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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潘若若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纪策跟沈嘉面前一点儿火没发,如今还将自个儿搭了进来。但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在两位殿下面前与沈嘉争这高低的了。
想明白这层潘若若暗暗吸了口气,含笑走到沈嘉跟前儿,说道:“以前若若不知姐姐有病,每次跟街上见着姐姐打身边儿过都不招呼人,心里就不痛快。姐姐应该知道若若的脾气确实有点坏!其实若若是真想交姐姐这朋友的,只是见着你不理不睬,心里难免有些悻悻。所以才故意跟那儿折腾,就是想姐姐早晚也记着有若若这样一个人。或许是想的法子不对,让姐姐和纪宁表哥误会了这么多年。早前听说了姐姐的事儿,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声对不起,今儿约姐姐出来,若若是真心想道歉来着。姐姐,咱以后不比试了,成不?”
潘若若这声儿说有多软便有多软,说到后边儿几乎是撒起娇来,好似与沈嘉感情甚笃似的。沈嘉没想她会跟自个儿这么说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淡淡嗯了一声。寻思着难不成自个儿这些年真误会她了?
沈嘉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一时倒不记得是不是自个儿在路上走时,没留意到人家的存在,因此得罪了人。早些年,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最初记不得二哥模样那会儿,他不也小孩子气般找过自己麻烦,循着法子欺负过她吗?只是后来被爹发现后,责罚了二哥一顿,二哥才道明原委。
因此听着潘若若这话,沈嘉非但没计较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反而有些感动了上来。今儿这事儿指不定真如潘若若说的那样,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要不昨儿怎会特地叮嘱来送贴的下人告诉娘让她多睡会儿。
可沈嘉好忽悠,纪宁却不是那么单纯的人,未免小嘉又着了表妹的道,不得不开口提醒:“何必跟这儿虚情假意?你父女俩那点儿心思,我能瞅不明白?”
潘英正嫉妒人家沈太师的才华已不是一两日的事儿了,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不过是碍着潘英正的身份,没人敢出来将事儿挑明而已。再说若表妹真如她自己说的这般,能不给人好脸色看?
瞅着沈嘉又有些疑惑,潘若若立马就着话头说:“纪宁表哥,若若可是真心。对!爹的确有对若若说过,要替他争脸。可那不过是爹的意思,再说我一做女儿的哪能忤逆爹的意思?这几年,我不也处处让着姐姐吗?可若若欣赏姐姐才华也不是一两天了,是真心喜欢沈嘉姐姐的。一方面儿是父命难违,另一方面儿也的确是若若不对。若若以后改还不成吗?今儿约两位表哥出来,也是希望你们做个见证,往后若是若若再找沈嘉姐姐的麻烦,就随两位表哥处置吧!哎,也难怪你们不肯信,若若的确是刁蛮任性了点儿。”
潘若若这一说,纪宁便瞅了堂兄一眼,按说今儿这事儿自己的确是瞅准了沈夫人的为人,知道小嘉定会早到,因此才早早的来等。但堂兄恐怕未必知道这层,只怕除了自己,就连潘若若也不一定能料到他的安排,事情到这儿份儿上,的确对潘若若一点儿好处没有。他也不信自己这表妹会这么蠢,潘若若虽是任性,性子的确也刁得紧,可也没听说她存心害过什么人。于是将信将疑地等着堂兄开口,想瞅瞅他如何处理,以免自个儿一直做这小人。
打从潘若若一出声,纪策便抄着手站在了一边儿看,见到纪宁向他投来目光,似乎神色松动了点儿,他便暗自冷笑。无论潘若若说这话是真是假,他都不会信。要知道跟边塞那会儿,他没少捉过敌国的斥候密探,被他逮着了,哪个为了活命不砌词狡辩?无论人家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会动摇一分,统领千军万马,岂能如此儿戏?在他心里敌就是敌,永远成不了自己人。要怪就怪他们自个儿一开始便选错了阵营,既然选错,就必须承担后果。
宁可错杀一个有了悔意的敌人,也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这便是他十年来立于不败的原因。不过也因为这点,他没少被人说他心狠,如今有此恶名,也拜这些事儿所累。谁会不怕一个连战俘都杀的主帅?这些事儿,纪策自个儿明白,却也不想这会儿良心发现,做什么好人。
可眼下毕竟不是打仗那会儿,难不成他还一声令下让秦宇推了人出去斩?虽然不信潘若若的那番话,他也总得给自己一个台阶儿下,于是故意就着媳妇儿的意思说:“成!今儿就按媳妇儿意思办,咱啥也不比了,专心赏花儿。”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作何反应,径直走到媳妇儿跟前儿,嘴角一扬,接着说道:“昨儿的事儿你也别记在心里,老是跟这儿计较,今儿你得保证在我跟前儿开开心心。”
沈嘉以为他是在问自己要个保证,就着点了下头,也不想他再纠缠之前的话题。不过被他这一提,想起昨儿他耍的赖,一张俊俏的小脸儿刷地热了上来。
纪策瞅着媳妇儿脸上那抹红晕,心里不知有多满意,方才那话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堂弟知道,他跟这儿争也是惘然。
果然,纪宁回过神,听见二人的话,见着小嘉脸上的神情就愣住了。他哪能瞅不出小嘉是在害羞,心口一滞,不觉皱起眉头来。
纪策转过身,瞅见他蹙眉,挑了挑自己的右眉故意招呼道:“既然说好赏花,应该是赏心悦目的事儿。堂弟这表情未免有点儿煞风景。这地方我也不熟,还烦请你跟前边儿带下路。咱可说好了,得开心,别跟那儿发愁。否则呆会连这池里的荷花见了,也开得不那么欢快。”
纪宁被他这样支使,心里难免不痛快,又弄不明白小嘉为何会有这表情,但自个儿的心思尚未和小嘉说得明白,也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唯有忿忿转过身去,一个人走在了前边儿。
纪宁刚迈开步子,纪策便转头看了眼媳妇儿身边儿的潘若若,冲她示意了一下,问:“还不走?”
