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24、穿小鞋（并不是）

　　“诺拉荻治疗师，校长大人请您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距离她们回到克兰雅算起已经过去三天了，在此期间学院内可谓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着刚过去的学年测试和即将到来的新一届学弟学妹们兴奋不已，唯独魔法使众人进入了极度异常的沉寂。
　　被点名的诺拉荻此刻也非常罕见的没有和自己的恋人在一起——叶终于升到了十阶，按理来说终于到了可以从克兰雅毕业，自由选择是继续留在这里深造、还是回国报效家族、亦或是自行游历增加见识的时候了，但不管怎么选择，和自己学院报告却都是不得不做的一件麻烦事，诺拉荻正因此才有了一时半会儿的落单时间。
　　“你等一下。”听到来人的说法她有些怀疑的眨眨眼，以往库库丽有什么消息那都是直接通过叶·克拉克传递给其他人的，上次学年测试的事情算一个例外，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校长大人还说了什么没有？除了我之外有没有叫其他的什么人？”
　　“这个我不清楚，抱歉。”来人摇摇头，尽量避开诺拉荻的视线。如今克兰雅的学生导师没有哪个不认识诺拉荻的，但同样没有哪个敢多看她几眼，诺拉荻的任性*叶的纵容已经不知道坑害过多少无（颜）知（控）少男少女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那校长大人有没有要求我必须单独去见她？我可以叫上我的同伴吗？”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叫上其他人，但问这个应该也差不多吧？她如此想到。
　　意外的是，对于这个本以为得不到确切回复的问题，对方却应得十分爽快：“校长大人希望您可以尽量少带一些人，说这也是为了您好。”
　　竟然真特意交代得这么细致？正当诺拉荻因此感到惊讶的同时，似乎是已经完成了全部命令，前来传达消息的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行了个礼匆匆离开了，“匆匆”地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她打声招呼什么的。
　　不过看到对方似乎是躲着自己的样子她也没多大在意，以前或许会有些不满吧，但如今回想起一切的她显然是不再需要通过每一个人那一点点的崇拜或是欣赏来肯定自我获得自信了。相比研究其行为来，不明所以的诺拉荻肯定放了更多心思在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的库库丽身上。
　　——不过么，实际上真相并非她所想的那个样子，都怪我们的不靠谱的校长大人，你知道她传消息的时候那是怎么传的？随便拉了个路过的人就要人家做事了好不，也不关心对方是不是有时间方不方便。偏偏今天好巧不巧还是学年测试放榜的日子，基本上就没有哪个克兰雅学生说自己闲着没事最好帮人跑腿打发时间，可不就行色匆匆了嘛，和诺拉荻倒未必有直接联系。
　　而诺拉荻对此并不知情，她只是在考虑“尽量少带一些人”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然不管是失忆中的诺拉荻还是大天使诺拉荻都十足的懒人一个，深思库库丽的想法那是艾尔或者安妮雅会做的事情，她却早就习惯直接听从命令了——既然没规定不能带，那么只带一个应该不算多吧？于是都不知道有没有把正事处理完的叶·克拉克，在不过刚分别了几个小时之后就被恋人呼叫了回来。

　　这个地方其实对两人都再轻车熟路不过了，叶自然不用提，人家本来就是库库丽如今唯一的弟子，平时干脆都是住在这栋楼里的；而诺拉荻在来到克兰雅之后和叶那叫一个形影不离，虽不至于成日在库库丽的房间周围转悠，但对这里也算是非常熟悉。所以当她们一同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哪怕是心里清楚接下来绝不会轻松、自发想端正严肃一点，可惜最终也是没能在打开这扇熟悉的门时严肃到哪里去。
　　“你们来了。”与心情复杂的两人不同，库库丽这种不带一丝笑意的表情却是诺拉荻从未见过的。
　　大天使的出身导致她很难摆脱对混沌生物的畏惧感或者说卑微的崇敬，若对方嘻嘻哈哈一点诺拉荻还勉强可以保持正常的态度，但这么一眼就让心理建设了半天的终南大天使一下子累积了大量精神压力。
　　“库库丽大人/导师。”两人各自打了招呼，听到这和平时不同的称呼，叶刻意向诺拉荻的方向撇过去一些余光。
　　“我正在想你们差不多是时候该过来了，刚好，看来我还是算的挺准的。”相比之下库库丽却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到诺拉荻的敬称：“你们两个别在那里站着了先坐下吧，搞的这么拘谨做什么。”
　　——人家本来没拘谨成这是被你的态度搞僵硬的好伐，拜托有点自觉！
　　那既然库库丽这么说了，诺拉荻和叶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依言坐下之后听她略一清嗓：“就知道你会带着小叶子，虽然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理论上是不应该有第三者在场的，不过嘛……算了，我就开一次后门吧。”
　　先是自说自话了两句，接着这位伟大的土系古龙大人兼终南大陆最大的魔法学院克兰雅创办人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个她从没有做出过的客套表情，这种放在殿下身上叫亲切放在她身上看起来就非常不真诚的表情几乎把诺拉荻吓出了一身冷汗：“诺拉荻…对了、还叫你诺拉荻可以吗？”
