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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1 章(上) ...

  •   第一章:

      2014年10月

      芦贞安走出位于东三环的中央电视台五号演播厅,刺眼的眼光令她产生了暂时性昏眩。她被困在布满炙热人造光与摄影机的演播厅内整整三小时,以至于当她迈出电视台大门的一刻,脚下如同踩到棉花,飘飘然不真实感觉持续了数分钟,直到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按响喇叭,她才走回现实世界。

      今早,芦贞安就在身后这栋庞然大物内,接受了名嘴杨洋关于她母亲失踪一事的采访。这档晨间节目以报道社会中光怪陆离、骇人听闻的真实事件为主。不知从何时起,知名女作家失踪案与捉奸在床小三被泼硫酸、六十老汉被遗弃沿街乞讨捡到彩票独中五百万这样的新闻并驾齐驱,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芦贞安憎恨着刚刚在电视台里度过的每一分钟,与母亲芦新源不同,她从小讨厌镁光灯,讨厌刺耳回响的麦克风,更讨厌记者或主持人们抛出的刁钻问题。她从不渴望成名,即便嫁给电影导演这件事也没能改变她对媒体的看法。

      “一群杀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芦贞安低低地骂着,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被主持人杨洋拿着放大镜,从头到脚一番打量,从杨洋轻描淡写地提问中,芦贞安敏锐地嗅到了杀气。他们都期盼着母亲真得跳海身亡呢……贞安无法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抹去。

      当她准备拉开出租车门的一刻,一辆抢眼的红色法拉利擦着她的裙摆停下来。贞安马上认出这辆跑车的主人,正是自己的大妹贞净,与相貌平平的贞安不同,贞净大概是国内身价最高的模特,拥有性感身材与迷离眼神的贞净热衷于购买奢华跑车,当然她拥有的车子更多是多金男人心甘情愿奉上的礼物。

      当车窗被摇下时,贞安看到妹妹那张戴着黑超墨镜的桃心脸蛋:“兜个风吗?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儿?”贞安轻声问道。

      “我在一号演播厅彩排,无意中看到你在晨间新闻节目上。”贞净推开车门:“我猜你会打车回家,不如让我送你一程吧。”

      贞安犹豫不决,她很清楚自家妹妹的秉性,关心家人从来都不是贞净的标签,除非她想从别人身上要点什么,这点贞净倒是与母亲芦新源如出一辙。除了拥有共同的母亲外,贞安和贞净唯一相似之处便是二人的身高,她们都是瘦瘦高高的模特体型,所以当贞安蜷缩进副驾驶座位时,她有些好奇妹妹是如何从如此不舒适的驾驶体验中找到乐趣的。

      “你怎么会接受采访?”贞净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贞安盯着反光镜里妹妹的侧脸,她们虽然相距不过几十厘米,但似乎有堵无形的铁墙将姐妹俩阻挡开来:“也许因为我是年长的那个,我……我觉得有责任去洗清一些关于母亲的传闻。”

      “即使那些传闻我们也无法判断真假?”贞净的唇角荡起一丝轻蔑笑容,但她随即将那笑容隐去,麻木地朝贞安点点头:“你还是挺上镜的,姐姐。”

      贞安无法控制地笑出声,她见过贞净说谎,大部分时候贞净的谎言听起来十分真诚可信,但这句苍白的恭维即便是贞净也无法装出令人取信的口吻。诚然,贞安穿着高级定制的香奈儿裙子,这裙子是她上次陪同丈夫参加电影颁奖礼时,从赞助方处获赠的。一头齐耳短发和为了上镜特意画的妆与身边的名模妹妹相比,就好像小姐身边的丫鬟。

      三个女儿中,最像母亲的人便是贞净,高傲气场与夺目的美令贞净看来就像是芦新源的复制品,挑染过的波尔多酒红色长卷发,一双深邃的眼睛配上花瓣似的唇,不知令多少男人为之倾倒。贞净的颧骨和鼻梁完美继承于她的父亲——知名服装设计师沈匆。沈匆和芦新源的婚姻只维持了短短两年,而贞净便是他们爱的结晶,但这爱逝去后,沈匆迎娶了一位法国女孩,组成新的家庭。贞净得到的不过是每个月按时寄来的高额赡养费与昂贵的生日礼物。

