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51、十三阶神术与神使

　　“是光明神术，但是她在使用时显得十分痛苦，而且使用过后受到了相当大的反噬。据尤莉推测，那应该是个十三阶的神术。”塑能魔法介于自然魔法和神术之间，所以尤莉对神术比她们要更了解。
　　“我们并没有想到那会是个这么强的魔法，但在她开始吟唱后已经连阻止都不可能了，海洛伊丝小姐甚至不放心你们，在尤莉为你布下的结界上又加了一层。等到魔法释放完毕，诺拉荻就累得连话都说不了了，而我们还急着查看你的情况，只能把她的事情先放到了一边。”
　　“光明神术？！“虽然从名字上已经有所暗示，但塞西莉娅还是难以相信：“中阶的光明神术居然有这么大杀伤力？诺拉荻失忆了难道还保持着信仰吗？她居然是这么高阶的神官？而且这件事不合常理啊，温菲尔德说她过去和暗夜精灵共同生活，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暗夜精灵的天赋难道不是黑暗法术吗？”
　　塞西莉娅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失忆了，等安妮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才继续问了下去：“诺拉荻在暗夜精灵族群里怎么有机会把光明神术练到十三阶？光暗两种魔法虽然有共同之处，不过信仰的神灵可是完全不同的吧。况且当初那个水下神殿也确确实实的黑暗神殿啊，为什么她一个光明神术的神官可以使用黑暗神殿的传送阵？”
　　一口气接到这么多问题，安妮雅一概以摇头作答，显然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问题是她自己知道的或许都不比我们多，当时好像连她都没料到那法术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下次我去问问看吧！还有温菲尔德也是，说不定他知道的反而会多。”话虽这么说，塞西莉娅因为达成初步的任务缓解了不少焦虑，反倒是安妮雅对塞西莉娅的行动完全没报希望，不管诺拉荻的记忆力还是温菲尔德的剧透。
　　又因为别的原因，缕缕不安染上了绛发少女的双眸：“其实在诺拉荻施法前我有听到队长和海洛伊丝小姐商量要留着几个人、比如强盗首领不杀的，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样……”
　　即便安妮雅从某种意义上相当冷血，但她对人权的看法和终南大陆的原生民又有所不同，即使真的罪大恶极，这么多生命的忽而逝去还是让她有些不太好受。
　　一个多达百余人的强盗团里，总有个别人是罪不至死的吧？出了个意外逃过劫难的歌德，难道就没有第二个心存善意却误入歧途的强盗？
　　“确实挺可惜的，现在这个歌德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们还能多问些情报出来呢。”遗憾的是，塞西莉娅并没有回答到她挚友的那个点上。
　　但她的态度又是终南大陆的普遍看法了。因为有巫魔的存在，终南大陆的智慧种族们对于那些已经不存善意的智种都是十分冷漠乃至残酷的，简而言之，就是直接当死物看了。
　　不过每个人的道德底线不同，我觉得她罪不至死，你认为她罪大恶极，那究竟是谁说了对呢？就像放到现代，每个国家的法律还不尽相同呢，终南大陆的强大法师们无疑更是凌驾在了法律之上，于是这个界限就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同样因为这点，所以在人类中，高阶神官的地位比起高阶法师还要超然。毕竟主位面也好、终南也好，都是由众神统治的。代表了神灵声音的神官们所说出的话，在民众间总能收获更多的支持和赞同，尤其像是爱尼莎这种神殿掌权的国家，法师协会好像总要差上不少。
　　“神灵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只会奴役智种利用智种……如果终南能拥有几个真正为我们着想的统治者和决策者……”
　　“安，你说这些强盗真的是爱尼莎派来的吗？”塞西莉娅丝毫体会不到曾经受过几十年“现代”教育的安妮雅的内心感受，马不停蹄地继续着下一个话题。
　　被她这么一带，魔药师也很快放下了无谓的感伤，认真和她分析起来：“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只是用‘爱尼莎’这个代表国家的词不够确切，应该是爱尼莎的某些利益集团才对。”
　　“果然出了那个布利奇·巴斯多的国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塞西莉娅撇撇嘴：“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来阻止这个港口的发展了吗，他们能想到雇佣这些佣兵来当挡路，难道想不到他们除了挡路以外还会做出些什么事？就算直接杀人抢人的不是他们，这个罪他们也要算上。”
　　“这是肯定的。”爱尼莎方面不至于明摆着让强盗去杀人，但必然喜闻乐见事态如此发展。如果想要制止的话早就该拿出行动来了，可现在距离强盗出现那会儿已经过了两个月，死在他们刀下的亡魂不知几何，那边却依旧毫无动静。
