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路随人茫茫

19、第十九节

　　一夜无梦，叶施施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江墨今天没去上班，期间他接了个电话，从对话内容来看应该是苏芮打过来的，江墨告诉她今天有事去不了公司，让她遇到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明天再说。
　　没一会儿，楚邺又打了电话过来，约他们去打高尔夫。
　　叶施施只感觉床上一轻，江墨已经起身利落的套好了长裤。
　　他捧住叶施施给了她一个法式长吻，叶施施皱着眉头把他推开，“都还没刷牙。”
　　江墨很快把最后一个衬衣袖扣系好，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依旧很甜。”
　　叶施施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江墨笑了笑，“好了，赶快起床，我去做早餐。”
　　可是她能说她真的很不想起床吗？都说小别胜新婚，叶施施昨晚终于切实的体验到了这句话的真谛，她觉得这个腰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厨房里隐隐传来了煎蛋的味道，不断的挑战着叶施施饥肠辘辘的味觉神经，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这才慢吞吞地起身下了床。
　　洗好脸刷完牙走出去，江墨已经把早餐做好摆在了桌上。
　　叶施施闻了一下，“江先生，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煎鸡蛋？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会做饭。”
　　江墨在她对面坐下来，“这个做法在网上搜一下就知道了，学起来很简单。”
　　叶施施尝了一口，虽然江墨在厨艺方面的天分比起他在商场上的游刃有余逊色了许多，却也还算勉强及格。
　　“还不错。”叶施施点点头，和她那个能把鸡蛋煎糊，而且还把细白糖当成盐来使用的水平一比较，这个鸡蛋不仅熟透了而且还能保持这么完整的形状，已经很不错了。
　　江墨倒了杯牛奶递给她，“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为你做。”
　　“如果你强烈要求每天为我做早餐，我可以勉强考虑同意你的这个建议。”叶施施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江墨也乐意陪着她，“那我十分有诚意的请求江太太，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每天清早起床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顺便能再为你做一份早餐。”
　　“好啊。”叶施施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吃完饭又磨蹭了一会儿，直到孙文旗再次打来电话询问两人是否已经快到地方，两人这才开始从家里出发。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楚邺已经和孙文旗打完了一场。
　　孙文旗脱下手套随手扔给旁边立着的球童，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到，“您老这还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江墨斜了他一眼，“您老这是又打输了？”
　　唐小茜从旁边把话接了过去，“这都被你猜到了。”她指着孙文旗，“别忘了你可答应了要给我在市中心建个游泳池的啊。”
　　“好啊，没问题。”孙文旗拍了拍手，“这还不简单，叫楚邺把他那个商场给拆了，我明天就去找人给你建游泳池。”
　　“你这个大骗子，就知道你是随口胡诌的。”唐小茜恨恨的看着孙文旗，“小心造报应。”
　　孙文旗单手握着球杆撑在草皮上，脸上笑嘻嘻，“楚邺赚了广大劳动人民那么多黑心钱才是会遭到报应。”
　　两米开外，楚邺一个漂亮的挥杆出球，待小白球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孙文旗，“你这是找揍呢还是找揍呢？我不会介意通通都满足你。”
　　孙文旗摆摆手，“算了，你不用满足我，我打球行不行？”
　　叶施施走到遮阳伞下方的竹椅上坐下，唐小茜把太阳镜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看，“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江墨闻言回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叶施施摇了摇头，“没事，有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孙文旗在旁边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小茜妹妹，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只是累着了。”他看向江墨，“你也适当悠着点，要不然我看她这副身子骨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孙文旗在他们面前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唐小茜和叶施施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对他很无语。
　　江墨抬起眼皮扫了他一下，语气慢条斯理，“楚邺说的没错，你确实很欠揍，你再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当皮球踢出去。”
　　孙文旗继续笑，“好了好了，我不说，知道你宝贝得紧，走，打球去。”
　　三人朝远处走去。
　　叶施施坐在这边和唐小茜聊天。
　　“你最近很忙吗？累成这个样子？”唐小茜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歪着脑袋瞧了叶施施一眼，“整个人看起来都没精打采的。”
　　“我昨天刚从洛杉矶回来，有可能时差还没倒过来。”
　　唐小茜啜了口橙汁，“做明星可真辛苦，一天到晚都要到处跑来跑去。”
　　叶施施笑笑，没说话。
　　打完球，孙文旗又叫去附近的一个度假村里钓鱼，叶施施不怎么想去，又不想扫了他们的兴，另外她回去也没什么事，干脆去消磨时间也是好的。
