中国，那个叫做顾回的人在中国。
亲生父母是很开明的人，林照影从小没在身边，这几年跟要把欠下的亲情都换上似得疼他，当然不会计较他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送他上回国的飞机的时候，那个不善表露心迹的父亲，最终说道：“找到人了便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看，至少得让我和你妈妈知道，那个人是谁，能照顾好你。”
踏上久违的国土，林照影突然觉得害怕。
他这么不顾一切的回到这里，万一顾回已经不要他了呢，万一顾回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呢？
可是，那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的结果吗？
林照影想着，那就见上一面吧，见一面就好了，到时候他就回去美国了。
就说……说什么呢？那人没找到？还是说那人喜欢上别人了？这个问题，林照影还没考虑清楚，就已经在咖啡厅不期而遇了顾回。
面对面的时候，他就那么不可抑制的害怕了，怕顾回告诉自己他有另外的人了。
原本他是要回去的，回去美国，大概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飞回去的机票都买好了，却遇见了那时候大学的同学。
“林照影啊，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好，你不知道顾回那小子，等你等了九年，我们都觉着没有希望了，他就跟死心眼似得就要等着你。”
“哎，你不知道他现在的地方吧，手机号码倒是没有换的，家里住着的地方换了，原来那个小区叫拆迁队拆了新盖了好房子，他们一家搬去城南的那个……那个什么小区来着……哎，没事儿，你打他电话一准就知道了的。”
“你知道的吧，顾回大学没毕业辍学了，如今混的可比我们这帮拿着大学毕业证的人好多了。自己开了物流公司，头两年是挺累的，这两年到是越发的景气了。他那公司叫什么名儿来着……哦对……叫的……照回物流。”
“你说这人肉麻不肉麻？还照回呢，怎么不叫回光返照啊，当谁不知道他念着你似的……”
于是，准备回去的林照影，就这样子的改了主意，他走了好多地方问了很多人才找到的那件公司，面积不大但是看上去很好的样子。
黝黑的小哥见着他在门口徘徊，就上前问他什么事儿，他当时也就是运气好的看见了边上的招聘启事，随口说了一句自己是过来应聘的。
顾回就站在林照影的身前，林照影到底是抱住了顾回，两只手臂看起来纤细力气到是不小，顾回叫他搂的有点儿疼了。
林照影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了，这九年发生了些什么，林照影不说顾回也就不问。
林照影就那么抱着他，渐渐的能够听见抽泣的声音，肩膀跟着一抖一抖的。
拥抱他，这是林照影能够做到的做亲密的事情了。
迟迟没有等到顾回的回应，林照影心里面凉了半截，咬着下唇收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不看人，闷头的往外面走。
顾回原本以为林照影是累了，却见着他这是要走的架势，当时就坐不住了。
“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话都还未说几句呢，你就又要走了？”他是怕了，这辈子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九年给他来等的，着急了声音也跟着大了。
“我……我……你……”林照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那副模样，看着顾回心疼啊，抽抽的疼，哪里还能计较其他的。
连忙把人抱着带到沙发上坐下，拿了纸巾给他擦眼泪，准备起身倒水却被林照影给拉住了袖子，只能作罢。
“你哭什么呢？怎么这么爱哭呢？”顾回把人搂在怀里面，可劲儿的给他擦眼泪，“怎么又要走，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又要走呢？”
“照影啊，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林照影没气力说话，只能是使劲的点头，算作的答复。
“那做什么又要走？你要走去什么地方？”
“分明……分明是你不要我了。”
顾回觉得冤枉，这冤枉实在大发了：“我俩话都没说两句，怎么就是我不要你了呢？”
林照影埋着头不愿说，顾回也不逼着他，就是把人放在怀里面搂着。
当天下午顾回就领着林照影回了家，父母大概是出去会见牌友去了，所以家里面没有人。
顾回带着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他：“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身衣服湿了，回头我拿去干洗店洗了才好再穿。”
顾回觉得高兴，真高兴，林照影回来了，就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面，他在哪里洗澡啊。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穿着的是自己的衣服。
真好啊！
林照影其实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跟着顾回回家了呢？
身上套着的是顾回的衣服，就连里面最私密的也是顾回的。顾回的身子骨本来就林照影大，这么传上去之后，显得空落落的，却比那套西装看上去舒服一些。
他纠结了挺长时间，最终拧着衣角除了浴室。
顾回给的衣服是夏天的，这会儿入了秋还下过雨天气凉，刚从浴室温热的温度里面出来，还么来得及感受冷，顾回就已经拿着珊瑚绒的睡袍把人给裹上了。
这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顾回抱着人跑到床上坐着，想是还怕人冷，扯着被子往人身上盖。
林照影看这架势，连忙出声：“别，热。”
林照影推着顾回的手，双腿也蹬着，顾回没给他裤子他也就没穿，两条白花花的腿就这么大刺刺的暴露在空气中。
“好好好，我不闹你不给你盖，你别乱动。”顾回沙哑着嗓子低吟，惊得林照影瞬间就一动不动了。
林照影就呆在顾回的怀里面，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和远在美国的父母说一声，自己是不回去了的。
