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无忧》冥九黎

17、第 17 章

　　我对她道：“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么跟我打招呼？”
　　雪瑶走下木台向我走来，稍稍有些激动：“你还活着啊”。
　　“怎么你们每个人见了我都这句话，你们就巴不得我早点见阎王？”
　　“我可没这么想，一是就算我们仙逝了也见不了阎王，二是就算真到了地狱，就你？要真是见了阎王，要不了几天他绝对会把你送回来，到时遭罪的还不是我们”。
　　“雪瑶这么多年不见，你说话还是那么损。不过现在的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一般计较，怎么样我大度吧”。我炫耀道。
　　雪瑶嫌弃我：“看你那模样，还我大度吧！你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我瞥她一眼：“还有一鼻子俩耳朵呢，被你吃了？”
　　雪瑶甘拜下风：“行，你厉害”。
　　我有些得意：“那当然”。
　　阿墨一脸莫名表情看着我：“你很高兴？”
　　我眨两下眼，轻咳一声掩饰失态 ：“恩，还好”。
　　雪瑶难得的不跟我计较：“算了这么久不见，我也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一起喝杯茶吧”。
　　我调侃她：“你就这么想我啊，这么多年不露面，还真是对不起啊”。
　　雪瑶笑着回应我：“性子倒是温和了，对我却还是这个态度，我还挺高兴的，是不是对于你来说我挺特别的”。
　　我想了想：“恩，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还真是没变”。
　　“要是没变，我早就已经踹你了”。
　　雪瑶笃定：“果然没变”。
　　半路上雪瑶看着跟我一路的阿墨，问我：“他谁啊”。
　　我答她：“阿墨”。
　　雪瑶疑惑：“就这样？”
　　我更疑惑：“还能怎样？”
　　“我还真是喜欢以前的你，其实柏——陌柏风也在”，雪瑶后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大概是怕我对他还有怨恨吧，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要是我真的没放下，今天见了她便会扭头就走。
　　“哦，我怎么从不觉得你喜欢我啊”。
　　“你还恨我，恩，我们吗？那件事后我们就没再见了，我一直认为你是因为陌柏风才会不辞而别的，后来我问了苏辰才知道你家中的事，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我出生至今唯一对你有了愧疚感”。
　　“别，大姐你这可折煞小人了，我是曾经恨过陌柏风，甚至恨过你，但是这件事我们都有错，谁也怪不了谁。不过待会见了陌柏风我倒是要考虑考虑要不要报上次的仇”。
　　“不是说大度了吗？你就放过他吧”。
　　“就这么心疼”。
　　“不说他的事了，我本来想在你婚礼那天跟你聊聊，没想到你居然逃婚了，逃得漂亮，你没看到苏辰那黑着的脸，真是太过瘾了”。
　　“你这是夸我？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小气，只是有些事耽搁了，才没机会跟你们再见上一面。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想我，我早就去找你了。还有啊，婚礼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向苏辰请罪的”。
　　“别啊，再让他郁闷几年”。
　　“你就这么讨厌他？我曾以为你是因为喜欢他才和我作对的，不只是我，估计当时的同门都是这么想的吧”。
　　雪瑶扶额叹息：“我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给毁了，还不是你散播的谣言！要说起来当年的事还有他的份呢，要不是他怂恿我去找你，这后来的事还说不定怎么样了”。
　　我故作伤情的看着雪瑶，就差两滴眼泪了：“能别提那事吗？虽然我表面看不出来，其实心中可伤心了”。
　　雪瑶一脸嫌弃：“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我也没有欠着苏辰什么，至少我走了他还能娶了那只青鸾鸟？”
　　雪瑶疑惑的看着我：“青鸾鸟？什么青鸾？”
　　“现在的天后不是青鸾吗？”
　　“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现在的天后是慕然！”雪瑶似乎有些顾忌，但最后说道：“其实苏辰也挺可怜的，身为天帝，却从不自由”。
　　竟会是慕然！我虽一时不能接受，但想想也是了，凤凰一族主家就我和慕然两个女子，不是我那定是慕然了。，知道是苏辰和青鸾没那个缘分吧。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好运，有对爱你却不管你的父母，还有陌柏风”。
　　“怎么？嫉妒啊？这不是有一个吗？”雪瑶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旁不语的阿墨。
　　我呵斥她：“说什么呢”。
　　“到了就这儿”。
　　我见眼前住宅，不是客栈而是民间住宅，而且是极其豪华的宅子，我们住的客栈虽然也是舒适，但怎么能跟这比。我指着两人高的大门问雪瑶：“这是？”
　　“哦，陌柏风说反正我们要住这么久，就找了个好点的地方住”。
　　“好点？哎，有钱真好！你们在这住了很久？”
　　“恩，有一段时间了”。