　　度假村里环境不错，空气也好，孙文旗又打电话叫了几个朋友过来，一群人在那里坐成一排。
　　不过与其说来钓鱼，不如说是给他们找了一谈笑风声的地方。
　　叶施施的鱼饵已经换了七八次，却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好不容易有了点动静，又被旁边他们的笑声给吓得无影无踪。
　　叶施施索性鱼饵也不再换，学起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江墨看出了她的不耐，在她耳边低声询问，“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叶施施朝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很无聊。”
　　江墨转过身去朝旁边杨浩南怀中的小女孩招了招手，“果果，到叔叔这边来。”
　　果果一听到江墨的喊声，立即挣脱了她爸爸的怀抱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甜甜的叫了一声，“江叔叔。”
　　孙文旗拍了拍她的屁股，“果果，你也叫我一声，叔叔给你买芭比娃娃。”
　　“我才不要芭比娃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已经四岁了，妈妈说不能再玩芭比娃娃。”杨果认真的说到。
　　“那你喜欢什么叔叔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孙文旗继续哄她。
　　“不好，我才不要叫你，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我喜欢那个漂亮姐姐。”杨果指了指叶施施。
　　孙文旗做西子捧心状，“果果，你这样太让叔叔伤心了。”
　　果果哼了一声，“你就是心碎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她说完飞快的朝叶施施扑过来，“漂亮姐姐，我要和你一起玩。”
　　孙文旗简直哭笑不得，他瞅了杨浩南一眼，“杨浩南，你看看你这女儿都是跟谁学的？这么小就知道打击人了，长大了还得了？”
　　杨浩南头也没抬一下，“不用太在意，有可能只是你真的长得太丑而已。”
　　唐小茜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孙文旗居然被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给嫌弃了。
　　叶施施把杨果抱进怀里，逗了逗眼前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可爱小萝莉，“果果，你今年几岁了？”
　　“四岁半。”
　　“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呢？”叶施施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
　　杨果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姐姐，你也很漂亮。”
　　江墨剥了一颗葡萄喂进杨果嘴里，“果果叫错了，应该叫她阿姨。”
　　杨果黑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点了点脑袋，“我知道了，你是江叔叔的女朋友。”
　　叶施施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呢？”
　　杨果笑了笑，“因为江叔叔看你的眼神就和我爸爸看我妈妈的眼神一样。”
　　有人转过头去调侃杨浩南，“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看你老婆的？要不要那么炽热？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不一样，还有江墨你也是，再来我们面前秀恩爱，小心我把你那些陈年旧事都给你翻出来晒晒。”
　　“滚。”江墨轻笑了一声。
　　孙文旗拍了拍大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话说江墨先生二十五岁的时候，长的那叫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他们公司旗下的那些个小明星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最叫我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个叫倩倩的还是叫芊芊的我给忘了，反正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居然趁着公司年会的时候，在我们江大少的酒杯里下了点药，最后还成功的把他弄到了楼上的总统套房里，据说第二天酒店服务生打开房门进去收拾的时候，放眼望去，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惨烈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现场，来，江墨你给我们说说，那天晚上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我看你是心虚。”
　　叶施施悄悄伸手掐住江墨腰间的软肉，学着孙文旗的语气，“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
　　他轻轻地咝了一声，却没有挣脱，低头在她耳边解释，“孙文旗一向都是满嘴跑火车，没一个准头。”
　　“我看不一定，你说她到底是叫倩倩还是叫芊芊呢？”
　　江墨口气清淡，“只有天知道。”
　　钓完鱼又是吃饭，叶施施一直把杨果带在身边，还不算太无聊。
　　同时她也因为下午孙文旗的那个玩笑，除了对果果和唐小茜之外，对别人都是一脸淡漠的表情，对江墨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席间有人邀她喝酒，也被她以身体不适一一推掉。
　　杨果这个小人精居然也感觉到她心情低落，悄悄的把她拉到旁边咬耳朵，“叶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果果，所以才不开心？”
　　“没有呀。”叶施施笑着和她碰了碰额头，“小杨果这么可爱，阿姨很喜欢你。”
　　“那好吧。”小姑娘猛地从背后抽出一支玫瑰花送到她面前，“喏，江叔叔说让我把这朵花送给全天下最漂亮最大度的你，他还说让你不要再不开心，他向你认错，我妈妈也告诉过我，我们要学会原谅别人，这样才是好孩子。”
