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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曾相信了一个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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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我有些承受不来。
流年易逝,诸多承诺都已成空,回首过往,只剩一地狼藉,以及一声叹息。
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奉行所谓的“爱情至上”论,这是愚蠢到在受了伤害之后只能骂自己一句“活该”的人生观。
现在,我站在交叉路口,不知道现在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无论如何,我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除了咬牙向前,别无他法。
其实我并不会讲故事,虽然我有太多的故事。
昨天跟一个朋友谈到麻醉对大脑的伤害,她很唏嘘,道:“我做了两次全麻手术之后,现在脑子明显不好使了,总是记不住事情。”
当时我是震惊的,因为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才是这样,没想到在偶然中找到了共鸣。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试着去玩游戏,在游戏的世界也许可以快意恩仇。
但是事实上,很多别人跟我讲过的东西我总要反复接触才会真正掌握,很久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退化使得我无助而彷徨,在我最需要大脑的时候,它钝了,它糙了。
曾经我能用宋词串成一篇文章,而现在,我能回想起来的词句寥寥可数。
一次全麻加两次局麻的经历,不可避免地使我变蠢了,这是事实,最要命的是,我虽然着急,却找不到解决办法。
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开篇第一句就是:人生步步近死地。
悲观吗,灰暗吗?
事实上,我心里对这句话是有着强烈共鸣的。
犹记得小时候,每当黑夜来临,我睡在乡下的茅屋里,听着四周的虫鸣,抬头看着天窗外的夜空那时候我总是在远处的高速上传来车辆呼啸声时想:哈,这既是所谓的岁月呼啸而过吧?
在原本寂静得只有虫鸣声的环境里,我不合时宜地产生了沧桑的感慨,以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屁孩身份。
那时候我在奶奶死后会忍不住回想火葬场员工将她推进去的场面,那时候我总会想,总有一天,被推进去的那个人是我,到时候,我会疼吗?我会有知觉吗?
我不清楚,不过这确实是个想想就让人后怕的话题,我一直都在想,一直一直。
我有病,想这种问题就是在自虐不是吗?
还记得我被逼得走下河堤踏进河水中的那一个夜晚,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天空中只有一轮圆月,没有云层遮蔽,没有星星环绕。
我站在彻骨的河水中,默默哭泣,我说:老天,如果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坏事,所以这辈子才要活得这么痛苦,那么请你给我勇气,让我结束了自己吧。
最终我还是爬上了岸,我是个胆小鬼,我是个懦夫。
我不知道有没有来生,我只知道这辈子死了就没了,我好亏。
我还没有找到珍惜我的人,还没有脱离家暴,还没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后来,家暴依旧,我的母亲脾气过于残暴,以至于我身上总是挂彩,这对一个班长来说是极其丢脸极其没有自尊的事情。
然而我却习以为常,我抗争过,被打,我承受了,还是被打。
命运待我不公,我却依然像个打不死的小强,顺利长大成人。
那时候我总在烧饭洗衣的时候想着,等着,等我大了,我再也不会回这个狗屁地方。
那时候我甚至自我安慰:要想逃逸,必须先做奴隶。
多么可笑的阿Q精神,我已经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却还在给自己鼓劲给自己打气,我有病,真的。
高考的时候,为了跟当时的男友在一起,我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一个决定,我放弃了将近一百的卷面分,最终成绩下来,我跟他的分数近得不能再近,他却因为家人的反对而放弃了我。
那一个暑假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整天以泪洗面,整天被我妈暴揍,最惨的一次,我险些两腿一蹬直接去了奈何桥。
那时候,弟弟一棍子打在了我妈身上救下了我,这是之后无论我弟如何犯浑如何辜负我的好意时我都不曾真正狠心跟他断绝来往的最主要原因。
我为了带他牺牲了太多的集体活动时间,而他救了我一命,两相比较,我欠他的。
可是昨天,在他被谎言欺骗后不分青红皂白打电话骂我时,我居然哭得死去活来。
好戳心,真的,我一直知道他混,但是我不知道他混成了那样,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后来我不再说话,只是听他在那头骂我,羞辱我,心碎一地。
后来我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了一遍,同时我告诉自己,只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再有的话,我一定不会再认他,绝不会。
人不自私,难以成活,后来我想通了,我给我爸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我很累。
既然爸妈离婚时我是被判给爸爸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的爸爸来我这里?我为什么还要让他给白眼狼弟弟做苦力?
做了这个决定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我终于不再瞻前顾后,我终于狠心了一把,我终于学会了自私。
这一生已经坎坷得看不到曙光了,那么就让我在消亡之前,做最后的挣扎吧。
如果有一天,一切都变好了,一切都不再模糊不清,不再灰暗一片,我会告诉自己:你真棒。
会有那一天吗?
我不清楚,但是我一直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