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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情深缘浅奈若何 ...

  •   半个月后,随着惠儿被晋为恵贵人的消息通报到明府,容若也终于被解除了禁足,前来宣旨的是康熙身边的亲信总管梁九功,除了例行宣旨外,梁九功私下还带给容若一封康熙的亲笔信,他回房打开一看,信里写道:“容若吾友,惠儿一事甚愧于你,汉人有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吾亦有诸多无可奈何,自知无颜面对于你亦不敢奢求谅解,唯郑重承诺必定善待惠儿!玄烨。”寥寥数语,容若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是皇上啊,君无戏言,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容若一拳重重地砸在书桌上,恨声低吼,带着发自心底的绝望和悲凉,名利权柄,荣华富贵,如同一张外表光鲜诱人的巨大金丝蛛网,把无数官宦子弟禁锢其中,爱情、友情对于禁锢其中的人来说是如此的脆弱不堪,长此以来的无形压抑和束缚,此时终于击溃了容若的防线,他几乎疯狂地将信纸撕得粉碎,哀号着如同受伤的野兽,“什么兄弟情朋友义?都是谎言!全是狗屁!惠儿,我可怜的惠儿,可怜你半生孤苦无依,我是多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可是,我无能啊,无能啊!眼睁睁看着你跌入后宫这个黑暗龌蹉的泥淖,是我无能,怨我无能,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他哀伤的喃喃自语着,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在门外守候的小厮赶紧小跑着跟上前去。
      直到转天凌晨时分,小厮扶着满身酒气烂醉如泥且满嘴胡话的容若回到明府,从未见过容若如此失态的明珠气得脸都绿了,随手端起一盆凉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去:“孽障!这么点儿女情长的小事就让你自甘堕落,枉费我多年来的一番苦心,你给我去祖宗牌位面前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老爷,容若这孩子年轻不懂事,一时想不开,你让我慢慢劝劝他就行了。”福晋觉罗氏一面替容若求着情,一面使劲冲他使眼色让他认个错,可容若此时虽被冷水一激酒醒了大半,但心里空空荡荡的疼得已经麻木了,完全不能思考了,他就这么转身无意识地一步一步向祠堂走去,然后直直地跪在祠堂冰冷的地砖上,他需要找一个无人的角落来舔舐心里的伤口,需要用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心灵的伤痛,就这样,当容若跪了一天一夜被小厮扶出祠堂时,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他脸色苍白浑身发烫,一回房间就栽倒了,觉罗氏急得连续请了好几个大夫诊治,都说是气血郁结加上感染了风寒,需放宽心静养,虽然开着最好的药,可容若还是昏昏沉沉,咳嗽不止。明珠又气又急又无奈,觉罗氏心疼得直掉眼泪,不断地叨念着:“早知如此,就不该将惠儿留在府里。”
      就这样,容若缠绵病榻半个多月,错过了五月份的殿试,这让明珠惋惜不已,期间也有诸多好友前来探病,均被容若闭门谢客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公子的来访,他带来的一个消息让容若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成德兄,听说你生病了,我来探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呢。”曹寅顿了顿又说,“皇上对你也很是挂念。”这个曹寅的生母曾是康熙乳母,他又曾是康熙的侍读,可说是康熙自幼玩伴,其现任江宁织造,是康熙的心腹,而曹寅与容若也可算是多年老友,关系非同一般。
      曹寅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他见容若沉默不语,遂换话题道,“宫里最近又有得热闹了,太皇太后生辰,要请咱们京里最有名的玉楼春戏班子到宫里头唱三天三夜的戏,到时候宫里头的娘娘小主们都要陪着太皇太后到畅音阁听戏,噢,还要安排喇嘛为太皇太后做祈福仪式呢!”
      一直沉默着的容若听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急急问道,“这次可是你安排贺寿节目?”
      “是啊。”
      “那么,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我想进宫去看一眼惠儿,你可不可以帮我混进去?”
      “你疯啦?惠儿现在已经是恵贵人了,私见嫔妃是多大的罪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我可以混到喇嘛队伍里,那样的装扮脸上再处理一下不会有人认出来的,我只看一眼,就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拜托了!”
      看着一向无欲无求云淡风轻的容若此时满脸的恳求希冀,曹寅心一软,道:“好吧,可是,你一定得保证,进宫后一切都得听我安排,不可以擅自行动,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是关系我俩脑袋的!”
      “我保证我保证,一千一万个保证!”容若满脸欣喜感激忙不迭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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