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0、悄悄的黑了

　　艾尔的天赋力，从目前能看到的效果而言，是一种可以让他人顺着自己想法行动的力量。那么这个能力的关键点之一，肯定有“不能让对方察觉”。
　　试想，如果有人打算操纵你的思维，让你听从控制者的想法办事，干脆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但当真相被揭发出来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心情？除了些极端的宗教主义或者为爱痴狂的家伙，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连自我都被他人支配的感觉吧！
　　魔法使的队员们没有对艾尔的天赋力产生意见，一是基于信任自家队长；二是艾尔使用这个能力并不频繁；最重要的第三点则是，大多数的场合中，即使她们明知艾尔有此能力，却依旧察觉不到他使用了——这才是天赋力真正强大的地方。
　　言归正传，所谓的现状就是，连相处了几年的朋友都未必乐意接受的事情，反倒要让敌人心平气和地理解？对面那位魔族可不是圣母圣父属性的，就不要这么异想天开了吧。
　　克兰雅方的其他人不清楚艾尔和魔族的心路历程，只看见魔族本来已经对艾尔的提议有些动心的样子了，却猛然之间变了脸色，艾尔也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三人不明所以，只当做谈判破裂，还得继续战斗下去。
　　可就在塞西莉娅再次举起手中大剑的时候，魔族突然开口了，其内容之逆转程度真是惊掉了一干人的眼珠子：“这位大人……”只见他换上了一副谦卑的模样，谨慎而尊敬地弯下腰，还不自觉搓了搓手：“您原来是这种身份，小人真是不识好歹，还望大人您不要和我这种小人物见谅。”
　　所有人：……？
　　——我了个去！是这魔族的脑子坏掉了还是她们在场的全员同时出现幻觉了？！
　　布利奇和塞西莉娅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艾尔，暗想他是不是趁别人不注意给魔族下了什么禁忌的魔法或者咒术。艾尔本人则更加一头雾水，甚至连思维都产生了瞬间混乱。
　　然而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目前看起来总归不是坏事，说不定还能顺势解决现在的危机。跟着心思细腻的洛安混了这么长时间，艾尔哪怕是木头也早就该开窍了，完全没道理不去抓住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你觉得我的话没错，希望你能尽快离开这里。”魔族产生了怎样的误解艾尔并不清楚，出于保险起见、也怕到时候弄巧成拙，他就没有刻意用什么“威严的嗓音”、“霸道的气势”来虚张声势。就仿佛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似的，普通地继续着之前的谈话，只是停止了暗中使用天赋力的行为。
　　或许是误打误撞？总之正是这样的姿态糊弄住了魔族，他愈发搞不懂艾尔是不是他所接触的那位大人的同伴，反而自作聪明的开始为对方找起了理由。
　　——看来是这位大人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伪装起来潜伏于人群中的。没错，一个普通的人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拥有那种力量。
　　“好的！我马上就离开！”
　　想通了的魔族腰也不弯了，手也不搓了，生怕自己漏了马脚破坏了“大人的潜伏”，迅速采纳了艾尔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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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危险的家伙终于离开，艾尔悄悄松了口气。
　　神经紧绷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放松下来之后才觉得刚刚简直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和一个实力比你高出那么多的对象谈判真不是个称得上愉快的体验。
　　莱昂已经沉默很长时间了，这时对着艾尔仿佛有话要说的样子，却终究欲言又止。
　　“这就走了？”塞西莉娅愣愣地看着魔族带走传送魔法的最后一缕光芒消散，颇有些平时的尤莉那种呆萌的感觉。
　　“你怎么把那个魔族给弄走了？这下我们怎么出去！”布利奇则终于想起自己被打断的反对意见，不过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蓝发少女便指指从走廊方向过来的另一个非人类：“她不是说会带我们走吗？”
　　布利奇嗤笑道：“你倒是相信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有什么能力带我们走？”
　　“——布利奇·巴斯多！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过是一个女人’？！”这话说的，惹得塞西莉娅什么都不管直接吼了出来。
　　不过布利奇确实说得挺没道理的，撇开人家说自己和艾尔类似没性别不提，虽然他出生的爱尼沙是个男权国家，一般的国家、别说人类了，智慧种族们大抵都是两性同等继承抑或女权尤甚的——谁让女性的魔法能力更强呢。
　　他确实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可惜这种人明显就不是会为自己的发言道歉的类型，反而挂上了一脸“难道我说错了？”的嘲讽表情。
　　要是再被塞西莉娅看到他的表情，估计烈火公主会当场化身炸弹公主被引爆也说不定，不过一个人的到来暂时掐断了这个可怕的、尚处摇篮的危机。
　　“——你是怎么肯定有能力带你们出去的是我，那个魔族却不行的？”墨绿色长发的美人好奇地问艾尔。
