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纪事（二）——天和年纪篇》一夜枫红

4、第三章

　　门外战战兢兢被带进一人来，睿福晋自然坐在铺了软垫的雕花红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小格格尹伊坐在福晋身旁，左右分别站立柏玉儿和连嬷嬷.
　　沐蕊儿见这阵势，忙跪在福晋跟前儿，嬷嬷犹豫着凑近轻唤道：“主子，沐蕊儿来了。”

　　睿福晋没有睁眼，幽幽地开了口：
　　“沐蕊儿，这府中上下都知道我的性子，今儿个让你来只想听你说实话，听明白了么。”
　　沐蕊儿面色惨白，惊慌失措，轻声回应道：
　　“回回主子话，奴才听明白了。”
　　“那好，我问你，”福晋坐正了身子问道：“是你让格格往账房里支银子的是不是？”
　　沐蕊儿双手冒汗捏着衣角，眼神询向格格处.
　　“额娘。。。”尹伊刚开了口，福晋美目一睁抚上她手，盯着沐蕊儿道：“怎么不说话？”
　　“是是奴才让小主子，不不，求小主子支的。因为奴才表哥急需银子应急，所以。。但是奴才会还的，求主子开恩,千万不要赶奴才走！”
　　沐蕊儿不住磕头，睿福晋手撑着椅把子，由柏玉儿扶起，走近她些道：
　　“王府不缺这十两二十两的，不过，更不缺不说实话的奴才！”
　　柏玉儿近一步提醒：“沐蕊儿，府上买你来的时候，可调查过你的身家底细，明明已经没了亲人，哪儿又冒出个表哥来，你还是同主子说实话吧。”

　　沐蕊儿冷汗直冒，既然饶不过便当说了实话总好过被揭发：
　　“他是奴才的同乡，”边看着福晋的脸子边犹豫着继续说：“他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爱赌钱，最近手头紧，才来问奴才讨要，奴才把能给的几乎都给了他，也劝他往后不要再浑赌，可是谁知道一转身又。。。奴才实在没有法子，这才求小主子。。”
　　越说到后头越心虚，都不敢抬头正眼瞧格格，睿福晋重又坐了回去，眼瞅着尹伊有话说，只听她道：
　　“可你当时同我说，是你表哥上城应考，没了盘缠这才问我讨的么？”

　　睿福晋至始至终冷着脸子，听到这会儿也无须多言，对连嬷嬷道：“让账房给她结了这月工钱。”

　　沐蕊儿一听这话，连滚带爬直到福晋跟前儿央求：
　　“主子，福晋，您别赶奴才走，奴才知道欺骗格格和主子是犯了大错，奴才往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尽心尽力服侍主子，主子，您就开开恩让奴才留下吧。”
　　眼看睿福晋拗不过，嬷嬷便一个上前扯住她衣领子就往后拖，还提声对院外喊：
　　“把她带出去！”进来三两个护院侍卫，架了她就走，临出门还听见两句秽骂嬷嬷不是的话语来。

　　留下尹伊在那儿独自懊悔，睿福晋回头抚上她小小的脸子，轻声安慰；
　　“未经世的丫头，额娘怎忍心怪你，往后拿不定主意的事儿，直接同额娘讲，不然告诉玉儿也是一样，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往后记住多长个心眼子便是了。”
　　尹伊乖巧，福晋自然不担心她会犯错，不过也正因为她老实且不经世事，才容易听信别人的巧言哄骗，刚才福晋真的及其愤怒，一个奴才的话就让格格信以为真，事情本身到并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可它性质变了，为着这点，沐蕊儿也坚决不能再留下。

　　朝柏玉儿使了眼色，她会意地领格格回了后房去，福晋又朝嬷嬷那头瞥去，嬷嬷也自知管制不周，失了职，低头就等着训话.

　　福晋低喝道：“格格是孩子不懂事，你也是么，由着丫头胡闹，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事儿！”
　　嬷嬷红了老脸子道：“主子，确是奴才的错，奴才也是受了她骗，不忍心。。”
　　“好一个不忍心！我看是不忍心那银子罢！”
　　不谋私利的事儿谁会做，即使不说也心知肚明，嬷嬷尴尬，还想说甚，福晋一摆手扼阻：“罢了，念你是府上老人，照顾格格也有些时日，好自为之吧！”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不愿让自个女儿再添内疚罢了。

　　翌日，雍亲王福晋又来了府上，被引入前厅说话，睿福晋进了厅中，这才见得并非她一人，身边儿还站着位姑娘，十三四年纪，长得清秀标致，看似乖巧，可一双忽左忽右的眼睛让福晋凤眉微挑.
　　随即她缓步而行，近了才出声寒暄：“福晋今儿个怎么想到来，柏玉儿，奉茶。”
　　轻扶椅把慢慢坐下，雍亲王福晋展氏笑道：“哦，昨日来得不是时候，听府上管事说，你去了宫里，这不才就打道回了府，白来一趟。”
　　睿福晋笑着偏头又询向她身旁，“这又是哪家姑娘？长得真水灵。”
　　听睿福晋夸赞自个儿，姑娘低了头，雍王福晋有点得意道：“呵呵，是我表哥家的孩子，接了旨意，下月就得进宫去。”
　　睿福晋不动声色，看向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见雍王福晋点头，她才开了口答道：“回福晋，小女富察氏茗馨。”

　　为侄女入宫琐事多打点，睿福晋信手捻帕听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