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四：怪兽和萌猫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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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怪兽和萌猫咪（下）
东方梓凌重新躺回地上，身下的树叶发出的清脆响声，在这空寂的巨树森林中显得犹为清晰。他目光呆滞地盯着上方那片墨绿色，脑中一片混乱。
他记得自己是谁，也记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也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而且是一件很重要很痛苦的事情。可他记不起那件事情的具体内容，不管他如何的回忆，都回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像是噩梦一样……’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他都感到十分的疲惫。又想了一会，他伸手拍了几下额头，决定不再去想那件事情。与其苦苦纠结忘记的事情，不如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站起身，打算继续朝前走。就在他准备站起来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大腿滑落到腹部。他连忙低头一看，只见一只白色的小猫正躺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小猫的身上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血块，那些血块同洁白的毛发相比显得特别显眼。
‘怎么回事？’东方梓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之前是遇到过这么一只小猫的事情来。因为小猫突然朝他扑来，他不慎将小猫给伤了，他还给它包扎伤口了。
‘不过，包扎伤口的布条呢？’
小猫的身上明显已经不见了布条，觉得奇怪的他朝四周望了一下，这才发现染了血的布条已经被扯掉扔在一旁了。看着布条上几条被爪子挠过的痕迹，想必是被小猫自己给挣脱了。他伸手摸了摸小猫腹部，那里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
“也不过是睡个觉的功夫，你这伤口也好得太快了吧。”他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又轻轻扯了一下小猫的耳朵，试图将小猫弄醒。但小猫却依然紧闭双眼，除了耳朵轻颤了几下后再也没别的什么反应了。
见状，东方梓凌只好放弃似地叹了口气。他看着四处安静如斯的森林，似是对着小猫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唉，算了，既然你的伤好了，那就和我一起走吧。反正，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了，一个人也是寂寞空虚冷的，不如就和我做伴好了。”
轻轻刮了一下小猫湿润的鼻尖后，他便抱起小猫，顺手将那卷布条捡了回来，又将小剑的剑鞘收回小布包，继续朝前走着，并和之前一样，在沿途经过的树上做标记。
因为被那些高大而茂盛的巨树遮挡着，阳光根本就照射不到森林里。按照常识来说，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整座森林应该是阴暗且幽森的。可是事实却和常识相反，虽不见阳光，却有着不知从何处散发出来的光线，使得整座森林看起来很是亮堂，就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显得既朦胧又清晰。
在这种情况下，东方梓凌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只能通过计算经过多少棵树来确认自己走了多远。就在他再次出发后经过了第十棵树时，怀里的小猫突然有了动静。以为它是要醒过来的东方梓凌赶紧停下脚步，谁知小猫只是在他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之后便又沉沉睡去。
“……好吧，看起来你是一只爱睡懒觉的小猫。”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双肩，右手无意识的挠着小猫的下巴。他默默地感受着手上小猫那那柔软的毛发，以及它从鼻尖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在以前，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同他人交往是很累也很烦心的事情。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情场上的你争我抢，人与人之间交往时的人情往来等等，凡是作为“人”该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太过复杂，也太过麻烦。他曾经希望自己可以抛弃一切，孤身一人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生活。然而现在自己真的是一个人了，他却又觉得孤独了，有一种被世界抛弃了的不安感。
也许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不用去多费心思去应付那些所谓的人情往来，也不用为了一些利益和别人勾心斗角。但是人都是群居性的动物，一旦脱离了群体，便成了草原上一匹孤独的狼，只能在广袤的天地间寂寞的对月嚎叫。
而他，只是一个喜欢独处，但不喜欢孤独的人。所以当他看见这只小猫时，哪怕那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猫，他也觉得十分地开心。毕竟是一只会蹦会跳的，会喊会叫的，有着温暖体温的活物啊。即使它目前尚未清醒，可从它鼻尖喷出来的温热气体中，他也能够感受到其他生命的存在。
“你这么爱睡觉，不如就叫你懒猫咪好了。不过这名字也太俗气了，对了，刚刚看到你的眼睛像是湖绿色的，像绿宝石一样漂亮。你又长得这么可爱，不如就叫萌一依好了。萌呢，是萌萌哒的萌，表示你很可爱；一嘛，代表着第一，也表示着你是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只活着的生物；至于第二个依字，则是依靠的依，如今你我都在这座连根杂草都看不到的地方，也就只能相依为命了，对吧？”
