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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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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不知道草壁哲矢有没有把她的话转告给云雀恭弥,但眼下他的确换了个牢固的手铐,甚至而且还亲自看守她。这等优渥的待遇让她有些浑身不自在。
面对着云雀恭弥,她在心中一一列出逃走方案后又一一列出了被抓回来的一百种方式,而且每种方式放在云雀恭弥身上可能性都在蹭蹭地往上涨——白昼无奈地将自己的方案在心中划掉,偏头看着窗外云层之上一片漆黑,觉得她之前扯的怀孕的谎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实际上她也不认为会有人相信这种话,她都没认真去园过谎。
“云雀先生,我们来随便谈谈吧?”
姑且决定等飞机落地后再琢磨逃走方案的白昼朝着眼前低头看报的男人搭着话,手腕上造型奇怪的手铐发出了嘎叽嘎叽的声响——据草壁哲矢所言,这是云雀恭弥之前差研究部门制造的匣兵器——她眼睁睁的见到对方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一分钟后才淡淡地开口道:“说。”
对方的这种态度,想要让谈话顺利进行下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是刚见面那会儿白昼可能还有心情去跟他搭话,但如今……
……
白昼摸摸下巴,曾经认识的人对她的一句评价浮现在脑海中。她上下打量着云雀恭弥,问道:“说起来,曾经有人评价过我属于那种‘刚见面会很喜欢但是认识久了就会非常讨厌的碧池’,怎么,云雀先生原来喜欢这种人嘛?”
完全没有把自己也骂进去了的自觉,她笑盈盈地继续说了下去,看起来压根就没期待过对方会回答自己:“之前的确没有好好谈过这点,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执着?”
她的态度仿佛讨论的不是自己般冷静,问题也是一针见血,当然没用的废话仍然一如既往的多:“如果只是没意义的征服欲的话就直说嘛,虽然不喜欢,但是如果你能满足,那种PLAY我也是很愿意玩的。要是是我以前对你做了什么你倒是告诉我,……任何事情冷静想想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
她这番废话想撇清关系的意思实在太过直白明显,云雀恭弥心中不由有些烦闷。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将方才白昼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再看了看对方一片了然的眼底——
她回想起了什么的感觉不断在心中扩大,毫无消散的可能。
烦闷逐渐升级为烦躁,如果白昼现在还火上浇油地絮絮叨叨下去,可能就会完全爆发——好在情商一向比智商高出老长一截的她适时地闭嘴看窗外,姑且给了云雀恭弥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
要说思考,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想的。答案是什么云雀恭弥没有想过,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
不能让她离开。
一旦离开,打着退出黑手党打算的她很可能就此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毕竟比起世界,黑手党的圈子异常地小。
“老实待着就够了。”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的同时警告道,“敢逃走,就咬杀你。”
“哦,好吧。”白昼想摊手,被手上的手铐阻止了,“那等你找我的事情结束后,我能离开吗?”
“……”
草壁哲矢从远处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到来仿佛是什么信号一般,云雀恭弥淡淡地丢下否定的回答后便往那个方向走去。两人低声交流了两句,云雀恭弥推门便离开了这里,留下了草壁来看着白昼。
“……”
她朝草壁哲矢友好地笑笑,往云雀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撇撇嘴缩了回去,口中念叨着:“没想到云雀恭弥这么不实诚。”
“……”
面对眼前女子不知是好是坏的评价,草壁哲矢只能苦笑两声,对另一边的几个人说了几句话,末了像看管犯人的狱卒似的站在一边。
应该是性格的缘故,他带来的压力要比云雀恭弥少上许多——姑且松了口气的白昼甩了甩手上的手铐,突然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望着草壁哲矢——
草壁下意识地认为她是想让自己帮她打开手铐,刚想直接拒绝对方的请求时,白昼提出的要求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话说草壁先生?你有没有云雀先生以前的照片?”
“……”
草壁一脸诡异。
白昼期待真诚的眼神很难让人觉得她有什么其他的不轨目的——他犹豫了一会儿,姑且忽略了眼前这个家伙的前科,诚意满满地回答道:
“以前的照片……在恭先生日本的家里,如果白昼小姐想看的话,这次去美洲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应该会回一趟日本,你可以一起来。”
真诚的语气构成了劝诱的话语,白昼眉毛一挑,耸耸肩:“那算了,反正我不懂你们那儿的语言,想想也能知道那张脸以前有多臭。”
“……”
草壁哲矢无言以对,见白昼大有继续批判下去的意思,他赶紧转移了眼下的话题:“…白昼小姐怎么突然想看看恭先生的照片?”
如果是终于对恭先生感兴趣了,草壁哲矢觉得他该开瓶香槟祝贺一下——这俩人一直在闹些什么深层次的问题他不懂,但眼下难得有一个恭先生入得了眼的“草食动物”,就足够证明白昼小姐的不一般了。
虽然看沢田纲吉的态度,并不是特别信任她……
“为什么?”白昼奇怪地反问道,“……你不懂啦,草壁先生,这种‘曾经的偷拍照片’无论对谁而言都是妥妥的黑历史,只要抓到了云雀恭弥的小辫子,他还不得乖乖放我离开?”
好吧,会作出这种异想天开的打算的人,信不信都无所谓了。
草壁哲矢有点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便顺着刚刚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这种记得别人不记得的事情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嘛。”
X
飞机上比起地面略显颠簸的脚下,决定了在这里根本无法进行任何精密的研究操作。从自家上司手中拿到一个奇怪的匣子并且被命令调查它的研究员只能对其做一点最表层的调查。
然后刚刚从草壁哲矢口中得出了匣子的主人白昼的情况,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云雀恭弥。
“这个匣子,我刚刚让别的家族成员试图开启过,结果都以失败告终。考虑到那位小姐的火炎,……这应该跟火炎强度没有关系,这个匣子可能是认主的。”
研究员将手中雕着羽翼刻纹的匣子放在了桌面上。匣子因为飞机不稳而动了一下,露出了与指环相契合的黑色孔洞。
“或者说认指环,……具体的只能等到了地面上再做调查了,不过恭先生,这个匣子是复制品吗?”
他的话大有稍后再说的意思,却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问题。正准备收起桌面上匣子的云雀恭弥动作一顿,去年与白昼一同前去肯尼希老先生的藏身处时发生的事情迅速地从眼前飞过。他沉吟一阵,反问道:
“……什么意思?”
“我刚刚看过那个匣子,上面的标识跟量产不太一样,……如果真的是某个匣子的复制品的话,它很可能与最初的匣子有所联系。请问那位小姐手上有最初的匣子吗?”
研究员问道。云雀恭弥稍稍回想了一下,白昼当时就是因为匣子弄丢了才跑去肯尼希那拿来了现在这个,至于弄丢的在哪里,……
……
以白昼的记忆力,估计也记不住什么了。
云雀恭弥收起匣子,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从白昼身上联想到了什么,一手搭在门的把手上,沉默稍许后又转了过来。
“她现在燃不起火炎,是什么原因?”
“……这个的话,我比较偏向于以她的体质无法再燃气火炎的这个可能,……倘若这个匣子的功能真的像草壁先生告诉我的那样是用来储存记忆的,那在她没法打开匣子的现在,那些匣子帮忙储存的记忆理应会回到她那里,而不是转而忘记。……人的记忆是不可能完全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