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情人后续》野树安

46、Chapter 46 萤火虫之海

　　“哥哥加油！”
　　“老公加油！”
　　炎炎烈日下，Bank和Terb都在海岸边呐喊着。
　　这么一喊，游在水里的Golf和Ter明显地拉开了差距，Ter游得很猛，双臂合并成一个金枪鱼的形状在海里拼命地飙行着，活像一只金枪鱼，他迅速领先地朝那个泳圈游去。而Golf则保持了平衡的蛙泳模式，但他看起来显得十分稳健和笃定。

　　“Bank，你不给力！人家Terb喊什么，你都听到了吗？爱情的力量不可忽视哦！Ter冲出去了！我没激情啊，腿都快软了，快给我加加气！”Golf边游边回头朝着人群这边喊。
　　“亲爱的加油！你是最棒的！”Bank又换了一种喊法。
　　“还不够！”
　　“老公我爱你！”Bank又急忙切换了语句，这下Golf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明显游得更快了。
　　看着哥哥迅速向前赶超Ter，Bank鼓足了劲道，大吼了一句“老公，今晚我们通宵！！”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响亮。众人都咂着嘴揣度着他这句话的意思，但Golf心领神会，他立马就箭穿般地朝前游去，顺便给了Ter挤了挤他那两条弯弯的眉毛。
　　“啾啾！”他得意地朝Ter得意道。
　　这下Terb可心急了，首先挑衅的人是她，这下她的男朋友落后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好了一句足以吓死整个海滩的呐喊语，然后气沉丹田大喊了出来：
　　——老公，你要赢了待会上岸我俩就在岸上做！！就在这里！！
　　她指着沙地，跺着脚。

　　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呐喊助威，硬是把旁边的小伙伴吓得张嘴。Golf很明显慢了下来，因为他也期待Bank能比过Terb，喊出更惊人的语句来，而其他几个朋友也已经做好了Ter会赢的心理准备。

　　但就在这个时候Ter突然在水中挣扎了起来，他突然缺氧般地在水中挣扎起来。“我腿抽筋！”他喊着就沉入了水里。Terb吓傻了。
　　Golf赶紧拼命地往回游，Lam和Pan也一起跳进海里去护救Ter。

　　Lam和Pan在水中的游势也箭快，看上去丝毫不输于Golf。Lam在学校修过游泳课，而Pan则是学校游泳社团的成员，只有Golf是毫无来历的草根水手，但是他凭借着Bank的期望而先于他们之前而在水中托住了Ter。最后他们三人共同架着Ter回到了岸边。

　　大伙都惊慌失措地去迎接他们。

　　“怎么会突然腿抽筋呢？”Terb心疼地望着Ter。
　　“被你的那句话吓到了。”Ter为自己还活着而侥幸道。
　　“我看我们还是别玩什么比赛了，不管是谁，都离深海远一点，”Jean双手叉腰道，“我们还是去租几个打气游艇在浅海玩划船吧，安全些，不要拿生命开玩笑。”
　　“就是就是，不要比来比去了，我们出来的重点是大家一起玩，不要让我们只有看的份没有玩儿的份。”Ban附加道。
　　“就是就是。”Han接着说。

　　“不比了不比了。”Terb擦擦额头的冷汗。
　　“Terb，你不要被吓到啦，其实刚才我是装的”Ter凑到Terb耳边小声地告诉她“我知道我输定了，但是我也不想让Golf赢，便出此下策。”
　　“你好卑鄙噢！兄弟姐妹们！Ter耍赖！他刚才腿抽筋是演的！他怕Golf赢了！”她像打枪一样啪啪啪地吐出了这一长串的话，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捂了捂嘴。
　　然后伙伴们都鄙视地涌过来一起抬起Ter将他扔进了水里。
　　“老公你可不能怪我啊！”Terb诚惶诚恐地望着水里的Ter，然后又张开嘴巴“谁叫我比较正义哈哈哈。”

