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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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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进了屋,果然见红玉趴在床上,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香雪急着跪到红玉床前,叫了一声“妈妈”,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红玉正在闭目忍痛,听得他叫,睁开眼睛道:“香雪,地上凉,起来吧。”
香雪的眼泪在脸上淌成小河,哽咽着问:“妈妈,为什么会这样?”
红玉待要不告诉他,又怕他担心,何况这事楼内都已知晓,瞒他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想了想,说道:“那人没钱,你还招他上来,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香雪急忙把手中银票一展:“这不是钱?我只说是他给的。”
红玉气得笑了:“傻孩子,大家就这么好哄吗?”
香雪哭道:“要打打我好了,干什么要打妈妈?知道妈妈素有心疾,打出好歹怎么办?”
红玉看着他,勉强一笑:“我是你妈妈,管教不严,也该罚的。你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打行,他们打你,我可不依。”
他歇一口气,又说:“我若不认罚,咱们就得离开这里,另寻出路。我想着,你这一年,好不容易也算熬出点眉目了,倒吃了多少苦,若从头再来,又得费多少事,索性我认了倒痛快。”
香雪哭着说道:“香雪错了,妈妈打我吧。”说着起身要去拿受责的鞭子。
红玉忙拦住他道:“回来,我都这样了,哪有力气打你?”说着往香雪脸上一瞧,笑道:“何况明王是好惹的?他早说了要打要骂都由他,我可不想再挨一顿。”
香雪这话,脸上一红,过来坐在红玉床边,拉了红玉的手,求道:“那人的事,妈妈别和他说。”
红玉明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怕他因为自己挨打而挂心,故意问道:“那人是谁?他又是谁呀?”
香雪的脸越发红了,摇了红玉的手臂:“妈妈,雍爷的事,别和明王说。”
红玉看他神色,伸手戳戳他的小脸,笑道:“还用我说?你这早都露出来了。”
香雪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红玉叹一口气,说道:“香雪啊,妈妈知道你喜欢他了。”
香雪忙抬了头分辨:“我没有。”
红玉笑道:“妈妈见过多少人,经过多少事,总比你有经验不是?你啊,对他动了心了。”
香雪低了头,小声说:“他比他们都好,对我好。”
红玉笑道:“对你好,可是用嘴说的?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妈妈养你这么大。。。。。。”
他话未说完,香雪却误会了,急急抢道:“妈妈放心,香雪便是赎身,银子也不会少妈妈的。”
只听“啪”的一声,却是红玉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香雪手抚着脸,倒愣住了。做这一行的,打脸是最重的羞辱,是以红玉虽打过他,但也从未打过他脸。
红玉气得手已都抖了,恨声说道:“你给我出去。原来我养你十年,竟是为了跟你要银子。”
香雪还要分辨,看红玉真是气得狠了,脸色雪白,嘴唇却已乌青,生怕他又犯了心疾,一口气上不来,只得委委屈屈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红玉见香雪走到门口,却停住了不动,只低着头,也不出去,也不说话,只双肩微微颤动,知道他已哭了,可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又喝一声:“出去!”
香雪走了出去,待要回房,又放心不下,若是不回,又怕红玉着恼,一下想着红玉的骂,一下又想着雍泽的好,又禁不住想起朱景明,生怕他来了知道,一颗心七上八下,乱成了一团。
方哥儿守在门口,见香雪哭着出来,忙上来问道:“怎么了?妈妈还是不好?”
香雪摇摇脑袋:“没有,他生我气了。”
方哥儿气道:“别说妈妈生气,这里的谁不说你,仗着明王和妈妈宠你,便什么都不顾忌,还连累妈妈,自己还好意思哭。”
香雪听他一说,更是觉得委屈,索性连屋也不回,往红玉门口一跪:“你去告诉妈妈,什么时候妈妈气消了,我什么时候再起来。”
方哥儿气哼哼瞪他一眼:“又来了,妈妈哪舍得你跪?”说着轻轻进了屋去。
香雪本以为他会马上出来,谁知这一去竟没了动静。
香雪话已出口,倒不好自己起来,只好直直的跪着。
他知道这次红玉是真的气着了,可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跪是跪在那里,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打湿了衣裳。
香雪正哭了个天昏地暗,忽听耳边一人轻轻笑道:“大节下的,哭什么?”
香雪一惊,眼泪顿时止住,忙用手揉了眼睛,转头去看,果然,正是朱景明来了。
朱景明看他泪水未干,眼睛里秋波闪动,不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笑道:“真是个美人,说说,这是唱的哪一出?偏在这里扮个梨花带雨的样子。”
他的目光停在香雪的腰上不动了,脸色一沉,发作道:“爷昨个给你的香囊呢?怎么今儿就没带?”
香雪也伸手摸了,也是没有,悄声解释道:“可能忘屋里了。”
朱景明伸手去拧他的耳朵:“还愣着,给爷找去。”
香雪犹豫一下,想着朱景明这边是不敢招惹的,便站起身子,往自己屋里走去。
朱景明一进屋,便被屋里弥漫的淫靡气息熏了个跟头,他咧着嘴问:“这一晚上你接了多少,小腰疼不疼啊?”
香雪红了脸,也不接他的话,只桌上床上地翻找着那个香囊。
谁知到处寻遍了,却是没有。
香雪急得都快哭了,又从头翻检一遍,还是没有,他这才死了心,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和朱景明说。
朱景明坐在椅子上看他一通忙活,结果还是没找出来,心里的气便起来了,冷冷问道:“找着了吗?别是送给别人了吧?”
香雪陪笑道:“哪敢呢?爷刚赏的。。。。。。”说到这里,忽然想着雍泽见过说好,难道是他拿走了不成?
朱景明看香雪顿住,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顿时气涌脑门,上去照着香雪的小脸就劈了一掌下去。
香雪“哎哟”一声,用手去捂,嘴角已经打出血来。
朱景明骂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爷也不放在眼里了吗?嫌爷的东西不好,转手就给别人,你活腻了不成?爷能捧你,也能毁了你,你信不信?”
说着一转身,将屋里的桌子一脚踹倒,连着茶壶茶碗都摔在了地上。
香雪哭道:“香雪没有给人。爷刚赏的,香雪收着还来不及呢。”他虽然心里发虚,嘴里可不敢认,生怕一不小心让朱景明起了疑心,再牵连到雍泽头上。
朱景明看他嘴硬,不由更气:“你哄谁呢?你的屋子还有谁能进?肯定是送给昨晚的客人了,你自己说,是哪一个?说不出来,我打死你。”
说着,挥着手便凑了过来。
香雪心知再不说实话,便会挨一顿好打,性命恐怕都难保,可让他说出雍泽的名字,也是万万不能的事情,只得一横心,说道:“爷就是打死香雪,香雪也不敢认这个罪。”
二人这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外边人听得动静,早去告诉了红玉。
红玉心里虽气香雪不懂事,可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只得强撑起来,带着方哥儿来到香雪屋外。
红玉刚刚站稳,便听到朱景明要打香雪,心里一急,一推门便闯了进去,抱了朱景明的腿跪了,求道:“爷消消气。”
朱景明回腿一踹,正踢他胸口,红玉连叫都没叫一声,便趴在地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