　　叶施施无奈的接过玫瑰花，居然想到利用小孩子来对付她，她偏过头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罪魁祸首，正托着下巴言笑晏晏地瞧着这边，眉眼弯弯，唇线微抿，明显好脾气的表情。
　　叶施施慢慢站起来身来，江墨立即走过来拉住她，“笑一笑。”
　　杨果也拉住她的裙角摇了摇，学着江墨的口吻，“笑一笑。”
　　“…”

　　这段时间叶施施没有任何通告和活动，一连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心中却整日像压了块巨石，让她有些透不过气，她失眠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睁着眼睛能一直睁到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开始不断地做恶梦。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照着前几天林峰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心理诊所的位置比较偏僻，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年轻小姑娘把她带到徐洁的诊疗室。
　　徐洁过了十分钟才从外面赶回来，两人坐在房间里，灯光静谧，很快有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溢满整个房间，她朝叶施施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让她尽量放轻松，“你能再把你的情况和我讲一下吗？”
　　叶施施倚在沙发里，因为连日的睡眠不足致使她脸上没什么神采，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这才开口，“最近两个月我因为一些事情，导致很难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开始做梦，并且梦中的情景都差不多。”
　　徐洁递给叶施施一杯温开水，“介不介意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叶施施有些为难，“我不想说。”
　　徐洁笑笑，用手捏住鼻梁上方的金属边框眼镜往上推了推，“没关系，那你梦见的都是什么场景呢？”
　　叶施施深吸了口气，那些恐怖的画面让她一回想起就心有余悸，她用掌心捂住脸，声音不甚清晰，“之前我总是梦见一条大青蛇缠着我，最近这段时间则是梦见我的父母，他们在几年前因为公司破产而选择了自杀，在梦里我总是看见他们死去时的惨状。”
　　“你以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类似的梦？我是说关于你的父母。”
　　叶施施摇摇头，“从来没有，以前他们在我的梦里一直都很美好。”
　　“那你除了做恶梦还有没有什么其它异常的反应？”徐洁很仔细的询问着她，“你慢慢想一想。”
　　“不想吃东西，看着一些食物会觉得恶心，偶尔还会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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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诊所，叶施施又开车去了疗养院，黎博天刚从午睡中醒过来，护士小姐把他推到院子里，两人正坐在藤椅上聊天。
　　黎博天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缓慢，“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不知道花园里的葡萄有没有成熟，我的孙女最喜欢吃那个。”
　　“您孙女有多大了？”护士小姐顺着他的话接到。
　　“十四岁，她非常懂事，除了会悄悄剪我的君子兰，从来没做过惹我生气的事。”黎博天的口气有些颓败，除此之外，其它完全看不出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我猜她一定长得很漂亮。”
　　“确实。”黎博天咳嗽了几声，“她长得很像她奶奶，两人的脾气也是一模一样。”
　　叶施施从没见过她的奶奶，只在照片中看到过，就像她爷爷说的一样，确实很漂亮，只可惜很早就离开了她们。
　　她慢慢走到黎博天身边，叫了他一声爷爷。
　　黎博天瞧着她，有些迟钝的说道，“叶小姐，你来了。”
　　叶施施朝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他旁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我来看看你。”
　　护士小姐站起来，“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等你们，有事你可以马上过来叫我。”
　　“谢谢。”叶施施朝她弯了弯嘴角，待护士小姐离开，她重新转过头来看着黎博天，“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你来看我。”黎博天拍了拍她的手。
　　“我今天刚好没事，顺便过来看看您。”叶施施努力的笑笑，试着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黎博天却还是很快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开心，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没事。”
　　“那你怎么眼睛红红的？”黎博天虽然精神不太清明，视力却还是不算太差。
　　“可能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叶施施把头偏过去。
　　“青青。”黎博天慢慢的叫出她的名字，声音低垂，没什么力气。
　　叶施施回过头去看他，“爷爷。”
　　黎博天握着她的手，颇为吃力的说道，“爷爷已经陪不了你多久了，你以后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爷爷希望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一点。”
　　叶施施摇头，努力忍住不要发出哽咽的声音，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不要，爷爷，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丢下我。”
