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子英

11、冷水澡再病

　　接下来的一站仍然没有没有回去，而是又开向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C市，两人都并不陌生。那个地方给两人都留下温暖却又沉痛的回忆。多年过去了，谁都没有在涉足过这里。这一次来，也是特地来看看这多年的变化，以及附近曾熟悉的居民们。
　　一路开来，路径并没有改变多少，马路没有开阔，只是路旁有栽种树木。路形依然盘曲。
　　抵达C市境内，已经是傍晚，可以看到C市越来越荒凉，人流稀少，寂若无人。没有一点及A市的兴盛繁华，人声鼎沸。
　　楚诺风在附近宾馆定了一间房，是两人准备歇息的地方。
　　丁予惜问，“为什么只定一间房？”
　　“你怕我吃你？”他轻佻的反问，又说，“如果你想单独要一间，我也没意见，反正人不生地熟的，你胆子大。”
　　丁予惜连收回疑问，“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孤男寡女的……”
　　还没说完他将钱包扔在她身上，“害怕就自己开一间房！”
　　他的话说的极快，像是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话。
　　丁予惜赶紧走上前追上他，绕到他面前把钱包奉还，“我不用在开房了。”
　　“没理由？”
　　她摇摇头。
　　这间宾馆虽然架构传统，但也算的上是C市的档次。
　　楚诺风打开了804的门。
　　房间里的布局虽然整齐但并不华丽。有两床席梦思，一台台式电脑和一个浴室。
　　楚诺风脱掉西装，宁予惜坐在靠窗的席梦思上，连忙转头看向窗外，此时，她的心像是乱撞的小鹿，手足无措。
　　浴室里穿来花急促的花洒声。丁予惜朝浴室望了一眼，很快又转了回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听着浴室里的花洒声，丁予惜茫茫然的看着窗外，有时大脑会不受控制的想象着一些情节。这些情节令她脸红耳赤。她努力的甩甩头，想丢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坐在那干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浴室里明明还有花洒声，他怎么那么快就洗澡了？丁予惜心想。连忙从床上腾起来，“那个，我在看月亮呢，月亮，恩。”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到他平时整齐的发型，洗了头后凌乱湿漉。几根发丝垂着额头，像是多了几分慵懒。她把这份感觉视为错觉。他穿的白村衫没有扣扣子，性感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她连忙又低着头，转过去，把视线放在窗外。
　　“把眼睛擦雪亮点，外面哪来的月光。”
　　“恩？噢……”丁予惜悻悻的答。
　　“你还坐在那干什么？”他平静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无奈。
　　丁予惜不懂他的意思，说。“我坐这没关系的。”
　　“那你要不要洗澡？”他看着她。
　　她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干笑道，“谢谢提醒。我马上去洗。”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小跑到浴室。
　　丁予惜褪去了全身的衣服，打开花洒。从细孔里喷出水的并不烫，而是温温的。她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小细节，继续挤出沐浴露，涂抹全身。
　　突然水越来越凉，她开始担忧。
　　如自己预料的一样，水直接降到了冰凉。怎么调还是冷的。不禁心想，也许是坏了。身上的泡沫还没清洗干净。只有忍着用冷水冲洗。
　　她把水调小一点，才稍微适应。觉得虽然用冷水像是冲洗不干净泡沫，也没有在继续洗下去了，毕竟天气微凉。
　　丁予惜打算穿衣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说，“柜子里有浴巾。”
　　出了浴室，打了个喷嚏。看见楚诺风坐在床上看手机。
　　“想要吃什么？”他没有看她说。
　　丁予惜坐到另外一张床上，用被子捂紧身体。颤颤巍巍的说了句，“随便。”
　　楚诺风听到她声音有变，寻声音看过去说，顿了会，说，“不用捂的那么紧，我不会非礼你。”
　　“不不，不是。”丁予惜连忙摇摇头，直接缩到被子里去。
　　“我点了快餐，等会儿你记得拿。”
　　他说完拿起外套拉开门往外走。
　　丁予惜窝在被子里，觉得浑身冰凉，怎么抱紧自己还是冷。脑袋又渐渐昏沉，她开始嗜睡。
　　又是无尽黑暗
　　旋转旋转……
　　这种感觉极度不舒服，她的意识努力克制不要睡去，却感到萎靡不振。眼皮总要往下沉，她不断往上睁。即便能够克制器官，脑袋确感到混乱，像个漩涡，一直旋转旋转……
　　楚诺风在附近买了点东西，很久才回来。打开门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旁边。突然看到桌子上没动的快餐，皱了皱眉。走进浴室打算在洗个澡，却发现水是凉的。
　　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洗完澡拉紧被子用力往身上裹和桌子上没动的饭菜。走到她的床边，拉开被子发现她蜷缩在中央，面色红晕，表情沉重，眉宇蹙起。看似非常痛苦的表情。他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才知道，又是发病了。
　　“你的体质怎么这么弱！”楚诺风蹙眉轻声说了一句。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浑身无力，也许是之前淋过雨，还没完全复原，再加上这次淋冷水澡，又复发了。
　　温热的手搭在她胳膊上，他刚打算抽手离去却被她用紧紧抓住。
　　“怎么……这……这么冷啊……”丁予惜呢喃着。
　　她只着了一件浴巾，楚诺风打量了她几眼，还是抽回了手。
　　“别……冷……”她痛苦的双手环抱。
　　他看着她，突然回忆到曾经在水里救的那个女孩。
　　单薄的如纸一样。
　　如果我们都只是甲乙丙丁，谁也不认识谁，那是最好的结果。
　　可我注定要去伤害你。
　　楚诺风闭着眼睛想。
　　给她盖好被子，为她理了理濡湿的头发。脱掉自己的外套，侧躺进被子里。
　　夜里的光一直是亮着的，他们躺在被子里，只留有头发在外。
　　对于他来说，被褥里像是完全没有温度，她的身体绷的很紧，双手双腿都是冰凉的。他圈住她，触碰到她的背部，凹凸的肩胛，清晰可感。
　　很长的时间保持着这个姿势，被褥里的的温度渐渐升高。她的身体同样也在升温，她渐渐放松身体，眉宇舒缓，表情也恢复正常。
　　他不在感受她的紧绷，心里不自觉的轻松了两秒。
　　夜里他抱着她，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感受这种平息安逸，久违熟悉的感觉。
　　他常常在想，爱一个人如果用恨的方式代替，如何才能得到灵魂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