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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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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惠娘走之前说有时间的话会给她写信,容渺一开始也盼着她的信,可是一天两天……瞪了两年也没有音信。
容渺唉声叹气,暗地里琢磨道,“ 不会出事了吧?”
这么一想又觉得太过晦气,就怕人没事也被她给咒了,忙把这个念头消去,见翡翠仰着脖子轻轻的叫了声,轻盈跳上了桌子,沾上颜料的爪子在纸上落了几朵梅花,忙站起来道:“翡翠!”
两年过去,容渺个子抽条了,翡翠也长大了,不再是小小的一只,越发和梦里的翡翠重合了,容渺看到翡翠就想起来送它的人,容渺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翡翠舒服的抬起下巴让她挠。
容潋进来就看她又在逗她的猫了,够了勾嘴角,疾走两步,脸色古怪,“妙妙,你快和我出去看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抚了抚额,“你好友和我朋友在门口打起来了。”
“啊?”能来找她的也就是茶朵一人了,她确实能办出这样的事,容渺见他神色焦急抱着猫就往外走,边走变道:“这怎么打起来了?”
容潋一脸惨不忍睹,“我也不知道呢,我被人通知就见他们两个已经打起来了,我劝架也没人听,你快去看看吧。”
这还是顾忌容渺的颜面容潋委婉了些,实际上他刚刚出去劝架的时候,他好友确实很给面子的停手了,而茶朵确是趁机又揍了了他两拳,他好友大怒,两人打的更激烈了。
容渺出去的时候两人周围两米烟尘滚滚,旁边还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她本来气势汹汹的想帮茶朵出气,谁料想看清楚情形之后直接卡壳了,只见茶朵凶悍的坐在一个陌生少年的腰上,手掐着对方的脖子,“你服不服?!我说江子萧,怎么两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弱鸡,光长个子不长力气的么!你两年前打不过我,现在照样打不过,哈哈哈哈,你这样子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眼前,找揍么!”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容渺目瞪口呆之余忙上前,“快松手啊,他快被你掐晕了。”
“我根本没用力!”茶朵反驳,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松开手,站起来拍了拍手,觉得脸上被挠的那两下火辣辣的,又鄙视道:“居然学女人挠人,我都没好意思你,你居然都好意思!”
少年被气的七窍生烟,脸色涨的通红,手指着她直哆嗦,简直要呕血了,容潋忙上前道,“岳峤兄。”
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茶朵神清气爽,拉着容渺就往屋里走,也不等容渺问,就噼里啪啦的把事情交代了,“……两年前我跟着我娘去太守府拜访,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就顺手教训了下,谁知道两年过去了还没长进,没劲儿!”
“太守府?”
茶朵自己伸手倒了杯茶,“对啊,他爹就是江太守啊,谁知道他竟然是你哥的朋友,居然在这里碰上了,真的晦气。”
“那里这么打他没事么?”容渺看她半点不以为意,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他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去告状么?”茶朵不屑的撇撇嘴,“哎,别说他了,说正事,那个安王前段时间又出事了,他小妾的娘家人欺男霸女把好好的一个姑娘给逼死了,真的造孽!告官也被安王压下去了,被闹的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后来听说去京城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最可怜的是安王妃,这才来了云州几年啊就纳了五个小妾,家里还养了一群歌姬舞女,听说也是夜夜笙歌,最得宠的那个小妾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敢当众给安王妃呛声,就是王妃这日子也过的憋屈。”
茶朵见过安王妃一次,只觉得安安静静的,说话温柔好听,茶朵对安王妃对她很有好感,结果嫁了一个这样的一个人,茶朵快同情死了。
“如果在我们部落里,她这么美的姑娘肯定会被最英俊最强壮的男人追求,结了婚也会在家里说一不二,敢招惹别的姑娘早撵出家门了!”
茶朵这个部落都是女人当家,对安王这样三妻四妾的男人最看不惯,看到容渺突然又想起来容渺也许也要嫁个这样的男人,顿时堵的不行,“妙妙,干脆你嫁到我们部落好了,有我罩着绝对没人欺负你!”
容渺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呢!”
茶朵鄙视,“你们中原人就是害羞,男婚女嫁有什么好遮遮挡挡的?我娘前几天还送我一本春、宫、图呢,你要要不要看,我看着上面画着挺好的,要看的话我下次带给你,我娘说了这种事男人腰好才是关键,我看我们部落里有好几个腰挺有劲儿的,脸也长的好,还整天跑到我窗户底下唱歌,我正看着呢,说不得明年就要成亲了。”
这话说的离经叛道,若是旁人在旁边怕是要被这话羞死了,可是容渺到底不是和普通闺秀一样长大的,和茶朵混在一起脸皮不知不觉的变厚了不少,往外瞥了一眼,才满脸绯红的道:“为什么要腰好?”