      即便如此,贞安仍在心中默默羡慕着贞净,起码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芦新源唯一告诉贞安关于她父亲的事,便是这个男人曾暴打她,以至于她挺着大肚子怀胎七月跑去救助站。贞安并不想伤母亲的心,如果父亲真如新源所言,是个只会打女人的孬种,贞安也没想过去和父亲相认,她仅仅想知道他的名字,拥有张他的照片,这样她就可以在脑海中幻想出一个父亲。三妹贞霜的父亲是位花花公子,贞霜是母亲和他搞婚外情的产物。虽然是非婚生子,贞霜却经常能见到自己的父亲,或者起码在刷父亲金卡时,可以瞥到信用卡上金色的名字。

      唯独贞安,随着母亲的失踪,她自觉也许此生无法获悉关于父亲的任何事情。

      “杨洋就是个阴险的绿茶,她为什么要问母亲童年发生的事儿?”贞净将墨镜随手摘下,贞安瞥见她脸上那遮瑕棒都无法盖住的黑眼圈,轻嗅下似乎还能闻到混在香水中的红酒味。

      “她也许认为母亲会重回童年故里之类的。”贞安回答道。

      “也许吧,谁知道呢。”贞净嘀嘀咕咕地说:“她让你看起来像个弱智,几乎所有的问题你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哦,弱智是吧。”贞安别过脸将目光移到窗外。

      “姐姐,我不是说你是弱智,我们中间没一个人真正了解妈妈,不是吗?现在她这一失踪,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这家乱得一塌糊涂。”

      “我们本来就是一团糟。”贞安微微攥起拳头:“我们三姐妹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三个月还是半年前?妈妈失踪一事,我是看了娱乐周刊的头条才知道,你呢?贞霜认为母亲已经被谋杀了,而你认为她不过是因为新书失败而采取公关炒作。至于我,我觉得她大概是吸毒嗑药发了疯。我甚至不知道你现在的约会对象是谁,贞净。这样的家庭,难道不是一团糟吗?”

      “够了,姐姐。”贞净显然不愿听姐姐絮叨这些老生常谈:“她失踪肯定是公关炒作,还记得上次她为宣传电影,传出和那部电影的女制片人搞拉拉吗?而事实上她睡了那个女制片人的哥哥。当然,这年头利用同性恋情炒作效果远胜于异性恋,你难道忘记那次之后,她甚至把绯闻写进《交际花樱桃》的第九本里!我告诉你姐姐,妈妈是玩弄传媒公关的大师!这不过是她的……”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这是自我炒作。”贞安抿抿嘴:“但妈妈为什么要放弃赚钱的《交际花樱桃》,而去写那个纯爱故事呢?”

      “鬼才知道。”贞净耸耸肩:“也许是她缺乏灵感,也许出版社逼着她交稿子,又也许她觉得无论自己写什么都会有人买账。这件事简直太烦人了,现在无论什么场合,我都被问到你知道你妈妈的去向吗?我像是知道的人吗?姐姐,我保证新年时候,妈妈会奇迹般的出现在跨年轰趴上,然后神神叨叨地说自己潜在某个犄角旮旯的深山老林修佛向道。”

      贞安无法反驳妹妹,但在她内心深处,她觉得妈妈的失踪没那么简单。她将头靠在车窗上,让冷冷的玻璃抚慰她因焦躁而滚热的额头。贞安回想起刚刚在镜头前的糟糕表现,可这又能怪谁呢?似乎读过母亲小说的人都自以为很了解她,牵强附会的认为作者和她笔下的人物心灵相通。贞安搞不明白这些人哪来的理所当然般优越感,倒是她这个从芦新源肚子里酝酿了十个月落地的亲亲女儿,对母亲的事儿非但不是了若指掌,反而是一头雾水。

      公众了解的究竟是芦新源,还是那个万种风情的交际花樱桃?

      如果让贞安写一本书,书名是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大概半页纸足以。芦新源出身富贵之家,虽经历不寻常年代,但胜在家底殷实,且脑筋灵活,即便疾苦时期,她家的状态仍算得上滋润,她母亲早年系统拜师,研习过钢琴演奏技巧,而她父亲是位作曲家,在那个年代因言论错误不堪忍受折磨患病而死。芦新源的母亲,也就是贞安的外婆,在芦新源十七岁时候,将其扫地出门,各中原因芦新源从未提及。当芦新源差一天年满十九岁时,她生下了贞安。她对这段历史的描述是:年少轻狂,错爱错信,身心皆受重创。但不过半年光阴,属于芦新源的传奇起航,在她暂居的女性救助站里,有一位留过洋的大姐,她的父亲是当时某国家级出版社的社长,机缘巧合她阅读了《交际花樱桃》的初本手稿,随即将稿件推荐给位高权重的父亲。