顾回就搂着他，两个人坐在床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林照影睡着了，他走了太多的路，又哭了那么长时间，太累了。
顾回父母回来的时候瞧见鞋柜上多了一双鞋，想着儿子带了朋友回来。
“阿回……”
顾回原本蹲在床边看着林照影睡觉的，听见了动静连忙跑了出来，示意父母小声一些：“他睡着了，你们别吵醒他了。”
顾回这多年头一回带朋友回来，母亲自然好奇，顾回拦不住就放着母亲进了房间。
床上睡着的人，压根不知道自己被人打量。
头发柔软的洒落在枕头上，眼角红红的，估计是有些感冒了，鼻塞所以呼吸有些重，半张脸都在被子里面看不清，但是能够看出来是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儿。
“这是谁？”儿子终于带了人回来，母亲当然要过问清楚，说不准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盼着的男儿媳啊。
“妈。”顾回特别郑重其事的喊了一声，“这是照影。”
“哦，照……”母亲愣了愣神，眨了眨双眼的看着儿子，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把那个传说中的林照影领回来了？
顾回不着急，母亲必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得留足够的时间给母亲反应。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他喜欢吃什么？人家第一次来家里，你也不和妈妈说一声，什么都没有准备不好。”母亲抱怨着儿子的不懂事，准备出门置办些东西。
“妈，谢谢你。”
母亲眼里面闪着泪花，儿子等了九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她当然高兴，儿子高兴她也高兴，她这是喜极而泣的。
“傻小子，瞎说什么呢？得了得了，你竟是惹我眼泪的，我和你爸爸出去一趟。”
父亲就在门外，当然听见里面的动静。
“这是好事儿，你哭什么？叫孩子笑话！”父亲也是高兴的，但是到底没有母亲那么感性。
“你哪儿是哭了，我这是高兴的，高兴的！走走走，出门买菜去。”
顾回就站在门口，心想着，真好啊，真是太好了。
林照影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睡得时间太长了，身上都觉着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顾回就在边上抱着电脑，大概是看到全神贯注了没注意他醒了，林照影就那么从下而上的看着顾回。
从下往上看人，大多不见得多么的好，林照影却觉得这人真帅。
“衣服是我妈从衣柜底下翻出来的，是我高中时候穿过了的，放在外面晾了大半天应该没什么樟脑丸的味道了。”顾回拿着衣服给他，出去吃饭总归不好穿着太过宽大的衣服，还不穿裤子的。
但是，即便是顾回高中时候的衣服，给林照影还是显得大。
林照影坐在床边，顾回便蹲在他的身前，伸手给他将裤腿挽起来，有给他吧衣袖挽上去。
林照影以为他们是不知道他和顾回之间的事情的，所以倒是这的没有太过紧张，却还是恭敬有礼的。
“照影……能这么叫你吧……既然回来了就和阿回好好过日子，爸爸妈妈都是盼着你们好的。回头约上你的父母，两家人见见面也算是认识了……”母亲给林照影布菜，按着顾回说过的口味喜好，“孩子也没什么的，阿回堂哥有个双胞胎儿子，父母长辈的都不在了。数着便是我们最亲，过继来，你也当是做好人做好事，当着儿子养也是挺好的，将来也有人养老。”
“吃饭的时候，你说这些事情做什么？”父亲见不得母亲絮絮叨叨的，“小林啊，听阿回说你是刚回国的，阿回自己有间房就在他公司边上，回头你俩搬过去，也好让我们老两口安生安生。阿回都二十九的人了，还跟父母挤在一起，不成体统的。”
“说我絮絮叨叨个没完，你不一是一样？”母亲不服气的反驳。
一顿饭倒是吃的有说有笑，大多数时候都是父母在说闹，偶尔顾回搭两句话，林照影大多数时候都是吃饭，听见问他话了就答两句。
“你父母正好。”夜深了，林照影便跟顾回一个房间一张床睡着，白天睡得时间长，这会儿反倒是没有睡意了。
顾回人高马大的，床倒是双人床的，但是也就是一个人睡的双人床不见得多大。
林照影比起顾回是小了一些，但是到底是男的，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号的双人床上，到底是有点儿太挤了的。
紧紧的挨着躺着，感知着对方的温度。
他也是开心的，他有同顾回在一起了。而且，父母是同意是，是祝福的。
“也是你的父母。”
提及父母，林照影方才想起远在美国的父母，连忙做了起来找手机。
顾回弄不明白林照影这是怎么了，跟着一块儿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见着林照影慌里慌张的模样，便问：“你做什么？”
“我原是准备今天回国的，后来遇见了张克，便来找你……刚才事情多我忘了，我是同他们说过，我今天回去的……得跟他们说了，我暂时不回去了。”
顾回心里面一暗，只是暂时不回去吗？
却也没有表示，拉着慌张的人说道：“你手机今天进了水，整会儿坏了，明天拿去修。你先别着急，你先想想，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最终，林照影用聊天工具联系上了父母。
“照影，怎么了？”直接接通了视频通话，那边真是中午的时间，母亲紧张的看着儿子和坐在儿子身边的另一个男人。
“妈妈……”林照影咬了咬嘴唇，他在想要如何告诉父母，顾回的事情。
“你找到他了。”母亲反倒比起他要镇定许多，微笑的招呼丈夫过来。
林照影看了含笑的模样，最终红着脸，连着薄薄的耳朵都红了，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算是打过招呼了，留下了下次跟着照影一起去美国吧，或者他们放假的时候过来也是可以的，如此也算是定了下来。
所有的心事都落了地，找到了那个阔别九年的恋人。
九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时光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回不来，但是好在他们未来还有那么多个九年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韶华不为少年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