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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策觉着秦宇也太懂事了点儿,可一细想就记起琪玉那丫头来。抿嘴一笑,也不说破,只是想了想自个儿该如何去见媳妇儿。
要搁前阵子,媳妇儿铁定认不出自个儿来,不过如今要忽悠那丫头,恐怕有点儿难。
但有机会瞅瞅她,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美事儿的。要不这十几天儿还真有点儿难挨。
这么一想,纪策就闲不住了,赶紧让秦宇去找自个儿要的东西,收拾一番,才骑了马往龙泉寺赶。
沈嘉伤势初愈,一出门儿就兴奋了起来。
那日纪策来过之后,兴许是心结已解开,再没排斥府里的人。沈源也借着机会,让她重新认识了一下府里的人。
与从前不同的是,沈嘉竟然能记得每个人的模样,只需对她说上一遍她就都能记住。即便是第二天起来,她也不会叫错。
为这事儿沈源还担心过几天儿,特地到宫里请旨让太医院正来府里瞅过几眼。谁知院正瞅过以后也没能弄明白,只能安慰沈源说,兴许之前沈嘉脑子里有些积郁,这次出事儿后反而消散了,所以整个人都精明了起来。
既然女儿没有什么大问题,沈源也就没有这么担心了。或者是女儿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一行人来到龙泉寺,主持已经命人等在了寺外。因为沈周氏是这里的常客,今儿出门,又特地交代过,因此几人也没在意。
只是走到一处佛堂外,领路的小和尚才对几人说:“几位施主,主持方丈吩咐了,沈夫人许的愿得由小姐自己亲自还。劳烦几位在佛堂外边儿等。”
经过上回的事儿,沈飞哪敢掉以轻心,就怕妹妹一离开自个儿又闹出什么事儿来,赶紧说道:“我们进去陪着她可好?她的伤势刚刚痊愈,若是一不小心伤筋动骨恐怕会耽误接下来的大婚。”
小和尚笑了笑,“这个施主不用担心。佛堂里有我们自己的人。”
沈飞不放心,还想说点儿什么,却听大嫂柔声说道:“方丈这样安排兴许有什么用意。龙泉寺不是京都城的大街边儿,我们不妨听听这位小师傅的话,让妹妹自个儿进去吧。若是有旁人在,给她将来带来什么麻烦可不好。”
沈嘉一点儿记不起之前的事儿,见二哥听了大嫂的话不再执意,转身就进了佛堂。
小和尚在外边儿把门关好,神色古怪地念了一声佛号。
沈飞是真奇怪,不觉问:“小师傅也不进去?”
小和尚又念了一遍佛号说道:“主持吩咐过了,除了里边儿的人,谁也不要进佛堂。”
沈飞觉着这也太古怪了点儿,但碍于娘的面子,只得在堂外焦急地拿着一柄金川扇来回踱步。
沈嘉迈进佛堂就见到里面坐着一个人,这人既不是和尚,也不象寺里居住的信善。但人家没说话,因此她走到佛像前恭敬地上了一炷香,跪在蒲团上默默还愿。
做完这些,站起来,佛堂里的那人就问了:“沈小姐要不要卜一卦?”
沈嘉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该问啥,于是摇摇头就打算离开。
那人好似一点儿不想放她走,又叫住她问:“沈小姐就快出嫁,难不成不想问问自个儿的姻缘?”
沈嘉被这人一提,倒是想起纪策来。虽然记得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听爹说还是个亲王世子,但竟想不起她为何会喜欢他。这些日子自个儿已经很努力地想记起一些事儿,尤其是关于这个人,但奈何怎么用心都无济于事。
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隔着一张桌子与这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这人也不理会她,拿起手里的东西似模似样地摇晃了几下,倒出几枚铜钱,皱着眉好似在想什么。
沈嘉有点儿担心,赶紧问:“是不是不好?”
卜卦的人抿嘴一笑说道:“好得很。小姐将嫁之人是条汉子,往后小姐与他定能白发齐眉。”
“他真的不嫌弃我?”沈嘉想起自己身上的伤。这些日子虽然有位神医来替自个儿医治,但那大夫也说过,恐怕日后多多少少还是能寻出些痕迹来。
“不会。”卜卦的人很确定。
沈嘉低下头,揉搓着自己的小指头,有点儿将信将疑。抬头时不经意瞅见这人的眼,一种莫名地熟识感扑面而来。
沈嘉一愣,失声问道:“你……你是谁?”
这人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真认不出我。看来我这练了十几年的换脸功夫得丢一边儿去了,我骗得了天下人,也再骗不过媳妇儿。媳妇儿,是我呀!纪策。”
沈嘉不知怎的竟跟着他笑了上来,“怎么又是你?”
说完这句沈嘉是真愣住了。自个儿为什么要说又?难不成他从前就是这般千方百计要与自个儿见上一面?