　　进了大门，走了半刻钟才见了陌柏风。再见陌柏风的时候他依旧一身白衣，正如第一次见面，笑容温和，却也依旧不是对着我。那段时间我实在是很恨他们，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可是这次见面却有些喜别重逢的感慨，原来我也不是长情的人，爱也好，恨也好。
　　他见了我倒是没有惊讶，依旧笑语轻柔的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虽然我心中已放下，看到他这么坦诚，我倒有些不自在了: “真够坦然的，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愧疚之情？”
　　陌柏风道：“愧疚什么？”
　　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我很是无奈：“你就给我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做了什么”。
　　阿墨问我：“他做了什么”。
　　“我带走了雪瑶？”
　　我对自己说道：淡定，淡定。“我是说你对我做的事”。
　　陌柏风笑：“记得，我打了你”。
　　我以前的确喜欢他风轻云淡的淡定神情，可现在他这幅模样真是欠扁！我指着他对雪瑶怒道：“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你瞎啊？”
　　雪瑶不以为然：“你不是也瞎过”。
　　我——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一对不要脸的！
　　陌柏风道：“言初这事过去那么久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我在你们心中就那么无心无肺？你打我还是为了无须有的事情，想必你现在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吧”，我看了看雪瑶，瞧他面上表情我想她已经告诉陌柏风了，也许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不过这事还是得讨个公道：“那你~，不是起码该给我道歉”。
　　“为什么”，看他一脸无害的表情，多年的脾气又上来了，真想抽他：“当年的事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俩的事我多少还是听说过，按雪瑶的脾气怎么会是受气的主，当年大概是一时失手才落了下风，你们俩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我怒了，既然你知道还如此对我？“那你还打我，打我就算了，现在不是该有些表示？你知不知道，那一次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我可是很委屈的，为此我还在荒芜人烟的地方住了那么久”。
　　其实我住在樱山并不是这个原因，这么说是为了让他有点愧疚之心，可事情并不如我所料。
　　“我知道，不过我打你是因为当年你让雪瑶受委屈了，她本来就有脚伤在身不是你的对手，我自然该帮帮她，而且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又何必道歉”。
　　陌柏风的话竟让我无言以对，只能叹谁让当年我身边没个能为我出头的人。我当年曾后悔怎么就喜欢陌柏风了，现在想想我曾喜欢的那个他只是喜欢雪瑶的那个他，若他真的对我有意我还不一定能看得上他。现在陌柏风依旧是那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依旧是眼里心里只有雪瑶的陌柏风，我想或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我心中还在感慨，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掌声回荡在空荡的客厅。
　　我回过神，看见陌柏风和雪瑶目瞪口呆，刚刚虽然我在神游，眼角余光也依稀看着点。我木木的转过头，问阿墨：“你~做~什么了”。
　　阿墨拿起桌上的茶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用目光示意陌柏风淡定道：“我打了他”。
　　虽然看着一点却不敢相信，当他如此心安理得的说出口，我还是同雪瑶他们一起目瞪口呆了，待我合上嘴哭笑不得，阿墨，你~虽然干得漂亮，但是亏你出得了手啊，又不是小孩子，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为什么？”
　　“因为他让你受委屈了”，阿墨说的一脸理所当然，眸中无丝毫愧疚。
　　虽说的心中有那么一丝得意，当然仅仅是一丝，但是：“阿墨，这样不太好”。
　　阿墨认真的看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没说你有错，只是那些往事都是年轻不懂事，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所谓了，我这么说也只是跟他们开玩笑”。
　　阿墨若有所思：“我觉得我也挺年轻的，有些事还是不太懂”。
　　我现在是彻底无言了，你这样子可看不出来不懂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还厚脸皮了，陌柏风意味不明的笑了：“言初你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下你满意了？”
　　“说什么呢，满意什么！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陌柏风点头：“像”。
　　雪瑶也会回过神“言初，他究竟是谁啊”。
　　“恩~阿墨。呵呵，雪瑶还有陌柏风刚刚的事别在意啊，他——还是个孩子”。