　　“傻孩子。”黎博天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了笑。
　　叶施施伏在他腿上低低的哭出声来，心里酸涩的要命，远处的护士小姐听到这边的动静很快跑过来问她，“叶小姐，你怎么了？”
　　叶施施摇摇头，把眼泪擦干说，“没事。”
　　护士小姐叹了口气，告诉她，“你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我想你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句话上次医生也告诉过她，但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她纵然有再好的承受力，也经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叶施施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风中一朵摇摇欲坠的蒲公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下去。
　　第二天一早，叶施施又去找了徐洁。
　　她半个身子伏在沙发上，仿佛没什么力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快的改善我失眠的症状，我被折磨的很痛苦。”
　　徐洁说，“从我昨天对你的了解来看，失眠是因为你心里有死结，导致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我只能做到帮你暂时缓解，要想彻底改善，还是要靠你自己打开心结，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把你遇到的事情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叶施施用手拨了一下花盆里长得正盛的兰草叶子，“不用了，这件事应该就快解决了，我现在只想安稳的睡上一觉。”
　　“这个简单。”徐洁往她旁边靠近了一点，叶施施看着眼前那块古铜色的怀表，十分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还看到了蓝天白云和大片绿草地，加上徐洁轻缓地引导，叶施施觉得自己就好像靠在张敏的怀里。
　　徐洁把叶施施放到沙发上，很小心的为她盖上一条毯子。
　　叶施施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等她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短短的两个小时，抵得上她这一个星期以来的睡眠。
　　回家的路上，叶施施很意外的接到了厉建国的电话，他问叶施施现在方不方便和他见一面。
　　叶施施看了看天色，两人约在恒隆广场一楼的那个咖啡厅里，她说，“我半个小时之后到那里。”
　　叶施施过去的时候，厉建国已经等在了那里。
　　咖啡厅的角落里有人在弹钢琴，叶施施有片刻的出神，她坐到厉建国对面，“厉叔叔，你找我有事？”
　　厉建国看着她憔悴的脸色，却找不到能宽慰她的语句，只是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叶施施沉默半晌，说不知道。
　　“我过段时间就要回英国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不去。”
　　厉建国微微叹了口气，“你也不要太伤心，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告诉你。”
　　叶施施笑了笑，端起咖啡杯子，想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我没事。”
　　“希望如此。”
　　叶施施顿了一下，又说，“最后我还想问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百分之九十九。”
　　还剩下百分之一。
　　走出咖啡厅，叶施施给江墨打了个电话，他还在公司，她便不急着回去。
　　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她去楼上商场里转了一圈，这边没有什么奢侈品，她想给江墨买一条领带，转了半天都没有中意的品牌和款式。
　　叶施施低落的走到停车场，想给江墨买一条领带的欲望越加强烈。
　　她又开车去了跃度，却在半路下起了大雨，叶施施把车停在跃度外边的广场上，冒着雨跑进去，衣服几乎全部打湿。
　　最后买到了一条Dunhill的，纯正的宝蓝色，比起江墨其它在国外定制的配饰，价格不算高，叶施施却觉得，它早晚会变成他最喜欢的那一条，就算有一天破了，他也舍不得丢掉，依旧是他的珍宝，因为是她买的，是她买给他的唯一东西，那它在这世上，就是独一无二。
　　叶施施把领带放进包里，又冒着雨开车去了公司。
　　江墨还在办公室，叶施施浑身湿透的经过秘书室，苏芮被吓了一大跳。
　　她径直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江墨在看到她的那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叶施施笑着走到他身边，“外面在下雨，我没有带伞，就被淋湿了。”她把那条领带拿出来在江墨胸前比划，“我刚刚去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墨扯过领带放到桌子上，“下着雨你还过来做什么？这样很容易感冒。”
　　叶施施不说话，直接把他原本戴着的那条领带解下来，把新买的那条给他系上去，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衬衣。
　　苏芮敲了敲门，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走进来，叶施施去休息室把它换上，走出来之后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半夜里，叶施施就开始发起了高烧，浑身烫的吓人。
　　江墨把李医生叫过来，叶施施却倔强的不肯接受治疗，她的意识有些不清，迷迷糊糊的只想喝水，她抓住江墨的手低低哀求，“我不要打针不要吃药，求求你。”
　　江墨坐在她旁边拧了一块冷毛巾敷在她额头上，“你这样很危险，打了针吃了药明天就会好。”
　　叶施施还是摇头，有泪水沿着她的眼角落下来，她一直重复着两个字，“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