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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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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游戏的环节自然而然就拉开了帷幕,为了寓教于乐,老师建议大家玩这样一个提问游戏:第一人提出一个知识或益智类问题来指定下一人回答,下一人回答完之后再提一个问题给下下一个人,一个人在同一轮里只能被指定一次。如果被问到的那人实在回答不出来,还可以在他人也同意的基础上找“外援”来代替自己的位置。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错误的人在本轮结束之后统一接受大家的惩罚,至于怎么惩罚就由大家集体说了算。
“我先问第一个问题!”详细说明游戏规则之后,哥哥老师率先高高举起了大手,“请说出BN80到75年之间历史上发生过的一个大事件并简要说明其影响!”无视了学生们脸上想要抓狂的表情,他呲着牙环顾一周,最后点了顾南北的名字。
“BN76年5月,美国制造的一系列完美融合动植物基因的稳定物种资料被曝光,引发了第四次全球性生物伦理论战。经过激烈的争论,世界各国签署了《萨尔茨堡公约》,对基因工程技术的使用进行了再次规范,对生物学界和医学界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中规中矩地回答完问题,顾南北狡黠地冲众人笑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晶光,“鉴于BN80到75年之间发生的大事绝对不止这么一件,我的问题是,再举出一个这样的例子并说明其影响。嗯……”她pass掉自己的两名好友,略过对面的学霸把他身边的欧克勤挑了出来,“欧克勤回答!”
“啊?!不要啊!我最讨厌历史了!”少年抱头发出一声哀嚎,险些就想躺倒在地打几个滚;幸好他及时想起可以请外援这事,赶紧揪住了身边的好友。
池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沉静地将衬衫下摆从他手里扯出来,淡淡地问了三个字:“你确定?”
“确定确定,小誉你最好了!”欧克勤双手抱拳在胸前摇了又摇,一再恳请池誉帮他这个忙,眼睛睁得老大,面部表情别提有多诚恳。
学霸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避开了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大事,挑了一个和顾南北十分相似的例子。“BN79年是第一例体细胞器官克隆肾脏植入手术成功40周年,同时也是我国克隆器官植入达到10万例的一年,标志着器官克隆技术已经发展到成熟阶段,是发育遗传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说得好!呱唧呱唧!”欧克勤拼命鼓起了掌,就在他沉浸于成功通过考验的喜悦当中时,晴天又起了一个老大的霹雳——学霸扭过头,给他出了一个想要找面墙来撞死的问题:“你来回答,第三件发生在BN80到75年之间的大事。”
“啥?!”欧克勤开始使劲儿扯自己的耳朵,万分期望刚才听到的都是幻想,可惜这只是一个不可能的奢望。他另一边的卫启唯恐天下不乱地朝池誉伸出了两个大拇哥,然后用胳膊肘顶了顶欧克勤,大声叫道:“快回答!我要倒数了!”
“数就数!怕你啊!!”欧克勤一下子捏紧拳头跳了起来,虽然话放得挺狠,整个人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的同时又找不到道儿,最后赶在卫启数到1的时候认了怂,自觉比被别人判输多点体面。
确认逃不了被惩罚的命运以后,他整个人立即回复到平时的嬉皮笑脸,不像几秒钟之前那样抓耳挠腮。低头沉思片刻,他伸长胳膊一下子指向匡露,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叫道:“你来说,我们这些男生里谁最帅!”
“嗯?”匡露有些茫然地皱起了眉头;她身旁的顾南北冲欧克勤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说,老师规定是知识或益智类的问题,你说的这个沾哪条边了?嗯?”既然自己已经输了,就要好好想个题目来拖别人也下水嘛,问一个这样的算什么,打情骂俏?——顾南北如是之想,觉得欧克勤的智商真是跟他朋友没法比。
“不可以问吗?”欧克勤扭头用大眼睛闪了老师几下,被摇头也不以为忤,反而更调皮地朝顾南北问道:“Then tell me when did you have your first kiss?”他的语速不快也不慢,说完便双手撑在沙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笑嘻嘻地等待别人回答,完全没表现出一丁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
场内一阵哄笑,顾南北轻轻叹了口气,对上了那个开玩笑开得有点过火的小子:“我记得你没成年呢吧,而且我已经回答过问题啦。”
“Just a kiss,ma’am!”欧克勤夸张地用美音来回答,还摊开手好好挥了几下,表示自己很无辜很纯洁,再次逗笑了好多人,不过其中当然不包括顾南北。相反,她极其严肃地甩出了一大堆英文,语速极快又是标准的英音,听得欧克勤一愣一愣,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汀汀乐得一直捂着嘴笑,双胞胎则茫然对视,怔了好一会儿才由哥哥出头说道:“你说人话行不行啊?到底啥意思啊!”
“大概意思就是说,接吻时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会引起血压剧烈上升,可能会出现心悸、头痛等现象或体能障碍,会导致休克、脑溢血,甚至猝死,对未发育完全的未成年人来说后果尤为严重。”
一个众人都没想到的声音从女孩们后方传来,因为刚才大家过于投入,几乎没人注意到安卓学长已经依照约定来到附近——他在匡露的盛情邀请之下在她和顾南北之间找了个空儿坐下,而后侧头冲自己右手边的女孩眨了眨眼,“我翻译得对吗?”
