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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4 ...

  •   随行的太监见朱景明神色古怪,似乎想到什么大事,连神情也恍惚起来,走起路来也是停停走走,满腹心事的样子。

      有好几次,他的脚下都是踉跄几步,几乎要摔到地上,还是跟着的霍冬青眼疾手快,及时抓了他的手臂,将他带好。

      因为朱景明平日一贯顽皮,众人都心存顾忌,是以虽然见他心事重重,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问。几个太监大气不喘,只闷头将他带到皇上的书房门外。

      书房的门虽关着,可里头点着巨大的蜡烛,从窗棱透出雪白的光。朱景明到了门口,当值的太监正要叩门而报,朱景明一把拦了下来,小声道:“等等,我再想想。”

      众人陪他停了小半个时辰,见他仍是咬了小小嘴唇,似乎在苦苦思索,又似彷徨无助,眼睛挨着个的将众太监一一扫过,眼内的凄凉却是从未有过的。

      当值的太监白了脸,大着胆子上前求道:“明王有所不知,皇上已经等了许久了,明王再不进去,皇上一怒,奴才们可就吃罪不起了,求明王垂怜。”

      朱景明却似乎没听见他的哀求,只将眼睛茫然四顾,猛地一个转身:“我去见太后。”

      他身子转的急,不防刚下了雨,地上仍有淡淡的积水,不觉脚下一滑,身子往前扑去,一头扎进霍冬青的怀里,又被霍冬青接个正着。

      霍冬青扶住了他,轻声道:“明王小心了。”说着扶他站直,就要抽回自己的手臂,谁知朱景明仍是死死拉着他的襟口不放,浑身哆嗦着哭道:“别放手,我害怕。”

      霍冬青以前也曾隐隐得知,这朱景明似乎小时候受过刺激,是以长大后行为乖张,连皇上太后都宠腻不责。今日见朱景明如此形态,心里不由暗暗吃惊,难道皇上动了他的男宠,竟又勾起了他的旧疾不成?想他小小年纪,虽生在帝王之家,但是其中苦楚,怕也是不足为外人道吧?

      霍冬青思虑至此,也不好使劲将朱景明推开,只用手轻轻一格,架住朱景明的双手,嘴里轻声安慰道:“明王别怕,皇上就在里头,有什么事禀告皇上好了。”

      他话声未落,就见书房门哐啷大开,皇上一身便服出现在门后,见朱景明伏在霍冬青的怀里流着眼泪,当即沉声喝道:“这是做什么?”门外太监吓的扑通跪倒,只朱景明和霍冬青二人站着,更显突兀。

      霍冬青见皇上脸色如常,可眼睛里头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的,低头看看明王,还委屈的如小猫一般,只得暗暗叹一口气,将朱景明往前一推,自己却退了一步跪了下来:“臣失仪,请皇上降罪。”

      虽然低着头,仍然感觉到皇上恶狠狠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霍冬青暗自咬牙,却将身子挺得更直。

      皇上将目光回到朱景明身上,见他从头到脚仍在滴答淌水,一张小脸白里透青,两只大眼睛似乎都哭肿了,心里不由一软,便放缓了声音问道:“旨意早下了,为什么这早晚才到?”

      朱景明听他问话,似乎吃了一惊,眼神空洞地四处望望,又落在霍冬青身上,上前一步拉了袖子叫道:“你别走,我害怕。”

      霍冬青在皇上凌厉目光的注视下,鼓了勇气禀道:“方才来时马受了惊,不知明王是不是受了惊吓?臣保护不力,愿领责罚。”

      皇上一听朱景明受惊,赶上一步将朱景明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确定身体无碍,这才沉了脸吩咐道:“来人,传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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