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上大之僵尸围城》凡尘无故乐园

11、放弃还是坚持

　　2015年12月30日晚11点45分，上大僵尸疫情控制前线作战指挥部
　　“邓老！”突兀的声音从帐篷外走进来，来人是深夜来访的周志凡市长。
　　“嘘”上海市党委书记陈逸鹏作出噤声，“周市长，邓老刚合上眼正在休息，咱们有事小声说。”
　　二人凑到一块，小声交谈着。他们分别是上海市一把手、二把手，按正常逻辑，陈逸鹏这个党委书记理应是实至名归的一把手，但明眼人都知道，周志凡才是上海市一把手。周志凡已经在市长职位上呆了七年之久，势力影响根深蒂固，而陈逸鹏不过是刚刚从中央借调过来烫金，迟早要回到中央担任常委。上大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病毒感染事件，二人无论从自己的仕途还是上大学生安危都责无旁贷。
　　“周市长，怎么这么晚还来指挥部？”
　　“我刚刚开完全市重要部门动员大会，立马急匆匆赶过来。这边我不亲自来确认下，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陈逸鹏手指着仰躺在靠椅上的邓老，说道：“从僵尸病毒爆发到现在，邓老油米未进。现在情况稳下来，邓老才躺下咪上一小会。我已经安排好李师傅做一顿清淡的饭菜，等邓老醒了，也能吃上一口饱饭。”
　　“和我讲讲现在的情况吧！”周志凡用平缓的语气的问道。
　　“就目前的情况，有一好消息和一坏消息。你听哪个？”这个时候，陈逸鹏居然还吊人胃口。
　　“坏消息！”周志凡毫不犹豫地回道。
　　“今天凌晨六点上大外围五个临时据点先后全部失守，僵尸病毒已经从上大扩散到缓冲区中间地带，大量守军感染病毒变成僵尸，缓冲区尚未撤离的居民情况未知。到现在，我们只剩下最后一层缓冲区外围封锁带，被感染的人组成僵尸军团先后对封锁带发起大大小小十次进攻，好在援军及时到位，封锁带至今还在我们手里。”
　　“那好消息呢？”周志凡没想到不到一天工夫，病毒就扩散到缓冲区进一步威胁封锁带。
　　“生化研究所和防疫局在对病毒样本初步解剖研究中，僵尸病毒传播方式、对人体产生的变异和破坏、病毒特性等，已经有最终确认结果，这对我们行动部署有很大的导向作用。”陈逸鹏没有具体详细阐明结果内容，只是大概向周志凡汇报了下。
　　周志凡示意性地点着头，追问道：“研究结果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病毒竟有如此大的破坏性。”
　　“僵尸病毒通过血液、唾沫等亲密性接触方式传播，在前线战斗中，很多战士都是因为被僵尸咬了一口变成僵尸，这一变异过程大概持续二到三分钟，人渐渐丧失自我意志，意识受病毒主宰，最为明显的变化是双眸会变成灰白。据生化研究所专家猜测，最先一批受感染人群很可能是误食某样食品而导致的，这批人规模取决于食物的供给量，如果食品是食堂煮食的饭菜，感染人群就会相当庞大，从这一点来解释就不难理解为何病毒扩散得如此迅速。”陈逸鹏侃侃而谈。
　　“这个可能性很大，敌人这么肆无忌惮向我们提供情报，无疑他们有足够的自信和炫耀的资本。”周志凡插嘴说道。
　　“僵尸病毒彻底改造了人体的构造，并会随着时间推移产生不可思议的进化。专家解剖样本尸体发现，尸体肺部完全干枯，心脏也完全萎缩，动脉坏死，不过脉管结构却是健康的，尸体内形成全新的循环系统，尸体脑部也组成新的生命系统。这也是导致除非破坏脑部僵尸依旧可以存活的原因。”
　　周志凡听着迷糊，问道：“你说的进化又体现在哪？”
　　陈逸鹏回道：“僵尸感染时间的推移，上述的身体特征表现越明显。比如一名刚刚感染的僵尸，可能只是肺部心脏萎缩干枯，但随着感染时间推移，病毒对僵尸的改造会愈加明显，脑部生命系统进化愈加稳固。”
　　“这种变异是否会导致病毒可控制？”周志凡一针见血地问。
　　“大脑神经极为脆弱，目前无法得出病毒可控制的结论。不过不排除这一可能性，据前线战事反馈，本来僵尸行动是无组织无纪律性的一窝蜂，但是不久前僵尸行动变成规整有头脑的军团作战。”陈逸鹏说出自己的映证。