纪策终是装不下去了,丢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媳妇儿跟前儿蹲下,拉起她柔嫩的小手问:“你怎的还在担心?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会嫌弃吗。”
“那你又让人来治我的伤痕。”
“那是因为你是女子。女子不都爱美吗?我担心你日后为这事儿不开心,所以才替你找了这么个大夫。若知道你会因此误会,我就不该操这份儿心。”
走得近了,沈嘉才瞅见他脸上的那层东西,越瞅越觉得眼熟,脑子里忽然闪过几张长着同样眼睛的脸,竟将之前的一些事儿记了起来。莫名眼里就蓄满了泪水,差点儿没滚下来。
一瞅见泪珠子,纪策就急了上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哭。若是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可以马上出去。”
沈嘉伸手揉了揉眼眶,红着眼,努努嘴,问:“你是怎么买通方丈的?”
纪策很为难地说:“方丈说我杀伐太重。我答应他大婚之后一个人来这儿住上三五个月,他才勉强答应下来。”
这事儿可是费了纪策不少唇舌,为了与媳妇儿见这一面,真是连自个儿最不乐意干的事儿都应了下来。
沈嘉有点儿心疼,伸手摸摸他的脸,问:“你这样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纪策一点儿不含糊,“为了媳妇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眉。为我,你避开了青梅,如今我只想和你一块儿两鬓斑白。可以吗?媳妇儿。”
沈嘉瞅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鹰眼里写满了真诚,一伸手终是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点点头,“嗯。”
纪策从来就没这么开心过,若不是担心自个儿一用劲儿伤了媳妇儿,恐怕就真的要把她抱个实实在在了。
沈嘉只激动了那么一小会儿,一下想起这是佛门清净地,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纪策真是没抱舒坦,可眼下勉强不得,万一待会儿一时控制不了动了情,伤着媳妇儿,他可就要心疼了。
自个儿已经伤过她一次了,往后可不愿再让她受伤。
二人待了一会儿,纪策才牵起媳妇儿的手出去,未免外面的人误会,出去前他卸去了脸上的妆容。
可一出门儿就见到自个儿最不想见的人。
这会儿佛堂外边儿几个人神色戒备,纪策见着地上跪着的人,微微一仰头,问道:“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还不死心?”
潘若若抬起头,脸上挂着两串儿泪珠子,咬咬唇说道:“殿下,求您放过我大哥和二哥。”
纪策一声冷笑,“放过他们?我不在京都城的日子,你们可曾想过放过沈嘉?如果不是她命大死不了,注定要与我在一块儿,恐怕我回来就见不到人了吧?”
说起这事儿,潘若若很后悔,那日国子监,纪策撂下那句话,让她很难堪。回去以后她就忍不住哭了,长这么大头一回这样委屈,大哥二哥打小就疼她,哪能瞅着她这样不开心?她忍不住将发生的事儿说了,二哥就问,她想怎样。
那时候潘若若是真的恨,恨不得沈嘉死,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好命?两位堂兄都如此眷顾她。所以说话一点儿没留余地。
可没想到二哥真有那么大的胆儿。沈嘉出事,她的确很开心,但自打大哥二哥东窗事发,她便在府里度日如年。娘问明白整件事儿,自然是护着两位哥哥,将她狠狠骂了一顿,爹更是骂她扫帚星,要把她赶出家门。
如果不能救二位哥哥出来,恐怕她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所以不得已今儿才跟了娘出来,想寻着机会求求王妃。
奈何王妃躺在床上爱理不理,临走才对她们母女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解铃还须系铃人。
潘若若知道,这事儿若不赶紧,等到荣亲王发下话来,两位哥哥恐怕就会没命。因此只得一个人去求沈嘉,希望她能说动纪策改变主意。
兴许是赶了巧,正好碰到他们一行人出门儿,潘若若跟在后边便到了龙泉寺。却不想会在这里遇见纪策。
她不敢承认自个儿是跟在了沈嘉后边儿,只能说:“我跟了殿下到这儿,就是希望殿下给我一个痛快。能不能告诉若若,殿下如何才能消气。”
沈嘉想不起她是谁,只是瞅见纪策的模样很冰冷,小心地问:“她是谁?她之前对我做过什么吗?”
纪策一想起媳妇儿身上的累累伤痕就气得把拳头都握了起来。不想吓着媳妇儿,对潘若若说道:“你要痛快是吗?好!从今往后只要沈嘉到的地方,你都不可以出现。我可以去皇叔那儿替你俩哥哥求情,但若再让我知道你在我媳妇儿面前露脸儿,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其实纪策这几天儿也觉着,让那俩混蛋就这样死,有点儿太轻。既然有人来求情,他倒可以顺道卖这个人情,不过不用死,不代表日子会好过,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他纪策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