刚编了个大话就招来了位专业人士,顾南北不得不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挺、挺对的。”
“怎么可能嘛!”欧克勤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声辩护:“亲一下就会死?!哪里有这种事!”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的确有这种可能。”
顾南北和安卓几乎同时开口,说完之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对视了一眼,后者面带微笑地继续往下说,“我去年实习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这样的病例,男孩子当时真的晕厥了,后脑勺磕在台阶上,在ICU里待了三天。”
“换一题。”池誉简洁明了地做出了结论,虽然极不甘愿,欧克勤还是蔫蔫地划拉开自己的PT,从大学入学考试题库里选了一道“简析三权分立的意义”,轻轻松松就让匡露过了关。
“到我了到我了!”匡露从回答问题开始就兴奋莫名,在众人中间那盏风灯的映照下仿佛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粉粉的光彩,微微垂首,笑容甜美中还含着一丝羞涩,“学长,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
卫启响亮地吹了声口哨,笑得实在很坏;老师清了清嗓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要知识或益智类,憨厚的脸上好似也挂了一丝红晕。安卓倒是处变不惊,仍旧用他那优雅的王子派头温柔应道:“这样的问题不用在游戏当中就可以回答,我喜欢性格开朗、思想成熟的女孩。你可以出另一道符合要求的题给我吗?”
匡露扬起头来笑得十分开朗,完全看不出“思想成熟”这一条对她有什么负面影响。“那学长就背一首你最喜欢的唐诗吧~~”
安卓没有贪简单背首五绝七绝,而是选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他嗓音柔和,慢慢吟咏中,仿佛连不远处的海潮声也变得温婉细腻起来,把人带进一片颇有初唐清丽韵味的梦境当中:春水,江花,月色如霜,缱绻着淡淡的思念。等他背完,匡露激动得差点哭了出来,李老师也大声叫好,其他男生则反应比较冷淡,一个个面部表情都向池誉看齐。
匡露贴心地向学长介绍本轮还有哪几个人可以选中后,安卓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是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至少20位。汀汀十分顺利地给出了正确答案,然后给卫启出了道类似于放水的题目,是让他列举一位运动明星的成就。终于轮到卫启出题的时候,他贼兮兮地搓了搓手,揽住自己弟弟的肩膀说道:“这个问题很简单,世界上就没有比你更清楚答案的人……别吵吵!”卫启推了因为甚觉不公而过来捣乱的欧克勤一把,继续眯着眼笑嘻嘻地问道,“告诉哥,你去年情人节收到的那盒带着小熊钥匙扣的巧克力是谁送的?”
听到这个大八卦,欧克勤也不继续去挠卫启了,瞪大眼睛就等着听答案。谁想卫承却皱紧了眉头,“我不知道,上面没署名!”
“我知道上面没署名,我就想知道是谁送的!”
卫承很是不解自己哥哥为什么这么激动,仍是有点慢吞吞地答道:“没署名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送的。”
“我C!都快一年了你还没搞清楚是谁送的?”卫启气哼哼地打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觉得有这么个迟钝的弟弟自己很是丢脸。这时欧克勤发出了长长的嘘声,要求大家集体裁决卫启的问题很没有深度,要跟自己一起接受惩罚。经过众人决议,卫启又重新出了道题,跟汀汀出给他的一模一样,作为有体育特长加分的人,他的双胞胎弟弟自然也答得很轻松,所以最后要被惩罚只有欧克勤一个。
“不要啊,那个,你、不,你再给我出道题呗!!”欧克勤哭丧着脸,朝池誉看了一眼之后马上又望向顾南北,漂亮的大眼睛当中好似泛着水光,在灯光的映照之下亮得晃眼。“你看,他们的题目都好简单的,只有你出得这么难……我是说,我真的对历史一窍不通,你给换个方向呗!数理化什么的也好啊,只要不是历史。”
“那就给你出个简单点儿的,大家没意见吧?”顾南北发起了一轮投票,最后结果少数服从多数,还是给了欧克勤一个机会。于是女孩转了转眼珠子,决定选一个既不难还能体现自己智商的题目,“听好了,假设我养的黄鳝在去年七月份生了100条小黄鳝,经自然养殖现今全部存活,问里头有几条雌的几条雄的。”
“哈?!”欧克勤简直要给她跪了,急得一脑门都是汗,无可奈何地大喊:“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顾南北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凝神苦思,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便笑眯眯都提示道,“初中生物课上学过哦。”
汀汀从匡露那一边探出头来,认真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问雌雄比率的最大概率吧?”
“当然……不是!”顾南北得意地摇了摇脑袋,四下悠悠地看了一圈,“没人知道吗?我要公布答案啦~~”
“100条全都是雌的。”池誉冷冽的声音响起,马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摇头晃脑的顾南北身上引走,可他并没有解释原因,只公布了答案便再次陷入沉默,众人只好将目光转回顾南北身上。
“黄鳝刚出生的时候都是雌的,要长到2冬龄左右才有可能转变成雄的,所以去年七月份出生的小黄鳝现在肯定全部都是雌的啦。生物课本上没说这么详细,但确实有提到这种有趣的性别转化哟。”解释清楚之后,顾南北伸出手指摆了两个V字,笑着对欧克勤露出八颗白牙,“不好意思,请接收惩罚吧!”
被笑得不怀好意的卫启一下子拐住脖子,欧克勤朝着顾南北的方向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啊啊啊!跟你没完!下一轮你死定了!!”
“Beat me~”顾南北开心地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而后Mua亲了一口自己的食指指尖——也就是所谓的“枪口”位置。手指还没完全离开自己的唇,她发现对面的学霸突然瞟了她一眼,虽然他的目光并没有比以往更冷酷具有谴责意味,她仍是很乖觉地立即放下手正襟危坐,完全停止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