　　“如果僵尸真的可以被控制，以防万一，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充足应对准备···”
　　“最后一道防线，就在我们现在站立的这块地方，我们丢不起，也输不起！”醒过来的邓老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邓老，打扰您的休息，真是罪该万死！”周志凡向前朝邓老打招呼。
　　“睡不着啊，想到现在面临的形势，哪还能安然睡个舒服觉！”邓老叹着气，转而向陈逸鹏问道，“计建国将军呢？”
　　“他坐不住脚，已经跑到封锁带前线去了！我们这些人怎么拦也拦不住。他甩下一句狠话，说僵尸病毒不除，他就永远不回来。”陈逸鹏回道。
　　“咳，现在呆在这指挥部无所事事，还不如一名冲锋陷阵的士兵，实实在在跟他娘的僵尸硬碰硬。”邓老忍不住蹦出粗话，发泄完这句话后好一会，才接着说，“废话不多说，志凡老弟，你从外面回来，现在上海市情况怎么样？”
　　“自出上大僵尸病毒曝光后，民众间出现巨大恐慌，好在熊梦强局长亲自率领几百名警察稳定民心，没有出现大的暴乱事件和恐怖活动。但是汽车站、火车站和机场人满为患，老百姓们都想方设法离开上海，越远越好。虽然短时间内尚不会发生大的事件，可如果时间长了，就很难压制住！中央今早给我们下了红头文件，传达的主要精神是不惜任何代价解决僵尸病毒。时间久了，恐怕就会有最后通牒！”周志凡的话并非骇人听闻，一切的源头直指僵尸病毒。
　　“咳”邓老这一天无数次的哀叹又添上一次。一面是最为直接来自僵尸病毒的强大压力，另一面是来自民众、社会、政府和国家的四座大山，两者孰轻孰重，现在还无法衡量。兴许等到事件到达极端时，邓老才能作出权衡。
　　“志凡老弟，你有没有收到一个电话？”邓老凝视许久，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这时候，一名穿着围裙的朴实老头端着一盘饭菜进入帐篷，慢条细理地在桌上摆好饭菜。饭菜很简单，一大碗饭，一盘小白菜加上一小杯白酒。老头是邓老家里专职厨师，对邓老的饮食爱好习惯了如指掌。
　　“邓老，先吃饭吧！”陈逸鹏见饭菜摆好，赶忙说道。
　　一股饭菜的清香像是勾起了邓老的食欲，他话还没说完，就端起饭细嚼慢咽起来，反而淡定不着急。
　　等邓老吃好饭菜，周志凡急切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今天凌晨五点二十分，我接到一个电话，等我接听的时候，那头已经挂掉了。于是我再次回拨过去，那头没有接听。如果是平常的电话，我可能不会想太多。可是这个电话，我尤为重视。志凡老弟，僵尸病毒爆发后，你我二人担任指挥，所以特别搭建了一条保密电话专线。电话连接着三头，你和我，还有就是陈乐平。”邓老一点点叙述道。
　　听到这，周志凡心生不安的情绪，以致于脸部有些抽搐。
　　陈乐平，周志凡唯一的儿子，因为年轻时候的错与陈乐平母亲陈津离婚，导致陈乐平始终不同意姓周，而跟着母亲的姓。后来长大的陈乐平不学无术学人混□□，从不徇私情的周志凡没有让他免于少年所劳教。陈乐平在所里连续收到陌生人写的信，起初他以为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但后来随着交流信件增多，他不得不谨慎选择相信。这些信就是周志凡二人获得僵尸病毒情报的源头，加上敌人只和陈乐平单线联系，这就让陈乐平站在风口浪尖下。周志凡和邓老协商后，决定在陈乐平住的牢房配置电话，专线联系，没有特殊紧急事件，不会随便打。
　　“那个电话正是从陈乐平那头电话打过来的，我察觉到不妙，立马让人去少年劳教所。等我们人到的时候，陈乐平已经神秘失踪了！我们调来监控录像，发现五点到五点二十五之间的录像被抹掉。询问少年所所有人，都没有目击者。”邓老看着周志凡不稳定的情绪，接着说道，“经过分析，陈乐平很可能是被绑架了，但是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
