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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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原以为朱景明会又哭又闹，谁知他只是默默流泪。待得一盏茶时分，泪也渐渐止住，抬头对皇上言道：“我想去看看。”
皇上犹豫一下，慢慢摇了摇头：“不可。不行。不许去。”他生怕朱景明不听话强要去看，是以这三个词一个比一个严厉。
朱景明又静默片刻，方站起来：“我回去了。”说完也不等皇上再开口，直接拿脚走了。
门口的宫女太监看他出来，都不敢吭气，但是朱景明来的匆忙，只孤身一人，身边连个跟随都没有，胡云便跟了上去。
朱景明却摆一摆手，拦了下来。胡云不敢再跟，只得目送朱景明的背影，连连叹气。
朱景明一口气走出宫门，见自己府内的随从都在，一个个抻了脖子看他，朱景明也不理会，还是一股气往前直走。
就这样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招袖楼前。
这招袖楼自从出了小晨和香雪二人，名头更响，便是白天，也常有客人登门，更别提晚上熙来攘往了。
朱景明呆呆看了半晌，街上有识得他的不免暗暗指点，交头接耳，渐渐就有人聚拢过来。
朱景明怎会在意这些人等，只默不出声，眼睛却一直瞪着招袖楼。就在此时，只觉得身子一轻，原来是被人扛上肩头。
朱景明曼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那人只是扛他快走，待转过街角，人也少了，这才放他下来，躬身施礼：“王爷得罪了。”
朱景明打眼一看，原来却是霍冬青，他一把拉住霍冬青的衣襟，微微一笑：“你来的正好，走，陪爷喝酒去。”
霍冬青答个“好”字，却退后两步，慢慢跟他找了个偏僻的小店，点了二斤上好的杏花汾，以及几样下酒的配菜。
朱景明看霍冬青给他满上酒杯，拿了起来却不喝，只是在手上把玩，半晌说道：“你说，我这心里，为什么满满的？又好像空空的？”
霍冬青想了想，小心说道：“王爷若是心中难过，不妨痛哭一场，哭过心里就舒服了。”
朱景明听了这话，手腕一抖，一杯酒就要朝霍冬青脸上泼去。霍冬青身子急晃，不想那酒并未泼出，不过还是洒了一滩在桌子上。
朱景明气道：“爷是谁？哪有哭的道理！你几曾见过爷哭过？”话虽如此，声音却是颤的。
霍冬青尴尬一笑：“是，不曾看过王爷哭过。”他看朱景明满眶的眼泪，硬是强忍着不流下来，不由缓声劝道：“臣不会说话，不知道如何安慰，只盼王爷节哀，要不皇上........”话说到这里，又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朱景明低头摩挲着酒杯，酒香醇厚，却是难以下咽。
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你因为我的缘故，受了皇上责罚，不去养伤，怎么倒跟着我过来了？”
霍冬青忙道：“臣习武之人，这点不算什么，臣下不能为皇上分忧，再重的责罚也是应该。”
朱景明听他如此一说，笑了起来：“人都说我傻，却原来你比我还傻。”却见霍冬青神色认真，的确发自肺腑一般，不由一愣。
想了想，又接着问道：“我以前倒没留意过你，你在御林军几年了？倘若干的好，或许以后可以去兵部补个缺。”
霍冬青忙着摇头道：“现下西北边陲不稳，臣一直想去军营历练，只是皇上不肯。”
朱景明听他又提到皇上，心中又是一阵狠痛。先皇去后，总是皇上照拂于他。朝堂之事已是千头万绪，却总是抽了心思为他打算，便是世人种种非议，也为他一力承担。小晨一事，也是为他千算万算，不承想，却被太后识出破绽，痛下狠手。
朱景明思来想去，既痛小晨之逝，又伤自身之情，更感皇上之恩，虽只有一杯下肚，却不能再胜酒力，伏在桌上呜呜哭了两声，便沉睡过去。
霍冬青静默半晌，待他睡得熟了，这才将他揽腰抱起，送回王府。
王府上下人等早已等得心急，虽然早有探报说朱景明离宫，但后来去了哪里却不得而知。朱德忠一面找人去市面上暗暗探察，一面又派人去宫中，正乱得不可开交之际，霍冬青把朱景明送回来了。
朱德忠千恩万谢，本想留下霍冬青略坐，又想起他的身份，好歹也是御林军头领，有品秩的，便不敢强留，一面命人接过朱景明，送回后宅，一面亲身相送。
大门外面，早备了一匹王府内最好的骏马，朱德忠笑道：“这马脚程虽然赶不上御马，但在王府里头也是数的着的，送与将军回程。”说着便着人把马牵了过来。
霍冬青却立着不动，不知想些什么。
朱德忠以为他担心赠马一事，笑劝道：“将军放心，这个老奴做的了主，等王爷酒醒了，只怕还会责怪怠慢了将军呢。”
霍冬青微微一笑：“王爷不怪罪，已是冬青之福了。”说罢接了缰绳，翻身上马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