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上大之僵尸围城》凡尘无故乐园

13、还有我作伴

　　三人并排走在一起，高龚豪夹在中间，左右分别是钱怡和王天城。高龚豪跟王天城对视了一样，向钱怡问道：“阿钱，你打算去哪里啊？”
　　“回家，回家”钱怡低下头轻声回复道。
　　高龚豪头又疼起来，这姑娘该是被刺激得有多严重，才如此想回家。但是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回家，谁不想现在即刻回到家里，可回家的路还远，怎么走怎么正确走才是现在他们目前处境应该考虑的。感性使人迷恋糊涂，理性才是现在他们应该持有的态度。现在，他们只有靠自己和身边的伙伴，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阿钱，你该醒醒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你我有三年同学情谊，我就有必要提醒你，打起精神，重新振作起来。看看现在的你，我真的有抽你一巴掌的冲动。因为我要打醒你，这样你才能看清现实，看清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一切。你醒或不醒，现实就在那里！”高龚豪抓住钱怡的双肩，使劲摇晃，钱怡的脑袋跟着来回晃动。
　　高龚豪正要狠心扬起手拍下去的一瞬间，钱怡抓住他下挥的手，抬起头怒睁着眼睛，说道：“你敢打！”
　　高龚豪挣脱开钱怡紧住的手，揉动通红的手腕，没好气地回道：“卖力不讨好，就算打死我下次也不做好人了！”
　　“钱怡，阿豪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啊！”王天城以为钱怡生气了，赶忙讨好她。
　　“你们不要管我，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干你们何事。”钱怡可爱的脸颊变得扭曲。
　　这下高龚豪和王天城更加摸不着头脑，刚刚还挺安静的，怎么一下子就凶狠起来了，变脸的速度未免太快了点吧！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啊，你不懂！
　　高龚豪想凑上去好好向钱怡询问清楚或者安慰一番，王天城拉住他，给他一个手势，示意他退下。
　　王天城右手放在钱怡后背，钱怡试图挣扎开来，但是他执拗地跟住，然后将她带到护栏旁。他放下手，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手心上短暂的柔软。
　　“阿钱，一直想这么称呼你，你不介意吧！”钱怡沉默地表示不反对。
　　“我和阿豪都非常担心你，虽然你不领情，但对我们而言，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朋友兄弟甚至是恩人死在面前的残酷现实，我们无比悲恸，所以不想再看见你以内任何一个人死在我们面前，或者我们死在你的面前。”王天城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沧桑而充满磁性。
　　“作为活下来的人，不得不去接受所有的痛苦和挥之不去的伤悲自责，你我感同身受。昨天晚上，轻生的念头占据我的脑海，这把手枪，我无数次用它抵在我的额头，可懦弱的我始终无法按下扳机，给自己一个痛快。”王天城掏出手枪抵在自己的额头，然后重新放回腰间，继续说道，“为什么我就无法下定决心，和我死去的战友兄弟一样大无畏地面临死亡。彷徨、厌恶的情绪恣意生长，以至于抱头痛哭。精神恍惚的我，看到一个个死去的兄弟就鲜活地站在我面前，看到他们在被僵尸包围中抛头颅洒热血，一副酣畅淋漓充满愉悦的样子向我招手再见。”
　　“他们是笑着离开我们，因为他们的死让我们生存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后，我放弃了自杀，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守护他们死去留下的荣誉和信念。阿钱，即使现实多么残酷，信念不灭，坚持就会有希望。加油！”说完，王天城转身离开，留下钱怡一个人呆呆伫立着。
　　忽然间，王天城感觉后背一阵柔软，整个身体变得无比僵硬，心却燥热不堪。
　　钱怡紧紧搂住王天城后背，双眼淌出泪水沾湿他的衣服，好一会才止住泪水，轻言细语地说道：“谢谢你，天城！”
　　王天城双手握住钱怡搭在他怀里的手，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欣慰地说道：“阿钱，你看过普希金的《囚徒》吗？我们原是自由飞翔的鸟/飞去吧/飞到那乌云背后明媚的山峦/飞到那里/到那蓝色的海角/只有风在欢舞/还有我作伴。
　　钱怡被王天城抑扬顿挫的声音所感染，不由放开双手，畅快地拉起王天城的右手，又拉起高龚豪的左手，在通道迎风奔跑，宛若自由自在的鸟儿。
　　二人看到钱怡重新回到以往雀跃可爱的样子，打心里替她开心。
　　不久后，他们来到J楼楼顶。高龚豪登上台阶爬上护栏，小心翼翼地站立起来，，一脸兴奋的样子向胆怯的二人招手。
　　“上来啊，天城，阿钱。”
　　“我来了！”王天城收起胆怯，尝试性地爬上护栏，摇摇欲坠的身体勉强保持平衡地站立起来，全身绷紧站稳后，一动不动，生怕摔下去。
　　“阿钱，就差你了！”高龚豪跳下护栏推动钱怡靠近护栏。钱怡不好打搅高龚豪的兴致，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地坐在护栏上，即使高龚豪怎么劝，她死都不站起来。
　　高龚豪重新爬上护栏站立起来，搂住王天城左肩凑在一起，钱怡坐在中间。楼顶空旷，寒风凛冽，三人静静地看着上大，从南区宿舍到泮池草坪，从图书馆到北门。
　　“啊！”高龚豪发出持久而歇斯底里的吼声，接着二人也跟着呐喊着，借此发泄心中长久压抑的郁结之气。
　　年轻真好，这常常从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嘴里说出。青春之火在燃烧，燃烧掉冲动，留下来的是熔炼在青春记忆里血一般的代价。
　　三人发泄完不快后，心情倍爽，正准备跳下护栏，眼前的场景让他们生出强烈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