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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抉择 ...

  •   牛丽这么一煽动,大家下午的这课都没听进去,就连刘建国,心里也在盘算:这几个高二的究竟什么来路?我们三个不会输吧?这丢点人到没什么,就是怕回来姜楠的这个嘴不停,想到这儿,刘建国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傍晚。
      夕阳的余晖温柔的抚摸着这座城市——她看起来已疲惫不堪,夏日的燥热也已褪去了三分,道旁的柳树俯下婀娜的身姿,伴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和着夕阳映下婆娑的倒影。S中校园的小路上,可以看到有女生三两一行,说着悄悄话,而在这所学校的篮球场上,却是人头攒动——更多的学生聚集在场边,等着欣赏这场精彩的篮球比赛,不得不说“牛姐”的号召能力还是有一套。虽然徐颖特意嘱咐牛丽不让找“女球迷”来给刘建国加油,可是消息一传开,这里还是有很多等着看帅气的刘建国大显身手的女孩,有高二高三的,甚至还有初中部的,连秦羽都暗骂了刘建国一声:这小子还真是老少通吃啊,我靠,还有女老师。
      徐颖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场地,给刘建国他们带来了巧克力和饮料,这么赶时间的跑来跑去,徐颖也是顾不上吃晚饭了,刚才忙忙碌碌的倒也不觉得饿,这会儿却感觉有点头晕——毕竟她午饭也没吃啊!但是她也没有说,还是笑盈盈地给刘建国递去剥好的巧克力。
      这会儿,刘建国的目光如炬——看得出来他很认真,一把接过徐颖的巧克力,连句“谢谢”也没说,就抓紧给姜楠和秦羽他们两个布置战术。在看那边高二的,也是严阵以待——他们跟刘建国打过球,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打球不光得有身体,还得看脑子,刘建国确实是属于那种“内外兼修”的。
      说话的工夫,比赛可就开打了。高二那边首先就采用了包夹,限制住了刘建国,空位出机会的秦羽也是不含糊,抬手空心三分入网。连续两个回合,秦羽也是连续两个三分,高二队急了——这小子什么来路,马上转变策略,不包夹了,可这是刘建国又有了机会,篮下强打,他身高、力量、脚步上都占优势,好在高二队挡拆突破做得还是不错,比分没有被拉得太开。
      场上打得热火朝天,场下也不含糊,支持高一的,力挺高二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徐颖也是使出吃奶的劲给刘建国加油,可是喊了几嗓子,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小,晕眩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理智——自己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徐颖从小就有这毛病,何况今天也是连续两顿饭没吃了,她买了不少巧克力,本来想自己吃一个,可一是怕刘建国不够吃,这个混蛋姜楠总抢刘建国的吃的;二一个还是女孩子家嘛,还都是很爱美的,更别提我们美丽的徐颖了——她都控制自己两年没吃巧克力了,她可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破戒。可是,她仅存的一点清醒告诉她,自己今天是撑不过去了,她挣扎着发出一块巧克力,却发现自己连撕开缺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拼尽全力,也只撕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可此时的徐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像个洋娃娃一样,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还是场上的姜楠最先发现的,他连忙大喊:“喂!徐颖!你怎么了徐颖!”此时,场上的人都发现了躺在地上昏厥的徐颖,姜楠赶紧扔掉球,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徐颖身边,此时一同到来的还有刘建国:姜楠的“三步并作两步”也就是刘建国的一步半。刘建国也是二话不说,抢先一步一把抱起面色惨白的徐颖——她惨淡的脸颊倒凸显出她的樱红的嘴唇,好像是在微微上翘,魅惑地笑着。刘建国抱起徐颖,连忙往医务室跑,姜楠在后面直追:“给我吧,你歇一会儿。”刘建国说:“算了吧,这样你都追不上我,还是我来吧。”说着向姜楠笑了笑:“没事儿,你们家徐颖不沉。”
      球赛也没得看了,围观的人民群众也就渐渐散去了。只有周晴还静静地站在场边,双眼紧紧的闭着——她也感觉有些头晕。周晴的身体一直都是很虚弱的,要不她也不会特意每晚都开假条回家去住。今天晚上,她也没吃饭,早早地就跑来看刘建国他们练球,忙活。今天球场上,来的前三个人是刘建国、姜楠和秦羽,第四个就是周晴。她就一直默默地在场边看着,都没有人发现她。等到比赛开始了,周围的人把她挤来挤去,身材小小的周晴更让人找不着了。这种乱哄哄的环境天生就不适合她,她就开始觉得头部一阵一阵的晕眩疼痛,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人潮把她挤来挤去。她感觉自己就好像置身于一艘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船上,孤身一人的她,又不会摇橹。月亮好像早就被海浪淹没了,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周围是死一般的黑暗。她双眼噙着泪水,发疯似的哭喊着——可现实中,她只是紧闭着双眼,死死地咬着嘴唇,连呼吸都很轻。突然,一切好像安静了,一切都消失了,好像她被海岸冲到了沙滩上,风浪止息了,乌云散去了,太阳出来了。她稳稳地躺在沙滩上,大大的太阳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还是紧闭着双眼,直到她觉得自己稳定下来了,没有危险了,她在慢慢地睁开双眼,球场的人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七七八八的人还在隔壁的场子上打球,也没有人注意她,向她这边看上一眼。
      长时间闭着眼睛,睁开了以后的周晴又感觉刺眼的阳光使她有一丝头晕,缓解了一会儿后,理智告诉她她需要补充一下能量。她脚边,就有一小块巧克力——这正是徐颖没有完全撕开,因为晕倒而脱手的那块。周晴慢慢的坐下,就坐在球场的地上。她捡起了那块巧克力,轻轻的从那个小缝隙撕开,一下放到嘴里——一股强烈而滑腻的苦味瞬间充满了她的口腔,直冲冲的往她的喉咙里钻。
      周晴刚才没有哭,而现在她哭了,就坐在球场的地上,一个人,蜷着身体抱着腿,缩得小小的。
      坐了大概有五分钟,周晴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一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回班上自习去了。
      晚自习的间隙,她把那杯酸奶连同吸管,扔到走廊拐角的那个垃圾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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