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166、破绽

　　“那个、莱昂。”他尴尬的往边上挪了一点：“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靠我这么近？”
　　“你什么时候开始介意这种事情了？”莱昂嘴上这么讲，总算没有把刚才拉开的距离再拉回来：“算了，我们先去吃饭其他的等等再说，上了半天的课该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
　　刚听到莱昂说对方和自己是伴侣的时候，对少年而言无疑是一个爆炸性消息，但是只过了这么一会儿，他却似乎已经开始渐渐有些认可这段关系了，情绪也不再有之前那么激烈，甚至勉强能和莱昂进行简短的交流：“……随便吃一点就可以，我不是很有胃口。”
　　“看你刚才就怪怪的，难道是在怪我把之前的小姐给赶走了？艾尔啊，我都为了你放弃了一整片树林了，你可不能如今再说不要我，这样我一定会因为寂寞死掉的。”
　　面对莱昂的调侃，少年无奈的笑了笑：“你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了，果然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金发青年收起了轻浮和随意，些许担忧出现在了他的眼中：“怎么不用法术治疗一下…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一点。”
　　“啊，没关系的。大概是我昨天没怎么睡好，所以才有点反应迟钝，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少年挥挥手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闻言，莱昂不再回答，表情却突然变得暧昧起来。少年不知原因，在看到之后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恶寒，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队长，你怎么来了？还有莱昂也是。”垂下手中大剑，扎着马尾的蓝发少女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拿出自己空间袋中准备好的饮料二话不说准备仰头灌下，结果被一旁的银发高个男子给阻止了。
　　“刚运动完喝冰的对身体不好。”他的外表一看就不是人类，不过对待人类的少女倒是很用心。
　　“偶尔喝一点没关系的嘛，温菲你管的太严了！”少女撇撇嘴，表面上接受了意见，手上却偷偷把饮料塞回原处估计是打算趁某人不在的时候再喝，结果被眼疾手快的暗夜精灵一把夺走。
　　“诶！温菲尔德！”恼羞成怒的少女气愤的跺脚，直接把对方全名给喊了出来。
　　看他们两个斗嘴是挺好玩的，不过少年总不能一直这么冷眼旁观下去，很快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塞西，温菲尔德说的也没错，你就稍微等等吧。”
　　塞西莉娅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但总算先妥协放下了这茬，突发奇想问少年：“队长下午没有课？要不我们一起去哪里玩玩吧。”
　　“你们练习已经结束了？”受到邀请的少年颇感意外：“温菲尔德接下来不用帮其他学生上课？”
　　“你在说什么啊。”塞西莉娅嗤笑出声：“为什么温菲要帮其他的学生上课，他自己不也是克兰雅的学生吗。对了，要出去玩的话把安和尤莉她们也叫上吧，干脆当做庆祝你们两个正式结为伴侣的聚会好了。”她向来是个行动力极高的人，刚说完就拿出通讯器开始联络起其他队员来。
　　……温菲尔德也是克兰雅的学生？小小的疑惑在少年心中跳动着。他好像记得温菲尔德和他们的身份是不一样的啊，但他应该是什么人他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菲尔奈，希莉娅总是这样自说自话，要是你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去陪她，我会和她一起出去的。”大概是从少年古怪的表情上察觉了些许端倪，暗夜精灵罕见的主动向他人搭话。
　　“我很乐意和大家一起出行。”见对方有所误会，少年赶紧讲明了自己的态度。温菲尔德闻言便没有说什么，不过周边气场比起之前少许和缓了些。
　　很快，其他三人也到了武斗场，克里斯人都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队长啊，你终于愿意开庆祝会了？我们可是从那天起就翘首以盼到现在了啊！”
　　“别说的这么响，队长会不好意思的！”尤莉小声的指责他，可惜的是并没有小声到少年听不见的程度，于是他变得更加尴尬了。不过刚才因为想温菲尔德的事情想入神、没有在意塞西莉娅都说了些什么的正是他自己，结果现在变成这个状况他确实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哈哈。”少年的视线尴尬的游离一圈：“就是大家一起出来聚聚，没什么庆祝不庆祝的。”
　　“真是的，队长你又说这种话。”克里斯揶揄道：“谁不知道莱昂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啊，竟然能把身为整个学院情人的家伙收入囊中，哪怕是出于敬佩我们也得庆祝一下不是。”
　　“喂，你说这话都当面说了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这好像不是在称赞我浪子回头的意思吧？”莱昂挑了挑眉毛，半带玩笑的顶针。
　　“额、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队长嘛…那个……”大概是对方气场比较足，双方又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的缘故，虚有其表的大个子克里斯马上就怂了。
　　“克里斯只是觉得队长特别有魅力，而且莱昂你也很有眼光，能够这么快就发现队长的魅力，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不是这个意思，克里斯？”不愧是魔法使中脑袋最清楚的那个，红发少女笑盈盈的两句话就帮助朋友解了围。
　　接下来无外乎因为克里斯吃了点头丸一样的动作，引得大家纷纷笑了起来。少年脸上挂着笑容，心中的那缕违和感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决定好目的地，刚走了两步，克里斯突然又说话了：“对了，既然正好有这么多人在，要不干脆把小姨也一起叫来吧！”他一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一边请求着大家的意见。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怕不怕叶啊？”塞西莉娅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只要感觉到叶有一点不高兴，克里斯就能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这都不怕也没什么能叫怕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每次都想着要把对方一起叫出来，而且真正惹到叶的人也根本就是他自己，简直堪称作死+抖M的典范。
　　“这个么，这个……”克里斯是怎么想没人知道，总之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点有用的话来。
　　不过大约真的是冥冥之中有某种魔力存在吧，紧接着就发生了件称得上是奇迹的事情——以半精灵叶·克拉克的性格平时怎么可能会到处晃悠，想要偶遇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几人就是在此刻意外的遇见了她。第一个发现叶的是温菲尔德，塞西莉娅则激动挥手把对方招呼了过来。
　　“好巧，叶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安妮雅问。
　　叶看了眼在场的众人，冷淡的回答到：“随便走走。”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在意什么。只是当艾尔下意识的确认了叶的周围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再次涌现了上来。
　　“叶，你就一个人吗？那个……”某个名字在他的唇间酝酿了一瞬，随即半个音节都没有发出就直接哑然。他隐约觉得叶的身边应该是还有一个人的，但那人是谁、名字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少年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小姨当然就只有一个人，她还能和谁在一起啊。”听到自家队长的问话，克里斯不经大脑思考又开始表演起名为口无遮拦的节目，真是难怪叶逮到机会就要整他。不过单看被整了这么多年也没半点长进，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克里斯或许说不定还是个出乎意料的顽固家伙呢。
　　他说的兴致勃勃，恰好漏过了叶无表情的一眼，于是大家纷纷在心中为克里斯不久的将来默哀起来。
　　“正好看到你。九阶，恭喜了。”少年自认和叶的关系并没有特别亲密，没想到她会突然向自己搭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在恭喜什么？应该不是莱昂的事情才对，如果没听错的话，叶刚才说的好像是——“九阶”？
　　“…你是说什么九阶……？”
　　不明白的事情就要问。但没想到少年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了他，搞的他有那么一下子被小小的吓了一跳。
　　“艾尔，果然你是哪里不舒服，别逞强了，我现在就帮你治疗吧。”莱昂的担忧直白的挂在了脸上，少年印象里还从来没见到过他露出这么真诚的表情，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等等莱昂，你们先别这么盯着我看，我只是状态不好稍微有点忘事情而已。”极力想掩饰自己“异常”的少年皱着眉头，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九阶对吧，九阶…是我前段时间升了九阶……！”
　　——不对！
　　极度的冰冷瞬间袭击了他的身体，少年的脸色苍白一片。
　　克兰雅学院有史以来最快到达九阶的学生、终南大陆的人类木系法术天才艾尔·菲尔奈？这样的记忆确实存在于他的脑中，但是这绝不可能是自己。
　　哪怕他确实是一名人族男性，而且因为某些缘故和莱昂产生了不一般的关系；哪怕温菲尔德确实是克兰雅的学生，同样叶·克拉克边的人影不曾存在。唯独法术等阶，即便是在记忆暧昧不明的现在，少年也有绝对的信心确认自己绝不会忘记。