　　“那我们现在就去那边租几个游艇吧，”片刻之后Tar提醒着伙伴们，于是十个人又一起涌到租售点去租游艇。

　　经过一番斟酌后，他们总共租了五辆打气游艇，打算在浅滩进行划游艇比赛。因为比赛规则，每两人乘一辆游艇，需要一前一后地配合着划桨才能保持游艇的稳健前进，这就要求共划游艇的两个人齐心协力二人一心，很考验双方的默契程度。

　　按照标配来分，是情侣搭配，所以Golf和Bank，Han和Lam，Ter和Terb，Pan和Jean，剩下的两个单身男女Tar和Ban就被迫组合到了一起。他俩为了保持队形完整，不破坏大家兴致，也只能应允。这也正是Golf出这个鬼主意的别有用心。他们都约好了，不管是她俩谁提出要换搭档，他们都会拒绝。

　　等Jean在游艇上倒数了“三！二！一！开始！”后，比赛便在风平浪静的浅滩上拉开了序幕。才一开幕，就有几列游艇冲了出去，分别是Golf组、Han组和Jean组。Tar和Ban因为两人心力不齐，划桨方向相反，于是他们的游艇纹丝不动地在原地打转。两人都又气又焦心，在原地胡乱划个不停。而Terb那组因为Terb太激动一个跺脚硬生生把游艇给弄翻了，两人在水里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才勉强爬上游艇，Terb的头发全部打湿正面盖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无面鬼，她趴在船上边呼着气边嗔怪Ter不配合。又惹得前面的三列游艇主们在前方哈哈大笑。

　　“一定要齐心合力啊！”Golf远远地朝着Tar和Ban他们喊着。

　　“我们划桨的方向务必要一致，不能对着划。”Tar友情提示Ban。
　　“嗯。”Ban这次朝着他点点头。
　　然后他们的游艇也迅速赶了上去。

　　“我们也追上来了，俗话说：后来者居上噢。”Terb又在得意地张大嘴巴说着话。他们的船几乎与Ban他们的齐驱并进。

　　随着比赛进程的推移，他们也已经逐渐向深海靠近。正是涨潮时分，坐在游艇上可以感觉到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在往他们屁股下面撞。

　　“停了停了！我们不能向前了！他俩好像也好了许多了，我们比赛结果已经不重要了，目的也达到了。现在我们就在这附近看看风景玩玩水吧。” Jean指挥着，于是大家都缓缓停落了下来，等着Ban他们靠上来。

　　“风景真美。”Pan感叹着，“要是能带手机在这里拍照该多好。”
　　“待会出去了有得你拍的，Pan哥，哥哥还说要能带吉在海上弹唱该多好呢。”Bank笑着对他说。

　　在海面上航行了很久，Tar也放慢速度，他把身子放松，把双腿架开了一点，结果触碰到了Ban的腿。Ban赶紧别过头去。“不好意思，Ban。”他说。

　　Golf在前面给他挤眉弄眼，Pan隔空比划着给他传道授艺。

　　“我们打水战吧！”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提出了这个建议。
　　然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挑起船桨就往水面上拍打，以让击起的巨大水花打到彼此的脸上身上。为了防卫，或者说是为了打湿敌船，他们都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溅着水花，一时间，场面混作一团。

　　在铺天盖地的水花之中，Golf拉着Bank的手。“靠过来吧，我会保护你的。”他看着浑身湿淋淋的Bank，心中尽是疼爱，他把她拉到了怀里，“把桨给我，闭上眼睛，我会保护你的。”他说。于是他单人双手击桨迎战着前来的多柱水花。但越是秀恩爱，就越是激起了敌方们的攻击，到这个时候，其他几列游艇几乎都结成了联盟一起来攻击Golf和Bank。

　　“秀翻快！叫你们秀恩爱！”他们像疯人一般地朝他们拍打水花。
　　在如大雨围困的漫天的水花中，Bank紧紧搂抱着哥哥，整张脸被海水包围。他不停地用手捂掉脸上的水，却猛然看见Ban他们的游艇翻了。不，更准确地来说，是Ban落水了。

