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35、真相只有一个

　　“而且你现在这样相当于背叛了光明神哈梅特的行为迟早有一天会败露，到时候哈梅特想碾死你那是分分钟的事情，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这句看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上偏偏出了问题，光明神哈梅特的神使在听完后脸色一凝，不知为何刚才的片刻温情瞬间变成了寒意。
　　“风险和收益？安觉得自己真的知道我们面临着多大的风险吗？我是说哪怕全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谁也不知道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又是不恰时宜的反光，镜片成了最大的挡箭牌，没能人看透躲藏其后那名灰发青年真正的心思。
　　——真的没人吗？
　　“罗赫·威廉斯姆。”一个冷然而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一个大家都非常熟悉、但比起其他人而言少见许多的声音。它来自于一位在整个终南大陆或许都能列入“特立独行TOP10”排行榜单上的女性，一位由女性的人类国家君主与男性的森林精灵之间产下的“爱之结晶”。
　　“这不是我们奥威特的公爵大人吗，您是想站在祖国的角度上来批判我的行为一番？那这样，对于您的责备与厌恶我都欣然接受，是否您就可以不浪费接下来的时间和我交流此类内容了？”除了塞温之外罗赫没和其他人有过非官方的联络，对于每个人性格的了解基本全都来自于安妮雅的描述和其他侧面情报，会以为叶这是准备站出来骂人也情有可原。
　　恩，罗赫不了解叶所以不知道她站出来要干什么，这么说起来似乎其他了解她的人比方诺拉荻或者克里斯就该知道了咯？
　　——事实上完全相反，现在魔法使一帮人只有比罗赫更加一头雾水的。安妮雅和罗赫好好打着嘴炮，你这位见罗赫到现在不知道两次有没有的突然平地一声吼（并没有）是想干嘛，难不成真的觉醒了对主位面的热爱之情要来愤青一回不成？
　　正当明知不可能还是让人忍不住要往那方面想的时候，叶接下来的发言却着实出人意料了：“如果洛安殿下约定，会在以后的时间保护安妮雅直到你取得足够的力量，你是否有重新考虑放弃与另一方合作的可能。”
　　所有人：“……”
　　保护安妮雅？与另一方合作？后者暂且不提，为什么现在罗赫的野心会和保护安妮雅扯上关系？
　　如果说站在魔法使这边的众人原本是不解与困惑居多，那对面罗赫的举动就相当于让大家心中一震了。
　　只见他一时间竟然是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要不是会精神魔法的都在天上飞着、不然都能知道这人差点一句“你怎么知道”就要脱口而出了，很明显是一副被猜中了心事的样子。
　　这不算，紧随其后他甚至直接指挥自己的盟友停下了攻击，白龙和黑龙分别保持着对立缓缓落到了地面上。比起终于近距离看到两位另一种形态产生的震撼来说，大家更为揪心的是黑龙身上道道深可见骨流血不已的伤口。当他扭头舔舐起痛处的时候，为了甘愿受伤也不反击的殿下、也为了无知无觉伤害所爱的队长，像塞西莉娅已经忍不住鼻酸、眼眶也开始湿润了。
　　而叶·克拉克也没有辜负其他人的期待，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直接把罗赫最后一丝“对方是在死马当活马医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随口一说”的想法给按到了冥域去。
　　“你开始变得激进是近一年的事情，或者说安妮雅所知道的时间是在这一年之内。这段时间中发生在魔法使身上与之相关联的大事无非就是这几件，去年学年测试中遇见诺拉荻；联合对抗赛夺冠；布利奇·巴斯多在马拉维湖被海洛伊丝·弗里德里希杀害；殿下带着艾尔、安妮雅和莱昂到终北大陆寻找雷佐的后人；九人至龙谷与风系古龙恩斐雷亚见面；以及前不久导师派给我们在学年测试上的特别任务。”
　　“首先，从你现在的行为以及情报来源看来，你在哈梅特以外必定拥有着一个强大的合作者。而这个合作者至少在联合对抗赛之前就已经和你联手了，否则你没有机会发现艾尔的真实血统以及天赋，并因此找到莱昂引诱他当你的卧底。不然以他的等阶，哪怕身世特殊又对爱尼莎有仇也同样无法为你换取足够筹码，因为你面临的危机已经不容许你再花时间培养别人了。”
　　罗赫有合作者是叶已经表达过的观点，对此大家是有心理铺垫的。但却没人料到她能分析到这一步。 大家不由猜想其平时不说话装冰山，感情不会就是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这些事情吧？