　　阿墨道：“阿芷你已经跟我说过两次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我还年轻，但确实不是孩子了”。
　　我瞥了一眼阿墨：能别拆我台吗？
　　雪瑶对我道：“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这小，恩这人挺有意思的，这样也好，我们就互不相欠了，免得你以后拿这件事来揶揄我”。
　　陌柏风无奈的摇摇头：“阿瑶，你就这么认了好吗？好歹挨打的是我，你不觉得该问问我的意见？”
　　雪瑶安慰性的拍拍陌柏风肩膀：“这是本来就因你而起，你一大男人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阿瑶~”。
　　原谅我有点幸灾乐祸：“我们阿瑶真讲理”。
　　“能把‘我们’去掉吗？这么多年听着依旧恶心。怎么你不在原来就是跟他游历人间”。
　　“我跟阿墨也是最近才遇见的，这次来人间有些事情要做。你们呢，这么有闲情逸致来玩”。
　　“本来是来玩的，只是不知道这几年怎么回事，妖怪横行，走哪儿都是，像今天的那事屡见不鲜。我想当看不见，但是有些事我都不忍心看下去。更可恶的是那个苏辰，知道这件事后还居然当差事派给我们，害得我们玩的兴致都没有了，下次见了一定要讨回公道”。
　　“怎么会这样，那些修仙之人不是以除魔为己任吗？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要是只是一部分，倒也没有这么麻烦了，可是这次数量之多不是那些修仙之人能应付的，而且有些妖怪不简单，都是在妖界有一定地位的，凡人拿他们没办法的”。
　　“那仙界呢，要是闹这么大，苏，天帝总要想办法解决的”。
　　“他想管也没时间，才交给我们，要是只有妖界肆虐，那倒也简单了。阿芷，你可知道鬼王赤炎？”
　　“听说过，好像以前跟仙界作对的，不过已经被关起来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三百年前，仙界发现关他的地方早已没人了，本以为他会卷土重来，可是这三百年都没有动静。想必天帝现在在为这是恼着呢，妖界这些小闹腾也就无关痛痒了，只是派了些人去处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言初你说，这事是不是跟三万年前的那事有关？”
　　雪瑶说到此事我心中一紧，看了眼阿墨，然后收回目光：“不知道，不会那么巧吧”。
　　阿墨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目光问我：“什么事”。
　　我想过这事要不要跟阿墨说，但是想着反正筱玥这事了了，我们也就离开了，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是时候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
　　我还没说话，雪瑶已经替我说了：“三万年前，有位仙人预言，三万年后天地间将有场浩劫，因额间有黑色火焰的人而起，也有可能因言初而止”。
　　阿墨皱了眉：“阿芷，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以后再同你细说，只是雪瑶说起来这也算天机，你就这么斗出来了，不怕苏辰找你麻烦。再说了，这事准不准还不一定，说不定那老头喝多了胡说八道呢”，虽然这么说，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要是真因为那事，可能有些事就不如我愿了。
　　陌柏风戏谑道：“要是被仙界人知道你这么说镜已上神，你还有脸出现在仙界”。
　　我道：“怎么没脸，过两天就去转转，顺便看看苏辰被我气成什么样了”。
　　“要去天庭？”
　　“恩，有些事是时候解决了”。
　　阿墨将手覆在我手上，只是安静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雪瑶似乎想起什么在我和阿墨间来回打量着：“我那小侄女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他吧。我从遇见你就知道你们关系不简单。言初，我们今天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聊天，我还是真么想到，不过你怎么又跟我们家人杠上了，是不是你天生和我们家气场不和啊”。
　　我回来才几天我怎么不知道我又跟谁结仇了：“你侄女，谁啊？”
　　“就是云霓，自从梓汐婚礼上回来就一直黑着脸，我问她谁又惹着她了，她也不说，后来问了与她同去的人才知道推敲着是你，倒也不确定，毕竟这么多年没你消息了，今天见着你和这个叫阿墨的一起，才确定是你了。话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明知故问：“哦，那个小姑娘啊，她怎么就不喜欢我了”。
　　“这不得问你”。
　　“跟我可没关系，要问问他去”，我指指阿墨，这事确实跟我没多大关系。
　　阿墨莫名其妙的笑了，这还是我见他以来第一次见他笑，早已少了以前的那份稚气，虽然只是微微弯了弯嘴角，却不乏男性魅力。
　　我道：“你们说我到底是哪儿招人恨，怎么走哪哪有人看不惯我，雪瑶说起来我们当年怎么就看不对眼了”。
　　“忘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今晚住这儿吗？空房挺多的”。
　　“不了，不打扰你们了，有缘再见吧”。
　　“说的就像生死别离似得，能别这么伤感吗？我们大概还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要是想我了就来看我吧”。
　　“鬼才会想你，你少恶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