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2 ...
-
胡云不等朱景明走远，急忙往大殿走去。此时寒风阵阵，吹得衣裳冰凉，他忍不住搓搓双手，哈上两口热气。
殿门紧闭，旁边守值的太监站得笔挺，另有一个捧了奏折的小太监抻长了脖子，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见到胡云过来，小太监明显舒了口气，凑上前道：“胡公公，这是西北快马战报。”
胡云皱了眉毛：“又是西北的？刚不是才来了？”
那小太监弯腰赔笑：“又来了，封着十万火急的签子，请公公赶紧送进去吧。”
胡云拧着眉毛，他虽不懂军情，但是看这阵势，也知道西北战事吃紧，但是要他此刻进殿，心中又着实胆怯。
小太监看胡云不语，将捧着奏折的手举高三分：“公公。”
胡云接过奏折，走到殿外，悄悄问守值的太监：“还没出来么？”
那太监也是悄悄回复：“还没出来。”
胡云伸长耳朵听听，殿内依然无声，什么声息也没有，他只得退后一步，高声禀奏：“皇上，西北又有军报。”
皇上的声音立时传了出来：“进！”
守值的两个太监急忙推开殿门，胡云垂下眼皮，捧着奏折急步而进。殿内虽然笼着火盆，但是随着殿门的开启，还是带进一股冷风，分外冰凉。
胡云大气也不敢喘，将奏折捧到皇上跟前，见皇上伸手拿过。皇上的手指原本清润修长，现在看来又细了三分，只看到突出的骨节。
胡云一时心疼起来，却什么也不敢多说，他躬身站着等候皇上旨意，眼睛偷偷地朝殿内跪着的霍冬青扫去。
霍冬青跪得端端正正，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胡云看着真是无奈，皇上不吃东西他就不起身，这脾气怎么同皇上一样倔呢？
就在他乱想之际，皇上开口命道：“出去，非朕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便是太后来也先通传。”
胡云忙躬身答应，退出殿外。
殿门缓缓关闭，皇上将眼神投到霍冬青身上，手指一点案上的奏折：“你过来看看。”
霍冬青抬头看他一眼，身子不动。
皇上略为烦躁，但还是从案上的碟子里拿起一块酥皮细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霍冬青这才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御案跟前，拿起奏折细看。
一看之下，不由低声叫道：“玉门关失守，裕林城沦陷。”原来那鞑靼大军十分强悍，尽管玉门关的守卫拼死守卫，但还是在十日内被攻破关口，鞑靼大军冲入关后，又一鼓作气，已经占领了玉门关东面的裕林城，目前还在集结兵力，兵士已有五万之多。
霍冬青将奏折放下，伸手将案上茶盏奉与皇上：“臣一直想去西北，请皇上恩准。”
皇上接过茶盏，浅饮一口：“你的功夫朕知道，若论贴身肉搏，你自是翘楚，但是这领军打仗可不同，不是光熟读兵书就可以的。”
霍冬青思忖片刻，回道：“听说榆慈城守原来也是武状元出身，近些年掌印边陲，骁勇善战，颇有威名。”
皇上听了，将茶盏重重放回案上：“你就这么想走，这么想离开朕吗？”后半句明显语声轻微起来。
霍冬青默然，伸手从碟子中又拿起一块细点，送至皇上口边。皇上却转了头去。
霍冬青缓缓跪下：“臣对皇上不忠，皇上却恩重宽宥，把臣留在身边这么久。臣铭感五内，此次出征西北，定当肝脑涂地，不胜不归。”
皇上低低喝道：“打什么官腔。”他俯视着脚边的霍冬青，眼神变幻，终于淡漠下来：“你非要这么说开了，逼我放你走吗？”
霍冬青额头点地，口称不敢。
皇上冷笑道：“既然已经说开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仔细说，不许遗漏。”
霍冬青直起身子，眼睛凝视着皇袍上活灵活现的金龙，慢慢开口：“皇上宽厚手足，但是不该如此纵容明王，置天下于不顾。臣所作，均是禀明了太后，奉懿旨而行。”
皇上点头道：“朕就知道，必是有人禀了太后，才会破了朕的布局。”话说至此，声音又冷了三分：“但是过了很久，才想明白那人是你。”
霍冬青直视皇上双目，遇见皇上伤心落寞的眼神，心内也是一阵疼痛，复又低下头去：“臣死罪。”余下的许多告罪之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皇上伸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将声音放缓：“你执意如此，朕不强留。去吧，朕举倾国之力，给你三十万兵马，若胜，功过相抵，若败，马革裹尸。”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