跟这儿磨蹭什么呢?就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非得等到他出声撵人,看不出他想跟未过门的媳妇儿单独待会儿吗?这段日子,他就没见过媳妇儿几面,昨儿好不容易见着了,又被自个儿一时冲动给欺负跑了。他还没好好哄过媳妇儿呢!眼瞅着还有一个多月,自个儿跟老东西那儿约定的期限就快到了,可不能再让媳妇儿生气了。万一媳妇儿心硬上来,真跟那儿说句不肯嫁,老东西还不立马进宫去搅事儿啊?
潘若若这会儿不敢得罪人,本想黏着沈嘉跟纪策说上几句话,哪怕是陪笑都成,可人家压根儿不想她留下,只得迈开步子朝前边儿走。刚走几步却又不甘起来,但这会儿不能碰硬,只得咬咬牙去追前边儿的另一位。
纪宁在前头心里也不是滋味,正琢磨着小嘉那抹神儿,听见后边儿传来的脚步声,以为是小嘉不愿与纪策呆在一块儿,终于想起他的好来了,心里不觉有些暗喜,赶紧转过头去冲来人一笑,可一转头见着是潘若若,就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眼里的那抹失望了。嘴角边儿的淡笑瞬间消失得没了影,冲着来人问道:“怎么是你?”
潘若若早瞅清楚了纪宁的表情,也知他现在定是失望透顶,故意跟那儿长叹一声说:“怎么不能是我?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还是让我来陪陪表哥您吧。免得你独自跟那儿愁坏了身子。”
纪宁原本已转过头去,打算接着一个人往前走,听见这话不觉有些愕然,凝住步子站了一瞬,微微仰头问道:“难不成你喜欢那家伙?”
潘若若嗯了一声,这事儿她可不怕认,指不定自个儿跟这认了,还多一个可以帮手的人。她自是知道,方才那番话,即便是令纪宁当时信了,待到他回去琢磨一会儿,指不定就瞅出破绽来,若要与这人比心思,她又如何是他对手。与其那样,不如将自己的心思挑明,兴许还能拉拢下这位表哥。毕竟大家的目的都一致,她就不信纪宁会傻到去告诉自己的情敌。
果然,纪宁就着她的话这么一寻思,今儿的事儿就明朗了起来,方才心中的那丝疑虑也没了踪影。不过打那儿负手一笑,冷冷说道:“我不管你今儿对小嘉那番话是不是虚情假意,若是真心,那是最好,即便是假,往后你也得自个儿跟自个儿说那番话是真的。既然今儿你说了那么些动人的话,事儿也最好做得动人一点儿。否则小嘉少一条头发丝儿我都会与你计较到底。”
潘若若自是知道,今儿自己这番话说了,就不能再拿脸色给人家沈嘉瞧。于是点点头问:“表哥既已知道若若的心思,可会帮我?”
纪宁没回头,往前边儿迈开步子,边走边说:“小嘉迟早会是我的人,只要你安分守己,未必不会心想事成。”
潘若若可是听得明白,纪宁虽没明着答应她什么,但只要自己不针对沈嘉,他也不会为难自个儿。或者这已经是这人的底线!若他成功,她又何须再将沈嘉当成敌人?她还巴不得沈嘉与自个儿这纪宁表哥佳偶天成呢!如今可没什么事儿比得到纪策的心更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