　　艾尔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比刚才的魔族还要强大，犹豫片刻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笑笑，回答了四个字：“只是猜的”。
　　如果这里只有单独两人他情愿坦白，但这件事甚至连魔法使的队员艾尔都没有告诉过，更别提如今在场还有布利奇和莱昂了，只怕一旦泄露出去少年恐怕就没办法再留在克兰雅了。
　　——艾尔的天赋力，在影响他人的同时，也可以从被控制的一方那里获取一定信息，都有些接近于强迫你思维共享的意思了。这样的力量要是被披露出来，或许连洛安也未必保得了艾尔，艾尔实在不得不谨慎些。
　　至于美人所问寻求的答案，正是在和魔族谈判之前，艾尔已经开始使用天赋力了。
　　本来少年就觉得奇怪，不知道那魔族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看到了他反复回想的经历后才明白，原来魔族也是被连累的一方，真正有秘密的人反而是“被召唤出来的绿发人”才对。于是理顺了事情的经过，艾尔很快想出了个方法，魔族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赚大发了，其实是彻底中了陷阱。
　　——那位魔族不知道是在哪个旮旯里生活的，对魔法的理解有根本上的错误，他所以为的“自己并不是施法者本意想要传送的对象，所以才在空间转移的过程中受了伤”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一个被重重魔法隐藏起来的禁忌之地，设立在此的传送法阵绝不会是安全无害的便利道具。他所受的伤，是这里的魔法阵对他这个不速之客发出的绞杀，反倒是因为有另一位通过法阵检验的人和他同时传送，他这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所以，在艾尔看似亲切的建议下，那位不明真相的、独自启动了神殿传送阵的魔族，估计此时已经被暴虐的空间之力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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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回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对于艾尔给出的，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回答，任凭谁都是不会相信的。长发美人对此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继续追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对艾尔和塞西莉娅说：“就算你是猜的吧，恭喜猜对了。看在你和那个姑娘稍微帮了我点忙的份上，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闻言塞西莉娅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不好意思，阁下，那我们呢？”莱昂尴尬地开口。
　　……对了，这位绝色美人从始至终完全没和在场两个男人做过任何的互动啊！别说对话，基本连眼神都没有给过一个，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是对塞西莉娅一个人说的“带你出去”，把艾尔都彻底无视了。
　　只见她挑眉看了看莱昂，似乎很意外他会发问，随后略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莱昂等待片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嘴角优雅的笑容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可能落下你们的，没关系。”艾尔给了莱昂和布利奇一个台阶，接着使了眼色给塞西莉娅，示意由她上前攻略。
　　要是撇开这个美人某些奇怪的地方，塞西莉娅感觉她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至少比叶要容易亲近不是？连叶·克拉克这个大难关都拿下了的塞西莉娅，这时自然也不会退缩，迅速发挥自己社交性强的特质，接受了拉近关系的工作。
　　“我是塞西莉娅·安德森，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那边三个人分别是艾尔、莱昂和巴斯多，我们都是克兰雅魔法学院的学生。”塞西莉娅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说到谁的时候手指就对着谁，这时的态度基本可以参照父母带着孩子第一次来幼儿园时的幼教。
　　美人“恩”了一声。
　　不过如此亲切的姿态只持续了这么一会儿而已，接下来她八卦的本性迅速的暴露了。
　　塞西莉娅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双手握住举于胸前，满怀期待地开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说自己不是人类，那是什么种族啊？还有，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诶，这也是因为种族的关系吗？你的其他族人也是这样的吗？”
　　艾尔听着塞西莉娅一个接一个的提问，默默为这个好像直面了风雨的姑娘点了一根蜡。不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塞西莉娅以外的人也被吸引了去，即使面上不动，暗中却纷纷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