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8 终于等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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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终于等到你
因为改签的关系，Golf换到了12号早上10点的飞机，按预定时间是11点10分到达曼谷机场。
“好的，哥哥，我十点半就从书店过去机场，我会在大厅等你的。那我先挂了啊，待会要去赶地铁。”
“Bank，要穿得帅帅的噢”Golf用很邪气的语气说着。
“知道啦。你要注意安全。拜拜哦。”
“我爱你。拜拜。”
挂断电话，耳廓里还留有哥哥的声音在回响着——“我爱你。拜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爱你”和“拜拜”组合在一起就好像是在述说着一场别离。
站在洗浴台前，Bank没敢再继续想下去，他的两只眼皮都跳得厉害，压根儿停不下来。他赶紧捧起一捧清水狠狠地往脸上浇去。
今天他穿了件蓝绿色的体恤，没有过多的修饰，因为见哥哥，他想以最本真的样子出现。再说了，日子还长久，而今天是久别后的第一次重逢，他不想过分妆扮。
9点，Bank背着包准时出门，坐了半个小时的地铁到了书店。
才进书店就看见Jean姐从柜台后面冲出来，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大事不好了，Bank，大事不好了。”
Bank笃定地望着她。
“你猜我在Pan的车上捡到了什么？”
“你捡到了什么？”
然后Jean拿出她衣袋里折叠了三道的单子在Bank眼前晃了晃。
那个单子的最顶部直接露在外面，Bank抬起眼就看到了“体检报告单”几个字，然后下面打着“Ban。”
“Ban掉在车上的？她怎么了吗？”
“重症肌无力，一种罕见绝症，发病后期整个人都会变成植物人。”
“啊！”Bank忍不住尖叫起来，他不敢相信地打开那张单子，但是那五个字还不用他去寻找便赫然映入眼帘。
重症肌无力。是重症肌无力。他没看错。
他赶紧坐下来用手机浏览器输入“重症肌无力”，然后搜索，他也看到了如Jean所说的那些症状、当前的治疗水平以及最终的结果。
Bank怔怔地呆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才晃过神来。他跑到卫生间，红着眼，拨通了Ban的电话。结果电话被设置了留言回复。
“Ban，我是Bank，Jean学姐在车上捡到你的体检报告单了。你得了重症肌无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Ban，你要不要那么残忍嘛，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再艰难都要告诉我们，大家一起面对嘛。Ban，如果你听到了留言请给我回复电话吧。”
说着他就站在洗漱台前面哭花了脸，看着自己碎裂的湿漉漉的眼睛，他就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今天一大早，眼皮就跳个不停，心神不宁。这也是他无力妆扮自己的原因之一。
“Bank！Bank！你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你在哭吗？Bank！”Jean学姐在外面敲着卫生间的门。
“学姐，让我静一会儿吧！”
“这可不是该静的时候啊，你别忘了，你哥哥11点就到机场了，现在都10点了，你要去接他啊！”
Bank这才猛然想起哥哥要到来的事，他又赶紧用冷水冲了冲脸，然后飞奔出书店打车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经过一片芭蕉林，芭蕉叶长得郁郁葱葱，肥大而浓绿的叶片，在风中片片翻扬。本来今天要见到哥哥，这是多么开心的一天啊，可是却发现了Ban的秘密。他在想着要不要给哥哥和其他朋友发短信，但才刚打开手机页面，就看到一条新闻提示信息。那条新闻被红色字体标注，属于重大信息通告。一般只有地震、恐怖事件、战争的开幕以及其他涉及国家安全的大事件才用红色字体报道。
而今天的这条是：今晨10点清迈飞往曼谷的播音71班客机坠毁山崖。
——10点由清迈飞往曼谷，那不就是哥哥乘坐的飞机吗。
Bank一下子整个人都无法冷静了。
他没问过Golf的飞机班次，但是10点从清迈起飞是哥哥告诉他的，好像从清迈飞往曼谷的10点班飞机只有一班啊。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打击人，Bank刚刚才得知好友患上绝症，已经难过得快要得窒息过去，而这下新闻报道哥哥乘坐的飞机坠毁了。
他心急如焚，他下意识拨打了哥哥的电话，结果是——关机。
他又拨了机场客服部的电话，想查查坠毁飞机的乘客名单，结果客服热线占线中，估计电话线路被遇难者的家属们打爆了。
“师傅！麻烦把车开快一点，用你最快的速度。”
“超速了要罚款的。”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麻烦你开到最快，拜托了！”
Bank完全不考虑交通安全规则里对车速的限制，也不是该考虑的时候，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哥哥的安危。
说完他又急匆匆地给爸爸拨了电话，爸爸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又拨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手机也正在通话中，估计他们都在拼命地打进机场客服热线吧。
到机场的时候刚好是十一点，距离哥哥的飞机原本的落地时间还有10分钟，在机场最大的LED电子频幕上赫然显示着播音71号客机坠毁的报道。
