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姻缘词》顾之桦

13、流言

　　流言飞得很迅速。虽然当时开会的大多是高层，但是“临袂”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所以何水歌破门而入的壮举在公司里几乎人人皆知。以讹传讹，何水歌与“临袂”老板们的关系，开始不清不楚了……
　　瑶瑶担忧地看着何水歌发呆，何水歌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你怎么了？”瑶瑶一把握住她的手，痛心疾首：“水歌，你可千万不要自甘堕落啊！老板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我知道啊。”何水歌莫名其妙，“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不知道？”瑶瑶惊讶地看着她，“公司里都传开了，作为当事人的你竟然毫不知情？”接着，瑶瑶就将公司里流传的各种版本以一种尽量委婉的方式一一说给何水歌听。何水歌目瞪口呆：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只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什么叫她在张教授家时对孟宇暗生情愫，穷追不舍啊！什么叫她被沈昱坤吸引，所以采取怀柔围攻政策啊！什么叫她插足苏幕遮和他女朋友，拆散了人家啊！什么叫她为了气陆方淮故意跟他们三个暧昧不清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何水歌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天大家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意味深长，那么的丰富多彩了……
　　“瑶瑶，你信我，我跟他们是完完全全的朋友关系。顶多就是我想多放假所以用好饭好菜贿赂他们。”何水歌眼泪汪汪地反手握住瑶瑶的手，“这么多版本的故事，我们公司的人不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瑶瑶看得出来何水歌真的是无辜的，心里升起保护弱质女流的正义感，当即点点头，拿起杯子去了八卦聚集地——茶水间。
　　“我刚刚问了，水歌就是想多放几天假，所以给老板们送餐饭讨好一下他们。之前水歌不是临时担任苏幕遮的秘书吗？那个时候跟他们混熟了呗。”作为全公司各种八卦最多最全的小喇叭，瑶瑶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
　　“再说了，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传言，可信度太低了吧！我们的三个老板谁不知道都是好男人啊，他们的墙角是那么好挖的吗？”瑶瑶担心火候不够，继续说到。
　　“但是苏幕遮真的分手了。”突然一个男声插了进来，瑶瑶恼火地看过去，却发现是孟宇那张不正经的脸。“不过，跟何水歌无关倒是真的。你们啊，还是好好上班吧，再乱讲我小师妹的八卦，小心以后天天让你们加班。”虽说孟宇的威胁毫无攻击力，但是好歹证明了何水歌是无辜的了。
　　反正大家也不是真的要把何水歌怎么样，何水歌的性格大家也挺了解，所以有个人解释几句这件事基本也就算翻过去了。但是偏偏有人没事乱添乱，惹得事情复杂了起来……
　　何水歌二十五岁生日到了，陆方淮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一月二十六日，这年除夕的头一天，陆方淮买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以一种无比浪漫的方式送到了何水歌的办公室。
　　过生日对何水歌来说本来是件挺令人高兴的事情的，但是偏偏是在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刚刚平息之后，再加上陆方淮的身份。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水歌听见大家的窃窃私语，觉得很委屈，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议论过。读大学时虽然陆方淮也是一风云人物，但是大学毕竟是个象牙塔，大家都还很单纯，没有人会多想些什么。可这里，毕竟不是大学了啊，每个人不仅会被关注他们本人，还有他们的背景等等东西。
　　社会的网络，是很复杂的啊。
　　看着陆方淮完全没有自觉的脸，何水歌快要哭了，一脚踹在他腿上：“你在香港三年是不是白混了啊！”陆方淮这才注意到大家看着这边的奇异眼神，心中微凛，明白了何水歌的意思，这才发现自己重新遇见何水歌以后都不是自己了。心头几个闪烁，迅速回到：“我把我失去的真爱追回来怎么不行了！”
　　何水歌一皮包甩在他身上，生气地走人：“让开！”瑶瑶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大戏，直到何水歌走人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在路过陆方淮的时候偷偷对他说到：“大哥你真帅！”
　　陆方淮有些无奈，为什么旁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帮她解围，何水歌却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在害她。
　　“水歌，水歌！”瑶瑶追上水歌，拉住她，“你别怪他啊，他分明是在帮你解释你们的关系啊。”何水歌撇撇嘴：“他要是不来送那劳什子蛋糕，我也就不需要他帮我解围了！”“可是他给你制造惊喜说明他喜欢你啊！而且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变得幼稚的嘛。”
　　对于瑶瑶的打抱不平，何水歌撅着嘴不满：“瑶瑶，你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他那边的啊？”“这有什么的分别啊？”瑶瑶耸耸肩，“你们的事只能你们自己解决啊。”
　　“瑶瑶，我想辞职。”何水歌语出惊人，吓到了瑶瑶。“水歌，你怎么突然这么想不开啊！”瑶瑶吃惊地晃晃何水歌的胳膊，“难道就因为这？”何水歌摇摇头：“不是啊，还有些别的原因啦。我打算继续读博，可能还是学校比较适合我吧。”“你想清楚了吗？”瑶瑶觉得何水歌可能只是一时冲动。
　　只是没想到何水歌挺坚决的：“我想好了。不过我会等这次工作结束以后再辞职的。所以，你先帮我保密哦！”瑶瑶只当她是开玩笑，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天晚上，何水歌开始放假，放下所有的烦心事，一身轻松地和姜梦媛一起踏上了回家的列车。何水歌在火车上跟姜梦媛说起想要辞职的事，本以为会被姜梦媛狠狠批评一顿，没想到妈妈只是耸耸肩：“随你喜欢。只要你过得开心自在，衣食无忧，你干什么我和你爸都不会阻止你的。”
　　何水歌激动地搂着姜梦媛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妈，你和老爸真好！”“水歌啊，我希望你明白，今天开始你已经二十五了。”姜梦媛推开女儿，很严肃地望着她，“我和你爸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很多事情你都要学会自己做主。”
　　姜梦媛头疼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无奈地说到：“也许是我们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到现在还是像个孩子，不知社会险恶。虽然我们也希望你能不接触，但是那毕竟不可能，如果你没有自保之力，叫我和你爸怎么放心。”
　　何水歌觉得姜梦媛说得有道理，但是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啊，难道要刻意地去学会应付那些流言蜚语吗？
　　其实就算是最纯洁的象牙塔里也会有争斗，有人的有阳光的地方注定无法避开阴影。何水歌并非是个情商极低、毫无心机的孩子，毕竟活了二十五年，到底经历了不少，很多事情她都懂，但她随遇而安的性格却是造就了她如今这副在旁人看来就是个孩子的样子。
　　“妈，我知道的。你不要太小看我了嘛，读大学以后我也没有事事都问你和爸爸啊。”何水歌辩解着，“我只是觉得也许学校更适合我。你以前不总希望我当老师吗？继续读博的话，张教授肯定会让我帮忙带带师弟师妹的啊，那样不也算半个老师嘛！”
　　姜梦媛只是笑，不再说什么。对她而言，女儿生活得自在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何水歌说她要呆在家里啃老，自己也不会说什么的。这不就是这些父母们的共性吗。但是姜梦媛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会那样的，何水歌的乖巧懂事也不知是她的福气还是遗憾。

作者有话说

　　感觉要被嫌弃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