　　诺拉荻这名字是叶起的，在单纯是哈梅林麾下大天使的时候她并没有自己的名字。虽然看样子她是打算和叶继续维持这段关系的并且沿用这个名字的，不过基于礼貌考虑，库库丽还是特意问了一句。
　　在晶精牌大天使点头回复之后，校长大人才继续说到：“诺拉荻，如今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们早就看出你的来历了。”
　　此言一出，静静听着的两人倒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毕竟在魔法使之中库库丽等人的身份已经曝光有一段时间了，而面对这样一位高不可攀的混沌生物，可以说只有她不打算知道的、没有她没办法知道的。诺拉荻这几日时间是尚未考虑到这一点，但那粗想下这确实也在常理中，唯一能表达的意见可能只有“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们”了。
　　或许是听见了对方的心声，库库丽很快善解人意的帮她解答了这个问题：“也不是我们要故意针对你，实在是那满身哈梅林的味道让人不发现也不行。”听到这个颇有歧义的用词，叶很不爽的飞快扫视了她一眼，可惜库库丽并没有注意。
　　“本来你这种情况应该是要找个地方控制起来的，但不巧的是小叶子正好和你看对眼了，我们没办法才同意把你留在这里的，不然像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你的身份实在有点危险……啊、咳。”大概是想到了罗赫和莱昂的事情，被自己打脸的库库丽眼神尴尬一闪。
　　“我们确实知道你和小叶子一直在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也有考虑过要不要把我知道的部分先告诉你，不过后来听洛安说了他的看法之后，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事确实得靠你们自己挖掘比较好。不是都说媒人不好当，到时候要是小叶子把你们分手的错怪到我头上来那我可不要冤死了。”校长大人说的起劲，又一次忽略了因为“把你们分手的错”这种听上去好像人家真的分手的言论而看了她一眼的叶。
　　诺拉荻倒没对库库丽产生什么意见，只是问了自己在意的事情：“哈梅林大人创造出新的大天使了吗？”
　　“哈，我哪里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大概没有吧。”库库丽一耸肩：“她们平时又不能到主位面来的，洛安大概还和几个神熟一点吧，反正我已经是几千年没到元位面去过、连哈梅林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而且元位面和主位面的时间流逝不一样，你到这里来不过就是一年多时间、也就是元位面三个月的样子，创造一个大天使又要花不少力气，估计他应该还得找上一段时间才会放弃。”虽然不至于“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但几个位面之间除了空间的错层之外时间确实也有错层，唯独主位面和次位面的元素精灵界是完全相生相伴的。
　　“说到这个。”库库丽意义不明的往房间的角落送去了一个目光：“既然已经想起来所有过去的事情了，那现在哈梅林他在打什么算盘你应该也心知肚明吧。我们古龙肯定是站在终南大陆这边，要和哈梅林对立的，至于你怎么选择我却不会去干涉。毕竟你本来就是哈梅林的大天使，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的话那相当于背叛了他，或者你如果想回去我也有办法可以帮你联络到你主人。”
　　“——诺埃没有主人，她属于她自己。”忍、忍、忍，忍了半天的叶·卡拉克终于忍不住了。
　　好像在诺拉荻和她彻底心灵相通之后这姑娘突然产生了一些让人感怀的变化，准确的说是变得更有“人情味”了，原来以她的冷淡程度哪怕是库库丽说了什么让她不爽的话也不应该会当场反驳。而察觉到了叶的情绪，诺拉荻在桌下偷偷伸手过去握住了对方的手心，这种恋慕的气息让她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库库丽大人，希望您能够相信我，我之前的发言并非是为了哄骗塞西莉娅等人而编造出的谎话。”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诺拉荻用比前两天更加坚定的语气做出了回复：“叶叶是终南的一份子，如今的我也是终南的一份子，哈梅林大人的大天使早在进入这具身体时就已经死亡，剩下的只有智慧生物诺拉荻。虽然知道与哈梅林大人对抗是身为大天使最大的罪责，但我已经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终南上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谁的贪欲而消散了，我的伴侣爱着的这片土地，并且这也是我所爱着的土地。”
　　——诺拉荻你可以啊，等什么时候有心情了去写诗歌呗？相信大家都很乐意见到你常含泪水的场景。
　　“好吧，不说什么相不相信的，看小叶子的样子要是我敢说一个‘不’字出来，恐怕这次就算能把巫魔打退，今后的日子也是不会好过了。”在琢磨了几秒晶精大美人的真诚度之后，库库丽似乎无可奈何的一笑，表面上又恢复了那种随意的样子。
　　“有你在确实能帮上我们不少忙，反正不管做什么说什么，我们肯定是不会去逼你的，你自己看着办量力而行就是了。”可紧接着她就好像很随意的抛了一句分量极重的话出来：“倒是小叶子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吧，要么你给她解释一下哈梅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