怀里的小猫抖了一下耳朵，似乎是在赞同他的话。东方梓凌嘿嘿笑了一下，继续朝前走着。他的注意力都在身上的小猫和沿途的巨树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慢慢变亮的光芒。因此他也没有看到，他头顶上那些墨绿色的树叶，也在慢慢的变成青翠的浅绿色。
他只是抱着小猫一直朝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自己走到现在，到底离开原来的地方有多远。他只知道，到目前为止，在他经过的那些巨树，他没再见过自己刻上的标记。也就是说，他没有再迷路了。
虽然不迷路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这证明了他并没有在走冤枉路。可是他是人，尤其现在还是个孩子，所以当他走到双腿发软发酸的时候，他终于停下脚步，忍不住仰天长啸了。
“啊！这里到底有没有尽头的啊！真是的，走了这么久，就只是看到一只小猫而已，到底有没有人啊！在这么走下去，我不是孤独而死，而是过劳死了喂！”
而回应他的，却只有森林里回荡着他年幼而清亮的，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的童音，以及头顶上那依然覆盖了整个天空的翠绿色树叶。嗯？翠绿色树叶？他还没来得及去思考头上那些早已变了颜色的树叶，耳边就响了一个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却又带着深深鄙夷语气的少女声音。
“哼，尽头？到底得有多笨的人才会说无界之森有尽头的？不对，也就只有凡人才会说无界之森有尽头的。果然是凡人，在这里没被混沌之气粉身碎骨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孤独而死呢。”
“谁！”
听着那个近到犹如在脑海中直接响起的声音，东方梓凌吓了一跳，身体在瞬间也紧绷了起来。他握紧手里的小剑，一边朝着身后的那棵巨树慢慢靠了上去，一边警戒地望着四周。虽然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女孩子，但是在毫无人气的地方突然出现，总觉得不太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么？
“妖？谁是那种低等的妖怪？”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的说话的内容却让东方梓凌大跌眼镜。
“像我这么古老而又高贵的种族，怎么可能是那种低等无知的妖怪！简直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哎呀，疼疼疼，你轻点……啊，勒到我了，快松手快松手……我不能呼吸了……”
古老而高贵？低等无知？妖怪？那些词语，他只有在聊斋志异或者其他仙侠小说中看到过。还有什么，勒？松手？呼吸？他人都没见到，怎么可能勒到那个声音的主人？还让他松手？这不是在说笑么？等等！一个想法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刚刚一直处于睡眠状态的小猫正睁着一双湖绿色的大眼睛，拼命地在他怀中挣扎着。
“不会吧？”难道刚刚说话的，就是这只在他怀里扑腾着四肢的小白猫？不会这么巧吧？他捡到的，不是一只很普通的小猫而已吗？而对于在此之前他见到的那只小猫长出来的翅膀，他固执的认为，那只是他的幻觉而已。可是现在，小猫在他怀中不但挣扎地厉害，见东方梓凌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甚至还伸出爪子，在他手臂上便是一挠，三道浅红色的痕迹便立显现了出来。
“啊！”因为太过震惊而呆住了的东方梓凌只觉得手上一疼，下意识就将右手收了回去，而在他怀中的小猫也就趁机从他的怀中跳了出去。
“哼！让你不松手，不发威还真以为我好欺负呀！”
跳回地上的小猫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爪子上残留的血液，甩着尾巴一脸得意道。
这一下的东方梓凌终于百分之百确定了，那个少女声音就是眼前这只小猫发出来的，只是，为什么小猫的嘴巴没有动，声音就在他脑海里直接响了起来呢？不，这其实也是可以解释的。刚刚那只小猫说了妖怪什么的，所以，他不是捡了一只普通的小猫，他是捡了一只女猫妖。嗯，这么一想，也就可以明白刚刚小猫所说的勒啊放手啊之类的话了。毕竟他刚刚只顾着紧张，忘了自己还抱着小猫。而他在紧张状况下，通常都会不自觉地握紧或者抱紧自己能够够到的东西的习惯。而小猫正好就在他怀中，所以也就可以理解它的话了。
他这边正想得欢，那边小猫却瞪圆了双眼，它用前爪拍着地，地上那些厚厚的树叶随着它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什么女猫妖？都说了我不是妖怪了！我是穷奇，穷奇！是上古异兽！才不是那种低等不知所谓的猫妖！你这个凡人怎么这么笨，都说了多少遍了还不懂？真是的，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笨的凡人呢？早知道就不该睡懒觉，这样就不用遇到你这个笨蛋凡人，说不定还能和祈音那个大混蛋到外面一起去逍遥自在呢。”
“可你明明就是一只猫，不是猫妖的话……”见小猫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副想要随时跳上来咬他一口的模样，东方梓凌赶紧改口道，“不是猫妖，是穷奇，是上古异兽。可是穷奇为什么长得那么像猫？”
对面的小猫的脑袋立刻耷拉了下去，东方梓凌以为它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再多问。从他看到过的电视剧里面或者小说里，妖怪都不是会轻易回答人类的问题的。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打算先把自己手上的伤口先处理一下。这伤口，搁在现代也得去找个医生打几针，免得得狂犬病，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状况，想必伤再重也没什么关系。
他这边正在擦着伤口上的血，一直坐在他对面的小猫沉默了一会，却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这是穷奇的幼兽形态。”小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等我长大了，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会和祈音一样威风凛凛的！”