茶朵调笑的靠近她,笑嘻嘻的捏了捏她的下巴,朝着她的脸上吹了口气,“因为腰好了,你才能快乐啊。”
见她满头问号,顿时有种责任感油然而生,“等你看了就明白了!”
茶朵说的唾沫横飞,瘾头终于过了,又喝了一大杯水,“走走走,先跟我回家去,前段日子为了给安王献礼,我娘又开始扒拉东西了,弄出来一堆东西,我看着里面有几样好东西,我留着没用,我们部落里也不懂这些,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茶朵家里并不在城里,跟她回去今日肯定回不来,容渺想了想,站起来道:“我去给我爹说一声。”
茶朵见她还抱着猫,忙道:“你猫别带去了!麻烦!”
***
茶朵说是好东西,容渺本来还不信,谁知道看到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那一堆东西破烂一样的堆在一起,任谁也看出了主人的漫不经心,她也当破烂了,谁知道随手扒拉出一架古琴,居然越看越眼熟,连珠式琴,形饱满,黑漆面,具细密流水断,这分明是……
“这是春雷?”
十大名琴之一的春雷琴?
茶朵耸了耸肩,“谁知道,你随便翻翻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就丢回去。”
容渺快晕了,“你哪来的这琴?!”这失传了都几百年了。
随手拿过来个果子上下抛了抛,“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都几百年了,那点事都快成灰了,早没事了,不然我娘也不会把这些东西都扒拉出来了,我严格说来身上还是有汉人血统的,因为我祖先是个汉人,还是个公主。”
容渺:“……啊 ?”
茶朵啃了口果子,“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朝代都更迭了几次了,公主的后代也不值钱啊。”
也就是当初亡国,一个公主带着人逃了出来在云州安了家,隐姓埋名过了一辈子,因为朝代更迭,后人不敢声张,再穷都没动过公主从宫里带来的东西,久而久之也忘的差不多了,我娘翻出来的时候还以为都烂了么,没想到居然还好好的。
“听着比话本上的还要传奇。”
茶朵翻了个白眼,“传奇啥啊,我们也就当个故事听听了,都说了几百年了,既然你喜欢这把琴就拿走吧,再看看还要什么喜欢的,好歹是祖先留下的,卖了可惜,留着还占地,搬来搬去麻烦,你喜欢什么不用客气尽管拿。”
容渺抱着琴,嘟囔:“你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知道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虽然确实很喜欢这把琴,想了想也没跟茶朵客气,把琴放到一边开始和茶朵一起寻宝,晚上两人笑嘻嘻的在木桶里泡了个花瓣澡,身体挨着身子的躺在床上说悄悄话,说累了就头并头的睡着了。
早上醒了之后容渺还想赖床就被茶朵拉起来,“我看河里的莲花都结莲蓬了,我问人借了舟,走,咱们去采莲蓬!”
容渺没带换洗的衣裳,就穿着茶朵的找出来的衣裳,她比茶朵矮上半个头,身形也没她大,只能穿她以前的衣裳,水绿色的襦裙,胸前绑着长长的绸带,走动间恍如水波荡漾,莲纹隐现,加上文静典雅十字鬓像一个大姑娘了。
荷塘里已经莲香整整,碧叶千倾,小船没入其中没一会儿就不见踪影,只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只是天公不作美,没一会儿天就暗了下来,飘起了蒙蒙细雨,容渺两人只能划着船往回走,谁知道竟然走错了方向飘向了河道,远远的就瞧见了几座驶来的大船。
茶朵在船尾划船给大船让道,容渺站在船头看了看方向,突然就见一件东西破空而来,正在落在船头,容渺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就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大船的船头,“太子……殿下?”
舒懋琛放下手上的弓,见小舟上的容渺转身回望,身后是莲叶亭亭,菡萏千姿百态,再往后是被水雾浸染的青峰,水汽飘渺,下半截仿佛淹没在磅礴的云雾当中,穿着水绿长裙的少女头上顶着偌大的荷叶,怀里抱着几支荷花盈盈的站在这船头,目光隔着水雾相撞,电光火石间他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一种熟悉陌生的情绪飞快的划过心口,他还没仔细思考眉目就亮了起来,嘴角上翘。
原来这就是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