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影摇千尺

55、破相

　　原来，当初毛晖一次出差时，偶遇同样出差的蒋美意。蒋美意是路痴，在闹市区问路问来问去就是找不到目的地，在街头问到毛晖时，刚好毛晖有点空闲，见眼前的小女子娇滴滴的撒娇说道顶着大太阳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地儿晒得她都快蔫掉了，不由心生怜悯，就带她一直去到目的地为止。一路上，蒋美意如同百灵鸟一般说个不停，而老实的毛晖把自己所有实际情况都不知不觉向她透露了。蒋美意因为单亲家庭的原因，特别容易对暖男类型的男人产生好感，又见毛晖容貌清秀，学历工作都不算差，遂产生了要巴住的想法。后来，在热情的蒋美意明里暗里追求下，还有她的美艳和娇滴滴，对比有多年感情但是平淡得宛如白开水的江惜菲，毛晖慢慢就变了心，和蒋美意发生关系后，在她的眼泪攻势下，想到了要努力挣钱供房贷然后结婚。但是房子寸土寸金，哪里有那么容易，在蒋美意的授意下，他一边瞒着江惜菲吃着软饭，一边节俭着每一分钱来买房子付首期。因为蒋美意说了，蒋母一定要男方有房才会让女儿嫁。

　　只是，结婚后，蒋美意才把所有缺点暴露出来：好吃懒做，喜欢指挥人做事，又爱上网购物和打麻雀，家里乱成狗窝也不会收拾一下。而同住的蒋母则是喜欢唠叨的一个人，可能她被丈夫所抛弃吧，对男人充满偏见，总是担心毛晖会出轨，所以最喜欢做盯梢的事情，好几次在毛晖上班的公司附近转悠，遇见毛晖和女同事一齐下班就走过去专门对人家说毛晖是她女婿，搞得毛晖好不尴尬。

　　这样的日子久了，还房贷和所有家庭开支以及供蒋美意挥霍的生活重担所压迫下的毛晖，越来越觉得压抑和心里负荷过重，就越来越怀念起温柔善解人意的江惜菲，特别是江惜菲很会照顾人，让人有家庭温暖，把小窝打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是经济独立，那时的他多轻松写意啊！他不止一次地想到离婚，但是慑于岳母淫威一直不敢开口。

　　想不到竟然遇见多年不见的江惜菲，看见她比以前更贞静娴淑，更有女性的韵味，特别是穿着白大褂用专业的语言和亲切的态度对待着病人时那付模样，简直是理想妻子的模范。他简直想自挖双目，以前明珠在手为什么不珍惜？

　　只是，现在的江惜菲对着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心如止水，面容平静，“你后悔，关我什么事？”

　　毛晖嘴巴张了张。

　　江惜菲越过他就往前走。

　　突然，前面走廊未端传来喧闹声。下一刻，只见一众人有数十个成年男人围着谢天成推推搡搡地，吵吵嚷嚷地说着什么。一个人抓住谢天成肩膀追问：“为什么我爸手术后老发烧？为什么我爸会死？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谢天成脸红脖子粗的嚷道，“他是正常死亡！正常死亡懂不懂！你们再这样我打电话报警！”

　　“报你妈的P！”有人开骂，冲上前去扭住了谢天成的胳膊，有人从后侧抱住他的腰吓唬：“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不放过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时，跑过来几个医护人员，过来拉架。

　　但是，那些人群情汹涌，有几个有持匕首和木棍的男人开始殴打和刺向谢天成及几个医护人员，一时之间鬼哭狼嚎乱成一窝粥。

　　这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江惜菲眼看着事情的发生，连忙掏出手机报警，还没把事情说清楚，那些人已经洪水一样追着要跑的谢天成和几个医护人员过来了，眨眼间江惜菲就置身争斗旋涡中。

　　“小心！”

　　突然，从背后毛晖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江惜菲转了半圈，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匕首的锋利刀尖已经划破他的左边脸颊，鲜血直流，把江惜菲的白大褂都染上了点点红梅。

　　……

　　这场医闹，有七名医护人员先后受伤，其中三名医生伤情严重住院治疗，谢天成因为左前胸被匕首刺中，伤口深达6CM，刺穿了心脏，造成血气胸，经抢救无效死亡。

　　而毛晖左脸受伤，经治疗后，留下一个明显的伤疤。

　　事后警方介入追查这场医闹原因，经查，发现72岁的患者安庆生心脏瓣膜病，主动脉瓣狭窄伴关闭不全，心脏功能2级。安庆生住院后，谢天成一直游说患者家属，要做主动脉瓣置换术，并明确表态，那是个小手术，不做，只活几年时间，做了，再活十五年都没问题，费用十万左右。所以，一直犹豫不决的家属才同意手术。只是术后三天患者就胸腔上的伤口开始冒血水，查心彩超见心包积液，拆除切口下段缝线，见大量混浊渗出液。死亡当日的心胸外科ICU记录单显示：23点15分至23点37分，当值医生谢天成为抢救安庆生共注射肾上腺素8次，阿托品1次；实施电除颤2次，胸外按压4次。记录单最后记录：23点50分，患者未恢复自主心率，心电图呈一直线，谢天成宣布患者临床死亡。

　　因为当初说服家属给患者做手术时谢天成的口吻太轻巧，手术后造成患者死亡，令家属极其愤怒，就纠集了一大帮人持械冲进谢天成办公室要他给一个说法。谢天成当然不认为是自己医死人，百般争辩，接下来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就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对于毛晖的舍身相救，江惜菲心里自然震撼，事后看到毛晖脸部受伤，心里真是百味陈杂。所以，接下来，毛晖的住院，江惜菲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自动请缨做毛晖的主治医生，非常积极的为他治疗。毛晖住院期间，蒋美意来过一次，看见他破相了，又从媒体的报导中大概知道他救江惜菲的事实，所以，只轻蔑地啧一句：“旧情未泯啊！”转头又对站旁边为毛晖做检查的江惜菲说道，“他为你做到这份上，你就重新接纳他吧。我不要了！”说完，扭着屁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