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八章 ...
-
何清羽推开了病房的门。他妈正在沉沉睡着,面色很是安详。何清羽却知道这安详平静格外珍贵,因为一醒之后就又要开始输液,然后做腹膜透析,他妈就又会陷入治疗时那种痛苦的副作用和功效中。不断的呕吐和感到反胃,甚至把这种反应当做习以为常。
何清羽知道他妈妈很痛苦,自从查出来尿毒症这个病送到这个医院里之后,不止她,甚至他们一家人都非常痛苦。
何清羽矮了身,在他妈床前面的凳子上坐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干些什么,索性就把他妈床前柜子上的东西整理了整理,然后坐回椅子上盯着他妈的样子兀自想着事。
他这几天的生活就一直是这样。公司和医院两头跑,有时候忙起来干脆就在病房里躺一晚上。公司的事还就是那样,最近估计是到了淡季单子也少了很多。今天是周末,所以何清羽才会得了空。
他和陆益卓好像自从酒吧那一回之后,就像是中间生生多了一条缝隙一样。他一直想靠近陆益卓那边解释,可是根本就靠不过去。
何清羽不知道该怎么办。主动迎合也试过了,可是好像是会被人看轻的吧。他想起来那天晚上完事之后,陆益卓竟然扔给了他一张支票。就感觉浑身都羞耻起来。
甚至不敢去深想陆益卓是什么意思。害怕一想歪,整个人就会感到难堪疼痛。
何母就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叫着口里干渴。何清羽立马就给她倒了杯水,何母喝了之后却又开始咳,何清羽给她顺着背缓慢的拍了几下。直到他妈情况又好了下来,翻了身继续睡去。
何清羽又坐了会儿,中途接到了他爸的一通电话,他走出了病房去接听,害怕扰了他母亲休息。
何父打过来电话倒没别的事,只是说他把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了何清羽的账户上。看看怎么着才能凑够这个月的住院费。
何清羽愣了愣,说了句“爸你辛苦了”。两个人就着他妈最近的情况又聊了几分钟。何父只说他这边又在忙,两个人就草草的挂了电话。
就这样在病房里呆了将近一天,何清羽在他妈睡觉的时候,就全是在思考他跟陆益卓的事了。将近黄昏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给陆益卓又按了个电话。那边没有回音。
何清羽又发过去一条短信,编辑了好久才发了出去。“陆益卓。我们出来吃个饭谈谈好不好?”
等了一个小时,手机依旧没有回信。何清羽攥紧了手机在手掌心里,下定了决心还是去找他。这个时间应该他还是在公司办公。
跟值班的护士交代了好几句,他才出了医院。坐公车到了陆益卓经营的宜公司。
他在下面看着上面的小窗口大部分亮起了灯,禁不住心里有点发怵。低着头也没有多加犹豫就往里面进,问了前台陆益卓的办公室在哪里,那前台女人只是一直问他有没有预约。
何清羽害怕如果说没有的话,可能就会被赶出去。急忙说是有的,并且就是大约这个时间。那前台小姐看着他有点狐疑,拿起座机话筒打了个电话。说了不久,然后就把话筒递给了何清羽。
何清羽忽然有了点紧张,也不知到底该怎么说。那边的女声有点尖利,开头就直接问他是什么人,说陆总正在开会根本就没有什么预约。
何清羽结巴的回了几句,才意识到这是陆益卓的秘书。那边的女声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最后冲何清羽说了一句:“我早就听说我们陆总被一个不干净的男人最近给缠上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不识好歹,拿了陆总的钱就离远点,别再纠缠我们总经理。别再妄想什么了。”
何清羽听着这话只感觉好似有盆冷水水从头上浇了下来一般。怯懦的回答着:“我不是...我不是...”
他想说他跟陆益卓是在交往的关系,现在只是有了点矛盾误会。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喉咙里好像塞了块哽,怎么样都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动一下都觉得艰难了。
就连身前一直看着他的前台小姐,眼神都开始变得异样。何清羽几乎是把那话筒扔了回去,转身就往大厦外面走。外面正好起了阵冷风,何清羽又正好是顺着风走,整个人几乎就要被带的身形踉跄。他稳了稳身体,只感觉连稳定地站着都有些困难。
何清羽忍着那想蹲下歇息的冲动和渴望,看着远处正巧过来的一辆出租车。伸手拦下来,坐着车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他想了很久那秘书对自己说的话,只感觉是脑袋越来越混沌迷糊。过了一会儿竟然支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却又想着去找陆益卓,他实在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想问问陆益卓他是怎么想的。
那家他们俩曾经同居过的房子里仍然没有人,何清羽等了一会儿。直等到中午才离开去了何母在的医院。
照顾了他妈一会儿,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又来公寓敲门。一直等到快十点了,里面不见有人应答,外面也不见有人往里进。他甚至生出了点绝望,直到了午夜零点多钟才离开。
隔天的时候就依然还这么来等,但是因为上班的缘故也就只能晚上时候来。何清羽根本不知道这房子只是陆益卓的一处不常住房产。想着每天这么来总能等到的。
过了一个多星期后一个晚上,陆益卓还真让何清羽给等到了。
陆益卓从电梯里一出来,看见自家门前站着的人有点意外。他最近心情好,就每天多加了点班办公,这几天也经常回家里住个几宿,所以也就没往这处公寓里回。今天得了空想回来住一晚上,没想到一出了电梯就看见了何清羽。
“陆益卓...”何清羽本来背有些弯,身体是半弓着的,一看到陆益卓上半身就全部直了起来。
“你回来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陆益卓,陆益卓穿的是一件棕色的风衣,手就插在兜里那么看着他。
“嗯。你怎么会来?”陆益卓态度倒也随意,就像是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何清羽就有了点安心,说:“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我想跟你见一面。”
“哈,原来你还记得我呐。”陆益卓语气有点怪异。何清羽抬头看着他侧脸,愣愣的问:“什么...什么意思?”