“啊？”
“啊什么啊！我是幼兽怎么了？好歹我也有三百多年的修为了，怎么着也比你这个愚笨的凡人好上许多。哼，所以说凡人就是凡人，见识短，还卑鄙无耻，手段下流，简直是三界中最混蛋的存在！”
对于小猫会回答自己问题，东方梓凌只是觉得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小猫竟然会回答他的问题。在他所看到的小说或者电视作品中，妖怪这一类生物是不会轻易和人类有关系的。不过，三百多年？看着比刚出生的小猫只大了那么一丢丢的小猫，东方梓凌只能感叹，妖怪的幼兽期也太长了。
“都说不是妖怪了！”小猫再次拍着爪子申明着，“像妖怪这种低等妖兽，就算是修炼了三百年，也不见得能开启灵智。哪像我们上古异兽，生来六窍俱通，天赋异禀的！只不过是我们的成长期比较长，看起来比妖怪慢了一些而已，不过，要真正比拼起来，即使开了灵智修炼了数千年的妖怪，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现在的你只是幼兽，也要比成年妖怪厉害？”
“当然！”
看着小猫挺起胸膛，一脸的骄傲模样，东方梓凌忍不住笑了出来。它那副模样，简直就跟小孩子将椅子搬回原地，跑到父母面前求表扬一样可爱。他伸出手，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称赞道。
“你好厉害哦。”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猫缩了缩脖子，躲开东方梓凌伸过来的手，眯着眼睛道，“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的。”
“哦，这么厉害？那这样子我就没什么隐私了啊，有什么办法能不让你知道吗？”有些遗憾的收回手，东方梓凌随口问道。
“……只要想着不要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了啊。”
“什么？”
没有预料到小猫会这么快回答他，东方梓凌惊讶地抬起头，却见小猫伸出爪子捂住嘴巴，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回答自己东方梓凌的问题。不过，声音都是从脑袋里直接响起的，就算小猫捂着嘴巴，东方梓凌还是听到了小猫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都说只要想着不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了啊，真是的，还要我说第二遍。”
想着不要让它知道，它就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东方梓凌没有再细想下去，因为，有一个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印证一下。他斟酌了一下，便开口问道。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萌一依。”这时候小猫已经自暴自弃了，它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完全没了刚刚那种生气勃勃的样子，“这名字还是你取得，真是的，为什么给我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啊。好了，你不用猜想了，你想得都是对的。我不能抗拒你问我的问题，也就是说，你问什么我都得回答。至于原因，你既然能够迫使我订下血魂契，就应该明白，订了契约的妖兽永远都无法违逆主人的意愿的。”
“血魂契？”东方梓凌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使了，他的确发现小猫——也就是萌一依——总是在不自觉回答自己的问题，可他没有想到是什么契约的问题，而且萌一依所说的血魂契，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萌一依先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突然愤怒地站起来道：“你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就不要乱用啊混蛋！你不知道签订契约对穷奇一族来说是多么耻辱的事情吗？我们穷奇一族还从来没被凡人驱使过，都是你害的，让我成了我们穷奇一族上最引以为辱的一员了。老祖宗啊，我居然成了一个凡人小娃娃的契约兽，这简直、简直太丢脸了！”
听着萌一依越说越生气，东方梓凌只好干咳了一声，虽然他的外壳虽是一个小娃娃，可内在怎么说也是个快三十岁的大叔了，对于萌一依所说的契约啊驱使什么的，即使不是很明白，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和萌一依签订契约的，但他还是听懂了。换句话说，现在的他，就是萌一依的主人，萌一依可以听得到自己的想法，想必自己现在听到萌一依的说话声，也是萌一依的想法，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可以命令萌一依来替自己办事。
也就是说，同自己玩过的游戏一样，萌一依相当于召唤兽的存在，只要自己一召唤，它就会出现，而且附带爆表的攻击力。当然了，这种状况也就只会在梦中出现，所以，契约兽和上古异兽什么的，他就不要去计较太多了。
“萌一依，我刚刚听你说，这里叫无界之森，能告诉我这里的情况吗？还有怎么才能够走出这里？”看着萌一依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东方梓凌觉得现在应该转移一下萌一依的注意力，免得它呆会真的冲上来朝自己咬过来，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他还是会感觉到疼痛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无界之森的情况就敢往这里面闯？不对，你能进来，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出去？”果然，萌一依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引走了，它甩着尾巴，对于东方梓凌的问题相当的意外。不过，它最终还是把无界之森的情形及出去方法一五一十告诉了东方梓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四：怪兽和萌猫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