      从这开始,后面的故事人人皆知,三个女儿三个爹,与名女人搞暧昧,与帅男人谈恋爱,富贵荣华,名声地位,这么一个活得恣意妄为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神秘失踪?又是什么原因令她出版了那本无异于职业自杀的纯爱小说《双心箭》。芦新源的失踪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警方经过一番缜密调查,认定她是自行消失不见,而非被限制人身自由。

      倒是应了芦新源喜欢的那首流行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自私自利的二妹贞净,只知胡闹的小妹贞霜,寻找芦新源的重任,就这么硬生生落到贞安头上。

      芦贞安回到位于郊区的豪宅时,她的丈夫康凯已从片场收工,此刻正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装坐在厨房里喝茶玩手机。看到芦贞安进门,他也不过是动了动眼皮,嘴上含混嘟囔句回来了,便将沾着泥点子的上衣脱下来扔给贞安。即便洗衣间就在厨房隔壁,大爷秉性的康凯也绝不亲自动手。有时候贞安也想如社交圈里那些贵妇般,雇上几个女佣,整天十指不沾水,逛逛商场做做头发。但她因早年总被母亲丢给严厉的保姆,心理上对这些家政人员有很大的排斥感,何必花钱自找不快,所以她便主动承担下家务琐事。

      她今年已29岁,这年纪的女人膝下也该有一两个追跑打闹的毛孩子,天不遂人愿,和康凯结婚六年,她的小腹始终平坦。康凯将这事儿全然怪罪于芦贞安头上。毕竟他在第一次婚姻中已育有一子——康浅水,他明确告诉贞安,有浅水足矣,他是不会去搞什么试管婴儿的。芦贞安嫁进康家时,刚刚大学毕业,自己还是个孩子,康凯便将已经12岁的儿子康浅水丢给她照顾。贞安对浅水的感情,更像是对待弟弟与朋友,二人的年龄差令她怎么也找不到做母亲的感觉,但这些并不是康凯关心之事。

      像机器人般,芦贞安里里外外忙活着做完家务,这才收到丈夫短信,让她做扎冰镇柠檬水送去游泳池。康凯习惯工作后在水中放松身心,这一两年,他拍的电影票房均告失利,他曾试图约稿芦新源,但新源压根瞧不起这个靠拍情色片起家的导演女婿。就为这事儿,康凯和贞安冷战许久,随着康凯事业的下滑,任何随之而来的变故,他都有法子算在老婆头上。倒也不是大吵大闹,更不会动手动脚,康凯只是沉默着无视芦贞安,这比打骂来得更令贞安难受。

      芦贞安作为自由插画家,为许多童话书设计插画,她参与过的书籍数目远远多于母亲,在插画界也是小有名气的一个人物。很多时候,为逃避生活的种种不如意,她情愿去画一个虚构的世界,在那里她可以自由呼吸,而不用顾忌任何人任何事。从这点来说,她自认为继承于芦新源,毕竟能写出樱桃这种性格鲜明敢爱敢恨的女性形象,母亲总要在脑海中幻想一番吧。

      当芦贞安看到只穿着泳裤露出六块腹肌的康凯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怎么会嫁给他。康凯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混蛋,但二十三岁的她忙着欣赏康凯的脸蛋和身材,根本无暇顾忌一个人的性格,说脑残也罢,非主流也成,那时候的贞安只想着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为爱,也因为性吸引,她同意了康凯的求婚。在娱乐圈,像康凯这样的男人,大多去追逐超模贞净类型的女人,而他竟然会选择壁花小姐的自己,贞安不愿用受宠若惊来形容那时的感受,她一直夹在万种风情的母亲与同样万种风情的妹妹之间,又没有神经大条到可以视而不见,这多年积累下来的自卑心理,岂是一时半刻能淡忘的。

      “你是去种柠檬树了吗?’当康凯接过水杯时,半打趣半责怪地说:“采访做得怎么样?”

      “贞净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傻瓜。”贞安皱皱眉。

      “她为什不接受采访呢?毕竟你不是名人,没有对付主持人的经验。”康凯一饮而尽后,擦擦唇角的水渍继续说道:“贞霜竟然没去和你抢这个采访?我以为你妹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电视上的机会呢!”