　　“Ban落水了！”他大喊起来，然后大家都停住水战朝他们那边游过去。毕竟还隔着一段距离。

　　就在刚刚，Ban和Tar又争执了起来。
　　Tar问Ban之后有没有交过男朋友，问她是不是被很多男孩簇拥。他看着气氛缓和，就想逗逗Ban，他向来不懂逗女孩子开心的幽默之道，总是弄巧成拙。Ban当时一来气就把身子猛地一闪，结果滑进了水里。而恰好，她的那件救生衣是有问题的，她整个人都往水下沉去。

　　她也像之前Ter一样在水里挣扎起来，时而看到她的头发透出水面，时而又整个人都没入水中。Ter那次是演的，而Ban这次是真的。

　　见Ban落水，Tar也赶紧跳进水中去抓Ban。
　　在涌流流进鼻子的那一刻，Ban猛然感觉到生死事大、其余事小，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矛盾又算什么呢。那一刻他真希望还能抱抱Tar，就像那个他们去乌孟寺的正午他遇到那个男子，他多么希望他能抱抱她。

　　而这次上天不再跟她玩捉迷藏了，Tar跳下水来抓住了她，抱住了她，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勒住了她的胸腔，他的双腿跟她的交缠在一起，然后他如同人工呼吸般跟她吻到了一起。这次她没有挣扎，仿佛他们是在陆地上的空气中，从未如此自由和放肆过，她也紧紧抓着Tar的手臂，贪婪地吮吸着他给的氧气。就算他结过婚过又怎样呢，只要彼此还爱着，就可以什么都不去顾虑吧。这样想着，Ban的怨恨便全部打消了。

　　“Tar，快拉她上船！”很久之后Tar才听到朋友们的叫喊声，于是他被拉回现实，将Ban托起，然后几个人生拉硬拽把她拉上了他们的游艇。
　　上了游艇Ban才发现自己差点溺水了，她大口地呼着气，庆幸她还活着。

　　“Tar，你也赶紧上来！”她喊着他，带着因担心而焦虑的神情。
　　到这个时候，伙伴们已经觉得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然后Tar也顺利爬上了游艇。
　　“你没事吧？”Ban抓着Tar的手臂，抓得很紧。
　　“我没事，我会游泳。”他说着又赶紧脱下自己的泳衣给Ban穿上。
　　“下次不要气我了，我们不要在彼此伤害了。”他请求着。
　　Ban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点了点头。

　　海边的夜十分宁静，在这片宽阔的天地上，除了海潮起起落落的声音，就只剩下夜虫清鸣的声音，但是那声音更加衬托了夜的寂静。
　　他们两两一起努力着在沙地上搭建帐篷，在这块海边空地上安营扎寨，铸造他们今夜的小小部落。

　　“哥，你说海边会有萤火虫吗？我感觉我好多年没见过萤火虫了。”Bank帮Golf拉着帐篷的钩子递给他。
　　“会有的。”Golf回归头来看着Bank甜爱地一笑。
　　“真的吗？”Bank也粲然一笑。
　　Golf朝他点点头，好像在说“我保证。”

　　建好帐篷后，他们去附近的农家乐里买来了肉和蔬菜、蘸水和佐料，顺手在海滩捡了些海柴和石头，就架起了一个飘着烧烤香气的火炉。
　　对于他们这样一群从小过惯了优渥生活的孩子来说，这一次的经历比任何他们去的游乐园都刻骨铭心，尤其是对于Jean和Pan、Ban和Golf、Lam和Ter来说，他们闻着空气中自己烤出来的肉块的香味，懂得了所谓美食的含义。
　　经过一番谈论，他们对美食的定义是——肚子饿的时候吃到的食物或者自己亲手烧制的菜肴。