陆益卓走过来,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心里盘算着何清羽这趟来的倒好,正好他跟他谈谈“分手”的事。
其实说是“分手”的话,有那么点矫情吧。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开始过。反正在陆益卓这里是没有。他心里一直唯一有的就是林真,当时想把何清羽搞上手,也纯粹是因为他实在酷似林真。
现在林真都已经要回来他身边了,他还要何清羽干什么。何况何清羽还是个做MB的。
他貌似是笑了笑,回答着:“没什么意思。你进来吧。”
两个人进了屋子。何清羽明显就变得有点局促,简直就是和两个人初认识的时候一个样。
“我说何清羽,你是对着谁都是这样吗?”陆益卓看着他畏手畏脚的站在门边,说着:“先把鞋换了啊。”
何清羽低着头,急忙应着:“不是...是因为我们好久没见了。”把拖鞋换上,又跟着陆益卓后面到了客厅。
两个人相对坐着,陆益卓点了一支烟嘴里吸着。何清羽看着他,心里组织好了语言才开始说:“我是有话要问你的。”
“说吧。”陆益卓往后面仰躺了一下,“我听着。”
“那个...前几天我有去你们公司找你的。你们公司秘书说的话让我不太理解。”
“嗯?小宋是吗?她说话就是有时候冲,你也别在意。”陆益卓冲着他笑了笑。何清羽本来还想问那句“他缠着陆益卓”是什么意思,听着他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
只得又说着:“还有就是之前的事。陆益卓...我不是做那种工作...”
正想说着,发现陆益卓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何清羽再往下看,发现他裤.裆那里有了点挺起的轮廓。他脸瞬间就红了。下意识的正想往后退,却被陆益卓伸过来的手一带。被带到了他身上。
“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陆益卓对着何清羽耳边说:“可是现在...还是有更重要的事。”
......
何清羽在这样的情况下,又突然想起了方才还没说完的话。就吃力的想继续说完:“还有就是...我到现在只有你一个男人的。我没有...不干净。”
陆益卓抱着他两条腿岔开,听着这话直想笑,但是还是嘴上迎合着:“是是。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所以里面才会这样紧。”
何清羽听着这话,羞得把头转到了另一旁。下面的话怎么样都说不出来,索性就只是配合着陆益卓的律动了。
两个人只做了一个回合。何清羽躺在陆益卓身子下面,累的不想多动。陆益卓这时候翻身下来,在另一边坐了起来,说道:“刚才我想谈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何清羽,咱们俩以后别再见面了。”陆益卓光.裸着全身走下沙发,这一回是从衣服内侧兜里面拿出一张信用卡。轻巧说着:“我这趟回来身上也没拿多少钱。这张信用卡你拿去用吧,里面应该是还有五万多块钱。”
“怎么这种眼神看我?”陆益卓一回过头才看见何清羽已经坐起身,并且直看着他。
“什么...什么意思。”何清羽问着。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分开的意思啊。互不来往懂了没?”
“为什么...?我们刚刚才这样在一起...我不明白。”何清羽出声问他。他根本就不懂陆益卓的意思,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抱着他吗,怎么转眼间突然说要分手。
“我说你是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陆益卓瞥了一眼何清羽身上,白皙的皮肤上还有几点红痕,他知道那是他之前留下的。“我这么久没联络你,不就已经是这个意思吗。”
“因为什么?”何清羽看着他,“为什么?”
陆益卓实在懒得解释那么多,转过眼落了一句:“我对你没感觉了。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感觉了刚刚还要跟你干一炮,你自己也有爽到的吧。所以这样我们二人是互不相欠。”
何清羽也不知看着哪处看了好久,陆益卓都已经把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他才说:“好...”
陆益卓嗤了一声,心想还轮得着你说好不好么。转过身又想起来,何清羽跟着自己那段时间,其实他是挺舒坦的。何清羽是个懂照顾体贴人的。
陆益卓想着还是慈悲点说话:“以后找个人好好过,有缘的话我们再见。”
何清羽艰难的从沙发上下来,大腿处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液体。他没有管,拿了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陆益卓就把信用卡往他眼前递:“给拿着。上回给你支票你就没拿。”
“我不要...我不要...”何清羽说了两遍,套最后一件衣服的手都有点颤抖。
陆益卓把信用卡往他手里一塞:“我还是那句话,给你妈治病用。”
何清羽低着头,半晌了才握紧那手里的东西。“...好。”
他步伐非常不稳定,几乎是扶着墙才走到了门边。没跟陆益卓道最后一声话,开了门就往外走。
陆益卓等他走了一会儿了才觉得不对劲,何清羽怎么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有点过度的自尊心作祟了。不过提出分手之后,他还以为何清羽起码会说几句挽留的话。
不过这也就行了。在这个事上面他也算没有亏待何清羽,这事就算这么结束了。现在是就等林真回国了。陆益卓想到这,嘴角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