　　“这个合作者的目的就是要你协助魔族、或者直接认为是协助巫魔开通末-主位面的通道也可以，而对方给你开出的条件则应该是在事成之后帮你排除掉那个想要对安妮雅不利的存在A。不过你的野心可没有这么小，既然可以杀掉A，那就相当于对方一样能够反过来再用安妮雅来威胁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弑神。”
　　从混沌中诞生的三大力量，神之力名为替代、元素之力名为继承、魔之力名为吞噬。如果继承是指代表着拥有元素之力的古龙们必须依靠着相互之间的联系来达到力量共鸣、吞噬是指巫魔的力量源泉以及存在的唯一动力便是吞噬他人，那么元位面神灵之力的“替代”二字就显得尤为微妙了起来。
　　恩斐雷亚曾说过他并不介意谁去夺取神力、神位换人坐，当然这件事其实也根本轮不到他来说自己是否介意，但其无疑肯定了一点——非神灵者的确是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来夺取神灵混沌原力的。
　　由此一来叶·克拉克的意思就非常明白了，A想要杀安妮雅，B对罗赫说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先帮我，罗赫一边同意并且和B联手、一边在找机会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以同时摆脱A和B双方的威胁。
　　“可你不觉得你的说法有个很大的问题吗？”罗赫经过叶发言这段时间的消化终于恢复了冷静，镜片后的目光无比犀利：“我的合作者既然这么强大，直接威胁我岂不是更加简单，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差事我帮他做事。更不用提这人又是怎么知道我和安之间关系的，整个威廉斯姆家族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和安在一起，神阶生物应该更加不会有兴趣去打探某个智种的私事到如此地步吧。”
　　不要看安妮雅和罗赫是一对属于魔法使的公认事实，实际上他们两个的地下恋情可不是光嘴上说说“地下”而已，要不是塞西莉娅的直觉灵敏加上嘴巴好（确）像（实）有点大，否则整个终南大陆会知道她们关系的加上她们自己都用不上一只手来数。
　　“很简单，因为那人就是从安妮雅身上着手才关注到你，甚至最初找上你也并非出于你和她的情侣关系，反倒是你后来阻止了对方，对方才打消了直接与安妮雅进行接触的念头。”眼见着叶说出越来越多根本没人知道的事情，其他人都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来源了。
　　“那个人只知道有某个特殊人物藏在这些与魔法使相关的人当中，最特殊的菲尔奈有殿下保护是不敢直接动的，而且菲尔奈的身份在混沌生物眼里根本不是秘密，自然不会是这人要寻找的对象；
　　“接下来第二有嫌疑的是莱昂。整个主位面唯一的塞壬遗民、还是男性，这个身份已经值得让人起疑心了。然而就和你不会直接找上他的原因相同，莱昂自己的天赋只能算作优秀，可光口才好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话，想要靠他完成那人的计划必须花上更多的精力；
　　“此时，就有一个人的存在突出了起来。
　　“纵观安妮雅·威廉斯姆出身至今全部二十年，可以特别提出、有别于常人之处有两点，一是远超常人的魔药学天赋，一是认识了你罗赫·威廉斯姆并帮助你登上了哈梅特神使之位。那么若是有人盯上了安妮雅，由此关注到你就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所有魔法使全员都熟识的相关者里面，只有你一个是被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改变了命运，并且已经成长到足以对终南大陆的格局产生变化的程度，那人就是通过这一点肯定了安妮雅的身份，并且又利用她的安危来威胁你与其共事的。
　　“而究竟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把注意力集中到默默无闻的魔法使身上，我想其中最大的原因并非出于殿下和艾尔……”
　　半森精的视线从罗赫的身上移开，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移动心脏纷纷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毫无疑问，接下来她们会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一个比她们想象中更加具有爆炸性的消息。
　　“因为你，正是那个对安妮雅不利之人A所派来的监视者。”
　　“尤莉·雅克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