　　“我们不能想点办法吗？”塞西莉娅焦灼不已：“万一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不仅是死去的人，还有那些可怜的女孩……！听说爱尼莎对女性的压迫很严重，她们这样回去还有可能被其他人排挤。”
　　排挤都是轻的，虽然布利奇本身比较奇葩算特例，但从他对待女性的态度上也能隐约推断出爱尼莎这个国家两性地位的差异，这种情况下的她们将会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光靠我们……可能不行吧。”安妮雅叹了口气：“想要阻止这种事情太困难了，如果希莉娅你的家族在爱尼莎或许还有影响力，但我们在爱尼莎又没有认识的人——”
　　“怎么了？”好友的突然噤声让塞西莉娅有些莫名。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他’和我说最近会待在爱尼莎，我们这次去应该能碰见‘他’。”
　　“哦，你说罗赫？”闻言，蓝发少女立刻狡黠地笑了笑：“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啊，我还等着当伴娘呢。”
　　“别闹。”安妮雅不好意思地一拍塞西莉娅：“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我——”
　　“你以前恰好救了他是吧？我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啦~”塞西莉娅用双手捂住耳朵拒绝听辩解，安妮雅见状气愤地瞪着她，被她笑嘻嘻地回了过来。
　　罗赫，全名罗赫·威廉斯姆，没错，和安妮雅一个姓氏。
　　不过么，她们可绝对不是兄妹或者别的什么亲戚，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安妮雅遇上罗赫的时候他八岁——罗赫从出生起就是个弃儿，也不知道这么小是怎么活下来的——奄奄一息地倒在路边，正是巡街的警卫准备把这个小孩从明苏王都丢出去的档口。当时安妮雅自己也才刚过七岁生日，而她之所以救罗赫也并非因为突然善心大发，只是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某样自己很感兴趣的东西，这才多管了闲事。
　　安妮雅的家族虽然不像塞西莉娅那样举足轻重，不过在明苏也算有一定的财产和地位。她又是从小以早慧而在明苏贵族圈子中备受宠爱的，所以家里对她带个小流浪儿回家并没有过多反对，可以说救了罗赫这件事差不多是个举手之劳。
　　不过呢，能让罗赫冠上“威廉斯姆”这个姓氏的原因可就不仅于此了。那是直到六年后罗赫进入神殿，威廉斯姆家族见这个孩子大有可为才下的注，其中虽少不了安妮雅的争取，归根结底却还是由于罗赫自己的努力。
　　恩，现在看来，威廉斯姆家族很明显中了把头彩。
　　也难怪塞西莉娅狭隘，安妮雅和罗赫认识的时间都不比她们认识短多少，正常人应该都不会认为这段极其符合“农家小伙奋斗娶公主桥段”中的两个主人公是很纯洁的友情关系吧。
　　——对了，忘记说一句。在罗赫进入神殿，两人见面的机会变少以后，她们依旧时常通过视频等种种方式保持着相当频（暧）繁（昧）的联系。
　　“罗赫不是当上神使了吗，怎么会从明苏跑到爱尼莎来？对了，是哪位光明神的神使来着？”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神殿的事情啊。”安妮雅无奈地看着好友：“是光明神哈梅特，我们明苏的光明神殿就只有这位光明神有神使好吗。”
　　“我家里和光明神殿关系不好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和家族同仇敌忾才行。”塞西莉娅吐了吐舌头。
　　“他过来应该和联合对抗赛有关系，可能是爱尼莎的神殿方面找来助阵的吧。毕竟现在人类中的神使数量太少了，能请到哈梅特的神使对于他们而言也是荣耀。”
　　神灵的总数不少，但拥有自己在终南大陆上的代言者——也就是神使的神灵数量就要骤减了。
　　而比起人类来，大部分神灵都更喜欢自己的眷族，比如黑暗神灵们基本会选择暗夜精灵或者魔族作为自己的代言者，人族神使的稀缺性显而易见。高级神官的地位已经相当高了，神使就更不用说，安妮雅的话其实相当中肯。
　　不过么……闺蜜聊天的时候你讨论什么中肯啊，尤其是当你的闺蜜还名为塞西莉娅的时候。
　　“快说，你们什么时候订婚？！我等不及要去试伴娘礼服了！”八卦的火焰魔剑士闻言一阵兴奋啊，她从很久以前就盼着这两个人在一起了好不好，怎奈何左等右等就是不发展真是急死她也。
　　咳咳，大家都知道，人体在心情激动时会发生一系列变化，比如肾上腺素的上升啊、心跳加快啊，而这体现在塞西莉娅身上最明显的就是：她的音量突然放大了。
　　——大家在赶路，整个队伍离得最远的两个人也不超过五十米，偏偏安妮雅和塞西莉娅还处于队伍中间位置。
　　“希莉娅在说什么？安要订婚了吗，对方是谁啊？告诉尤莉嘛。”连尤莉这种人都按捺不住好奇心跑过来问了，可见其他人的反应会有多剧烈。
　　于是在赶在被头号恐怖分子克里斯逮到前，安妮雅见势不妙、迅速溜之大吉了，徒留塞西莉娅一人手忙脚乱收拾烂摊子。
　　所以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就是有人总喜欢以身试法，精神可嘉、勇气可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