“据坠毁地的前线报导，机上250名乘客疑似无人生还。”报道员用哀伤的语气播报着，候机厅里霎时一片痛苦哀嚎。那些等待丈夫的女人，那些迎接父母的儿女，那些等待朋友安全落地的男孩女孩们，都在这一刻全部被摧毁，失控痛哭。
Bank的包狠狠地掉在了地面上，他不想去捡了，他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是Jean姐打来的电话，但是Bank已经无力去接听了。他双肩颤抖，嗓子在哭出的那一瞬间撕裂黯哑，他只是痛苦地流着眼泪，痛哭地拧缩着脸部肌肉。
到11点15分，已经有一部分亡者的名单被红色字体罗列在屏幕上了。候机厅里一片混乱，保安人员已经无法维持秩序，机场售票口处的玻璃被情绪失控的亡者家属们砸碎。
“还我女儿！”
“还我丈夫！”
他们苦苦宣泄与诉求，但最后还是像泥巴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报道员的声音再次在机场大厅上空响起，声音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色彩。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据清迈机场最新讯息报导，清迈71号班机原本应该在19号起飞，结果遇到机身的卫星定位系统故障，改签至今日10点。今晨，清迈机场方考虑到机身的载重量问题，随临时派遣了加班飞机，将乘客分成两拨，其中一拨被调到了清迈72客机上。坠毁客机为清迈71，清迈72客机的乘客延后5分钟安全抵达。机场方正在统计遇难乘客的名单，待稍后公布，请各位家属朋友们稍安勿躁，也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听到还有那么一丝希望，Bank赶紧回过神来，捡起自己的包，跑到机场出口的拥挤人群里，等候着清迈72的落地。
Jean学姐又拨来电话，已经是第15个了。
“学——姐，我——我——快死了！我的心脏受不了了，我不知道哥哥是否还安全，但是待会不管怎样，请你和Pan哥开车来接我吧，我怕我知道结果后会晕倒在这里。”
“好，我们马上过来。你放轻松，不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吗，我们马上就去开车。”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Bank又在拥挤的人群中跟着人群起伏波动，他一眼都不眨地望着远方飞来的飞机，企图能在某个窗口寻见哥哥的那张熟悉的脸。
咻咻咻——
飞机滑行的巨大声响在耳畔响着，他却像聋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为了哥哥，他已经阻隔了世界上的所有嘈杂的声响。脑海里直剩下一片神经支元的嗡鸣声。
数百名乘客开始从出口处走出来，每出现一个就有人用过去拥抱痛哭一场，然后整个现场都混乱不堪。看了好久，Bank都没看见他的Golf哥哥，人员已经渐渐退去，已经没有人继续从里面走出来了。他还是没见到他的Golf哥哥。他一生的爱人。
Bank又哭了，他拿起手机，就要拨通Jean学姐的号码，结果被别人抢先了一步打了过来。
他已经泣不成声。
“Bank！Bank！你在哪里，听说有飞机坠毁了，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刚才有东西掉在机舱口了，跑回去拿呢。我到楼梯口了。”
——是哥哥的声音！是他！
说着，Bank就看到了出现在楼梯口的背着包、戴着一顶米色帽子的Golf，经过了这么久的痛苦折磨，他的心真的碎了，碎成了无数个裂块，他疯一样地跑过去，只待那个温暖的怀抱将这些裂缝一一填补。
“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吓死我了！”Golf抽泣着嗫嚅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当惊受怕的碎光。
“没事了，没事了，Bank，我在这里。没事的。”Golf也红了眼睛，他紧紧地抱着Bank。
在那片人海之中，周围纷纷有人往前有人往后，他们则站立不动，闭着眼睛久久拥抱，就像是时间被定格，千年万年，只存在在这一瞬。人海之中，好不容易。
直到下一波的乘客从出口处涌出来的时候，他们才随着人流机场门口走出去。
在很远的门口处，Jean和Pan已经等候多时，在Bank和Golf还久久拥抱的时候，他们就已确定了他们的安全，所以她和Pan都没有出动，只是远远望着他们。
看到Bank失魂落魄又满载而归地走过来，Jean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就跟你说了，让你别着急，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这不，上天把你哥哥安全送到你跟前了吗。”
“萨瓦迪卡！Golf，我是Jean，不愧是Bank的男朋友，很有范儿。气场很不一样噢。”Jean放开了拥抱跟Golf打了第一个招呼。
“萨瓦迪卡！”
“萨瓦迪卡！我是Pan”
“萨瓦迪卡！”
然后气氛又随之缓和起来。
“Golf，你这么久才来，你就不怕Bank被我的帅吸引过来么？”Pan打趣地跟他说。
“我在清迈的时候，你可能是曼谷第一帅，但是今天我到曼谷了，你就只能是曼谷第二帅了。”Golf也同样打趣回应。
然后两个大男生竟然默契地拥抱了起来。
“喂！喂！你们想干嘛！喂！”Jean学姐在后面配着音。
Bank在一旁窃窃发笑。那笑里，他眼睛里的水汽渐渐干了。然后被填进了正午的阳光。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一起面对。”Jean说。
“好。”Bank又给了她一个感谢的拥抱，“学姐你待我太好。”
然后他们四个人走向了Pan的宝马车，在拥挤的高速路上疯狂飞行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 28 终于等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