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恰如三月花》诺亚小蜗牛默默

12、第十二章 善心一片化心结

　　虽然卢蕊每天都循规蹈矩地在明府过着日子，但她心里却有着很多难解的疑惑，对容若也不免有些气恼，为什么容若这样反感自己？为什么府里的下人总在背后用同情地眼光看着自己？对她慈爱可亲的觉罗氏不会告诉他，恭恭敬敬的下人们更不会告诉她，尽管可心使出浑身解数，却每每铩羽而归，明府家教甚严，奴婢仆从们口风都紧得很。
　　一日，卢蕊如往常一样靠在贵妃榻上读《山海经》消遣，正读得入神，忽听“当啷”一声脆响，洒扫的婢女柳月将卢蕊放在百宝格上的翡翠松鼠葡萄摆件失手碰落摔成几块。
　　“哎呀，我的松鼠葡萄！”这松鼠葡萄成色极好，是卢蕊十分喜爱的陪嫁之物，平日里经常拿来把玩的，所以就放在了百宝格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柳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咚咚”磕头，她是负责紫澜苑洒扫的，又在府里多年，因此很清楚这翡翠松鼠葡萄价值不菲，也知道卢蕊对这摆件很是喜爱，出了这样的事，她很清楚今天一通棍棒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所以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卢蕊见柳月吓得脸色惨白头都磕破了，有些不忍道，“算了算了，打都打碎了，也没办法了，你可要小心一些，起来吧。”说着找来一块绸布，想把地上的翡翠脆片捡起来，毕竟这是张氏的一片心呢。
　　“少夫人仔细手，让奴婢来，让奴婢来！”柳月急忙跪行过去，小心地把碎片拾起来包好，复又低头跪着。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赶紧回去额头上涂点药，这么秀秀气气的一张小脸，留了疤就不好了，你这丫头真是的，唉，起来呀！”卢蕊见柳月还是跪着，上前两步拉她起来。
　　“少夫人，您惩罚奴婢吧！”柳月跪着不敢起来，她不敢相信这事能这么过去，以前她打碎一个瓷碗都要被嬷嬷罚不许吃晚饭呢。
　　“哪有人还专门讨罚的？罚了你翡翠也不能复原啊，再说，你都把头磕破了，就算是……就算是自己惩罚自己过了，我就不罚你了，只下次可不能这么粗心了！”卢蕊忽然想到，这柳月平日里干活最是谨慎仔细的，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粗心竟会打碎这么贵重的东西呢？于是问道，“柳月，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你平日里做事不是这么不仔细的。”
　　“谢少夫人不罚之恩，谢少夫人不罚之恩！”柳月感激得“咚咚咚”又连磕了三个响头，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没有什么事，不敢烦扰少夫人！”
　　“哎呀，我瞧着就有事儿，你快说吧，指不定我还能帮上你呢，我可不想你下回还揣着心事做事又打翻我什么东西噢，说吧说吧！”卢蕊笑着说道。
　　柳月知卢蕊平日里也是个好相处的，这会儿又满脸真诚地笑着，于是大着胆子道，“不敢瞒少夫人，奴婢老家昨儿个晚上差人送信来，说奴婢额娘病重，平日奴婢寄去的月钱都花光了，现在……呜呜呜”
　　“你别急，我这里有些银两，你可以拿去用。”卢蕊喊道，“可心，你进来。”
　　“嗳，来了，小姐有什么吩咐？”在院子里折花插瓶的可心跑进来问道。
　　“你去我房里拿50两银子给柳月。”卢蕊问道，“够吗？”
　　“够了够了，奴婢谢少夫人大恩，谢少夫人大恩！”柳月感动得满脸是泪，只一个劲“咚咚”地磕头，“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少夫人的！”
　　“快起来啦，你磕得我心都咚咚地跳了。”卢蕊笑着说道，“这是我的私房钱，不是从账房支的，所以你也不用想着还我了，就当我送你的，我呢是为自己积德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好了，赶紧回去上个药吧！”卢蕊拉起她，拍拍她的手道。
　　“少夫人……”柳月含着眼泪看着卢蕊，心里想着，“少夫人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化身啊，这么美丽又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我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一日晌午，卢蕊照例登上紫澜苑毓霞楼的二楼，远望着紫澜苑外的九曲回廊，没过一会儿，只见远远走来一个人，正是一袭月白长袍的容若，他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去觉罗氏房里请安，打这儿经过。卢蕊静静地望着容若，这个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唯一一个让她一眼心动的男子，自挑开喜帕那一眼后，那张清冷英俊的脸就时常出现在她梦里了。
　　柳月看到卢蕊倚着栏杆凝望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这样美丽善良的少夫人，怎么就不能让容少爷回心转意呢，她拿了件披风轻轻地替她披上，“少夫人，初春风凉，仔细身体，您那么的美丽善良，容少爷他现在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等想通了一定……”
　　“你知道这其中的问题的是不是？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他会这么反感？你知道的对不对？”卢蕊一听柳月话里的意思，就知道这丫头肯定知道内幕的，想到这些天来自己的胡思乱想，不免委屈得掉了眼泪。
　　“少夫人您别哭呀，柳月把知道的都跟您讲就是了，柳月之前没敢说只是怕您多想，怕会弄巧成拙……”柳月见一向微笑的卢蕊掉了眼泪，急得手足无措。
　　“我不多想，你告诉我，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是这样的……”柳月徐徐地将容若与惠儿青梅竹马，相互爱慕，一直到惠儿进宫，容若病倒、受罚、偷进宫，被瞒着逼着与她成婚的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地讲给卢蕊听。
　　卢蕊被容若与惠儿的感情深深感动了，“原来是这样，好可怜啊！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了，被棒打鸳鸯又被迫与鸡同笼，太受伤了！易地而处，我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的！”卢蕊替容若抱不平，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比喻是多么不恰当。
　　“什么与鸡同笼啊？哪里有鸡？”可心端着一杯新煮的茶过来问道。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讨厌啊！打个比方啦，懂不懂？我还鸭呢！”卢蕊说着自己也笑了，心里释然了她那活泼的性子也回来了，三人顿时都“噗嗤”一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