　　因为每次进阶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值得铭记的脚印，而路途的终点正是在其梦想之人的身旁。

　　“队长，你这是怎么了啊？”连塞西莉娅都发现艾尔的不对劲了，她着急的原地跺了两脚：“要不要先去医疗队看看？”
　　“还是别了吧，不知道医疗队今天是谁值班。要不我们去找我的魔药导师，她现在应该在学院里的。”安妮雅平时和医疗队打交道最多，深知其有多不靠谱。
　　“可是万一不在不就是要浪费时间了吗。反正有克里斯在，大不了让他用奥威特王子的身份警告一下值班的医疗师，这样医疗师总归会用心帮队长治疗的。”
　　做事一向风风火火的塞西莉娅很快拍板决定了要带艾尔去医疗队，说着就打算伸手拉动站定在原地的艾尔，岂料对方一点要挪位子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微微笑了起来。
　　“队长……”尤莉被他的笑容惊起了一阵凉意，不由一哆嗦。
　　“不用了，我已经发现这是怎么回事了。”艾尔长出一口气，为差点就被幻境所骗的自己感到了羞愧：“对了塞西，真要说的话你可不应该知道克里斯的身份，这是个很大的漏洞。不过，吹毛求疵也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队长，你在说什么啊？”
　　望着众人不解的神情，艾尔稳定心神闭上了双眼。接着，艾维斯之心发出的白色光芒吞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