      “她只是想摸索出自己的职业发展道路。”贞安替小妹贞霜辩解着。

      康凯露出鄙夷地笑容:“她之所以能在这圈子里混迹,不过是头顶着芦新源的大名,我还记得她才过十五岁,就迫不及待穿着高跟鞋超短裙出席芦新源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轰趴了,有一次……”

      “够了。”贞安打断康凯的话:“我想我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随便你。”康凯转过身去拿浴巾:“我想告诉你今晚我不在家,要和几个投资人应酬,大概会弄到很晚,我会住在酒店里,免得回到家吵醒你。”

      贞安早已学会对康凯所说的一切充耳不闻,他们住在一幢三层的仿爱德华风格洋楼里,别说吵醒对方,就是绕着每层奔跑转圈都不会脚下拌蒜。贞安隐隐觉得康凯在外面偷人,也许什么见投资人只是为和情妇春风一度的幌子?贞安甚至提不起一丝好奇或者嫉妒之心去调查打探。如果不是母亲离奇失踪,她本预备着康凯摊牌,二人好聚好散,但现在芦家已是众目睽睽的聚焦点,如果再爆出她离婚,今年的天涯金乌鸦奖非她们母女四人莫属。

      幸而浅水这孩子性格体贴,他几乎是贞安勉强呆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动力,当浅水的母亲,也就是康凯的前妻婚内劈腿跟一个富豪私奔后,浅水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包袱,被留给了康凯,自己还是懵懂孩子的贞安成为浅水口中‘不那么恐怖’的后妈。

      望着一身笔挺阿玛尼黑西装的康凯,浅水嘴角一撇,没好气地问道:“他又要去哪?”

      “去见投资人。”贞安轻轻搂住浅水的肩膀,自嘲地说:“当然,我没有被邀请。”

      “因为你太过聪明,如果出现在一堆外围女中间,这些精虫上脑的投资人会自惭形秽的。”浅水笑着说。

      “你和我或许都太聪明了。”贞安和浅水逗着嘴,如果说这个家里还有那么一点点阳光与笑容的话,那便是贞安和浅水一起吃晚餐的时刻。

      这个在她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漂亮大男孩,今年就要准备参加高考,在娱乐圈里成长起来的浅水,理想却是成为一名医生。贞净曾多次试图劝说浅水进入模特行业,都被浅水一挑眉,半嘲讽半玩笑地拒绝了:“我长得有那么嶙峋,不,个性吗?”每每浅水这样说着,都不忘超贞安挤挤眼。

      贞净曾不坏好意地暗示贞安,这个继子对继母似乎很是依恋,贞安只当成浅水从小孤零零没有母亲照顾,所以对她格外依偎,至于浅水到底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吃过晚饭,贞安回到自己的工作间专心画画,浅水莽撞推开门吓了贞安一跳。

      “有人想见你。”浅水有些犹豫地说:“他说他叫秦颢。”

      “他是来找你爸爸的吗?”贞安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望着浅水。

      “不是,他说要见的人是你。”

      贞安疑惑地跟着浅水来到玄关,只见一个穿着昂贵西装与手工定制皮鞋的中年男人笔直站着,手上提着一只深棕色皮质文件包,正微微仰起头打量着头顶上那盏巨大的威尼斯水晶吊灯。

      “您好,您想见我?”贞安拘谨地问道。

      男子突然微微一笑,就像见到十分熟悉的朋友般,伸出手说着:“我的名字是秦颢,你好,贞安。我今日不请自来,是想和你聊聊新源。”

      “我母亲?”贞安没有握住秦颢伸出的手,而是警戒地瞪着他,与此同时浅水也侧身挡在男子与贞安中间。

      “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你请回吧。”浅水面无表情地说。

      “你误会了。”男子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和你的母亲,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贞安没有答话,她静静地瞧着男子。

      这个叫秦颢的男子尴尬地抿嘴笑笑:“《双心箭》的男主原型正是我,这么说可能还不太准确,这本书是新源十七岁时候完成的作品,她写完之后便将原稿送给我,可以说是爱的告白与告别。”

      “爱的告白与告别?”贞安双手抱在胸前,仔细揣摩眼前人的话语。

      “在交给我这本书之后,新源便失踪了。”秦颢一字一顿地说。

      这是恶作剧还是巧合?贞安来不及辨别男子所言真伪,她脑子嗡得炸开了,难道说,《双心箭》不是母亲最新的作品,而是最初的作品?

      又是为何,两次完稿,两次人间蒸发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1 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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