　　周志凡努力镇定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着：凶犯既然没有选择在现场直接杀死陈乐平，那么就意味着凶犯的目的并不简单。同时又拨通邓老的电话，难道是因为僵尸病毒。可凶犯抓住他的儿子又能在僵尸病毒危机中获得怎样的好处呢？
　　想着想着，周志凡心情平静了下来，既然不知道凶犯的目的，何必去胡乱猜想呢！真相总会有一天大白天下的。
　　“我儿子的事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是僵尸病毒危机。”周志凡抬起头淡定地说道，“邓老，如今僵尸已经扩散到缓冲区，我很担心突击救援特别行动组状况！”
　　“我们已经和行动组失联近十八个小时，最近一条命令还是五点半发出的。后来我军退守封锁带，就彻底与他们失去联系。于是，我们从援军中抽调出一支十人小队降落在上大，小队主要任务是寻找失联的特别行动组。后天，我们会安排三架直升机去上大接应他们。”邓老这个指挥还是蛮称职的，应对危机有条不紊。
　　“特别行动组的任务放弃吗？”周志凡问道。
　　“到现在，不得不承认我们在这场僵尸病毒危机中已然失败，我们所需要做的是集中力量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特别行动组都是国家精英，与其为了渺茫的任务，不如返回战场阻击僵尸前进的步伐。”邓老说出这些话，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
　　“上大几万学生我们就这样放弃吗？”周志凡有些愤慨。
　　“你以为我想放弃吗？封锁带岌岌可危，在我们背后是三千万上海人民，甚至是整个大中国十几亿人。你我要不想成为国家千古罪人，就和士兵们一起努力守好封锁带！”邓老激亢地回道。
　　众人心知肚明，自从缓冲区失守后，他们再难拿出强有力的力量进行大反攻，而是被动防御，努力守好封锁带，争取时间全国调兵增援，构筑新一片缓冲区和封锁带。
　　“我来做那个千古罪人！上大是钱老的心血，更是我担任市长七年来殚精竭虑培养起来的。此刻我不仅念及儿女之情，还有我始终相信僵尸病毒危机解决的种子就在上大。我们不能放弃，敌人就在指望着我们放弃上大。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周志凡嘶哑着声音诉说。
　　二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邓老脸色不断变化挣扎，有坚定狠色，有迷茫犹豫，有温柔心软。周志凡在等着邓老最后的回答，一槌定音，没有邓老的支持，就算他想当罪人想坚持也没地找。
　　终于，邓老开口说话了：“后天我会派四架直升飞机去上大，我和你都去！”
　　周志凡失望地看着邓老，抱着希冀继续苦口婆心劝道：“邓老，难道真的没有余地吗？相信我，相信上大！”他说完这段话，邓老突然笑了，搞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天我们一起去接学生回家，怎么，你不乐意去？”邓老调皮地逗笑道。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周志凡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连说了三个愿意。
　　旁边的陈逸鹏也开怀地笑出声，说道：“算我一个！”
　　邓老对陈逸鹏说道：“逸鹏弟，我们三都去的话，指挥部岂不人走茶歇。我和志凡弟去就行了，你留在指挥部代替我指挥。指挥部没个镇得住场的，可行不通！”陈逸鹏不好继续坚持，无奈点头同意了。
　　三人聚拢在一张宽大模拟沙盘，沙盘是今天中午搭建的，沙盘用各样材料建好各式建筑、草地树木、马路水塘等组成一所浓缩版的上大。三人各自说出自己的建议，然后互相讨论驳斥，最终三人拍案一致通过后天的救援计划。
　　“好！小秦，电话联系计建国将军，我要与他通话！”邓老义正言辞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