　　就着火炉和烧烤，他们拿出灌装啤酒来碰——Cheers！他们喊着，比任何一次都响亮。
　　就着今夜的良宵，他们拿出几把吉他弹唱——《不变》，跟着清脆悦耳的吉他弦伴奏，他们都齐声合唱，唱着他们今夜不老的青春、不变的友天马行空的梦想和永恒的爱。

　　天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附近也没有渔灯，除了他们的篝火，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夜。他们唱了一首又一首歌，也说了很多笑话，又秀了很多场恩爱之后，Bank突然大叫起来。

　　“萤火虫！哥哥！是萤火虫！”他指着他们身后的那片黑暗里的微小光点，伙伴们都朝那边看，然后看到那些光点在流动并且渐渐变大变多起来。

　　“哥哥，你没骗我！”Bank激动地跳着扑到他的怀里，他眼睛里闪着跟萤火虫一样的光芒，“你没骗我。”
　　“我跟它们说好了，让他们晚上一定要出给我的Bank见见，不然我就拍死它们！永世不得超生！”Golf看着怀里激动的Bank颇有安全感地说。其实他是听附近的人说在无月无星之夜，海边会有很多萤火虫，所以他才那么有把握地向Bank保证了的。

　　他们十个人都站起来朝着黑暗的沙地上奔去，赤着脚，朝萤火虫的方向奔去，直到他们都被包围在一片萤火虫之海中，听着不远处的海潮的声音，真的是在一片萤火虫之海之中呢。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穷，晚上又经常停电，而我们小孩子都不喜欢黑暗，所以我们就会去捉萤火虫来放在玻璃瓶里，放在床头，然后就感觉自己拥有了一盏小小的灯呢，漫漫长夜就不再害怕了。”Bank徜徉在萤火虫之海中，露出快乐的微笑，那是真正的快乐，荧光里可以看到他的白牙齿和微笑。

　　“我们也是。”Tar回应着他，“萤火虫给我儿时的很多夜晚带去了希望。”

　　“我以前从没见过萤火虫，这次总算亲眼目睹亲耳倾听了，萤火虫之海，真的太美好了。”Jean也激动地说“我们生长在大城市，从未有过快乐如今这般的童年。我真的好感动。谢谢你们。”

　　“我要拍几张回去给妈妈，她定会喜欢的。”Pan说这拿出了手机，他直接录了一个视频。

　　“我好想死在这里！！”Terb双手捂脸，一副青春少女荡漾的样子。

　　“跟你们一起总能碰到美好的好事情。”Han欣慰地看着伙伴们。

　　“亲爱的，你要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将会发生。”Lam轻轻凑到他耳边对他说。

　　“我也想找个瓶子装几个回去，每天晚上看看它们。”Ter说，“我突然有了排一个舞蹈的灵感了——关掉全部的闪光灯，放很多萤火虫在舞台上，就叫做萤火虫之舞。”他很得意地说。

　　“但是你要是把萤火虫放在瓶子里，第二天他们就会全部死去的。”Bank补充道，这是一件不能两全的事情。
　　“那不如今夜我们就在这里跳这支萤火虫之舞吧。”

　　说着他们大伙儿都在那片萤火虫之海里开始翩跹起舞，所有的舞台镁光灯都没今夜的这般美好，所有他们看过的舞蹈顿时黯然失色。

　　他们久久地跳舞，唱歌，拥抱，狂欢，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萤火虫群慢慢褪去，隐匿进山林里。

　　最后他们又去海里放水灯、放孔明灯，他们再一次将青春的梦想和爱放飞进这片无尽的天空和大海里，许给自己一片未来之森。

　　如果今夜你乘坐飞机或者站在宇宙的角度往下俯瞰的话，你会看到十张被灯火映亮的脸庞，他们在重重叠叠的黑暗中，各自闪着光，纯真又倔强，执着又美好，你定会误以为那是一座座伫立在海岸上的笃定的灯塔呢。

　　（下章预告：大四下学期，Nai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