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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二十七章 山本视角 ...

  •   经常听人说,青春期是很难熬的一段时间,因为人会感到很迷茫,这是重新认清自我的一段时间。我确信这句话是对的,而且在我身上应了。
      但同时我可以确定,我向狱寺提出交往并不是我一时冲动,而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举动。
      或许旁观者会说我的决定是错误的,拒绝其实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他们会说,当局者迷,你看不清这样做的后果。
      但我想,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后悔我的选择。
      狱寺现在见到我会脸红,会闹他的小别扭,偶尔骂我两句棒球笨蛋。我虽然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到底在哪里改变了,但我能确确实实地感到自己是喜欢他的。至少是我定义的那种“喜欢”的感觉。我也能确确实实地感到他是喜欢我的,而且对此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所以,我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狱寺也是担忧的,担忧我老爸的看法,担忧阿纲的看法,担忧其他伙伴的看法。当然我也很担忧,毕竟我家比他家保守很多。为了这件事我几乎要拒绝他了,但后来想想,就算我喜欢的人是男的又怎么样,老爸总不会强迫我娶妻生子吧。再说,我现在考虑这些都还太早了。
      心底我是知道我不可能会放弃狱寺的。
      他真的很重要。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回到过去后,再过几年阿纲应该就会成为彭格列的首领,而我们说不定也会正式加入这个黑手党。听起来真的很不真实,好像电影里的情节,却就将这样发生在我们身上。几年后的我将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现在不会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
      我在问狱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无论如何都会追随十代目”,说完后过了几秒看了我一眼,补了句“当然你这个棒球笨蛋想干什么我是不会管的,你还是打你的棒球吧”。
      我听出了他这句话里的深意。狱寺并不是很希望我加入黑手党,他一般不会表露出来,但也有说漏嘴的时候。他更希望我过我原来的生活。棒球对我有多重要,我自己是最清楚的,我想未来的我应该不会抛弃棒球吧。
      狱寺听我说完,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垂了下去,喃喃道:“哪有这么简单。不要忘了,我见过十年后的你。”
      我对他笑了:“可是我在十年后不一定会变成你见过的那个样子啊。”
      他没有说话。
      ———
      这几天其实是我一年多来第一次和他成天呆在一起。他的一些小毛病、小动作从来在阿纲面前掩饰得很好,但现在都显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我面前他会更放松,如果是的话那我就又有理由高兴了。
      狱寺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
      当然不是说他想要上蹿下跳。他总想着要干些什么事情,玩炸弹也好、弹钢琴也好、读书也好,至少手里面有些东西。可惜病房里什么都没有,他又是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混蛋要是架钢琴或者一本书就好了,再不济一个笔记本也行啊”。尤其我们也不能一直说话,经常会有好久好久两人都呆坐着,实在会有些无聊。有时候他坐着一动不动,下一秒手指就在被子上弹起来,自己还很陶醉,仿佛能听见音乐响起。每到这时我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因为他的嘴角会有那么一丁点地向上勾起。当然他一注意到就会红着脸一拳挥过来。嘛,我也是个坐不住的人,所以算是同病相怜吧。
      狱寺习惯很晚才睡觉。
      这应该是他在意大利的生活造成的习惯,毕竟我能想象他的作息时间肯定稳定不了。但现在是养伤的时候,到了九、十点钟他还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我不管他,自己回病房洗漱,第二天问他几点睡时就听见一个“我这儿没有表我不知道”的心虚回答,明明闹钟就放在桌上的。我就很纳闷,明明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书本什么的,他怎么还是熬夜?问了他好几次,他终于翻了个白眼道:“我想事情。”“想什么事情啊?”我追问。“不关你的事。”“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们在交往诶。”他涨红了脸吼道:“行了我他妈的在研究未来的药材成了吧?谁叫你这个棒球笨蛋把我搞得心烦意乱睡不着觉啊!”
      我凑上去亲了他的脸一口,因为来不及躲开所以鼻子被他打了一拳,但觉得还是值了。
      狱寺不是很喜欢吃早饭。
      要不是我一早就过去,看着他吃,他应该会把餐盘原封不动地方放在那里。从小老爸就总对我说,不吃早饭一天的精神会不好,所以不管时间多么紧我都会坐下来吧早餐吃完。狱寺倒好,看早餐的眼神好像早餐欠了他的钱一样。为了让他改掉这个坏习惯,我每天和他一起吃,半威胁式地要他把盘子里的东西吃掉。
      “我几乎不吃早饭不也好好的吗。”狱寺一撇嘴。“所以说你已经习惯不健康的生活了嘛。”我笑道,然后躲过了他挥过来的拳头。
      狱寺也不是很喜欢喝牛奶。
      我看他早上从来不喝小春她们准备的牛奶,每次都推给我让我替他喝掉。我是把牛奶当水喝的人,一连三天都不由分说地答应了。但后来觉得,他这样不好,天天不补钙可不行,会长不高的。
      对他说了之后,他瞪了我一眼道:“你咒我啊?再说,我可不想长成你这样的傻大个。我看你好像又长个儿了吧?”他说得明显是反话,外国人大多比日本人高,狱寺怎么可能连一米八都不想长到?
      我自己又长高了些我倒是知道,现在说不定有一米八了。
      于是我逼着他喝了杯牛奶,换来他无数记杀气腾腾的眼刀,然后就被他赶了出去。当然我其实是半自愿出去的,偶尔气气他也蛮好玩的。

      身上的伤逐渐好转,现在活动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每天一早上起来就去充当狱寺的闹钟,再在他房间呆上一天。
      他脸上总带着不情愿的表情,一见我就嘟囔着“你这笨蛋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我心里明白他在关心我,暗暗觉得高兴,但从来没点破过他那种小小的掩饰。
      我们谈论的话题不多,一般是彭格列的事情或者回到过去后想做的事情。前者他说得多,后者都是我在那里讲。大多时候就是在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斗嘴,说不到点子上。称之为斗嘴有些勉强,其实就是我不知为什么惹着他了,然后就见他涨红了脸骂我一句就不理我了。我得好说歹说才解释清楚,或者对他笑一个,他才勉为其难地转过头来。
      其实我还挺享受这样的。
      阿纲在特训,一直见不到他的影,倒是笹川或者小春天天送饭过来,给我们讲些其他人的情况。
      其他人都很努力,我也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好能恢复训练。但这需要时间,狱寺这种急性子恨不得立刻就开始特训。他几乎天天都有意无意地跟我提这事,我知道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完全,所以每次都装作没听出来。
      而且只要一恢复训练,我们就一天见不了几面了吧。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相处方式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样,不过现在是建立在互相的理解之上的。
      唯一没有提起过的,就是关于我们童年的话题。我知道狱寺的童年肯定没好好过,按迪诺先生的话说,他是个私生子,而他母亲也是很早就去世了。他应该和我一样不喜欢被问及过去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想过要去冒犯他。可是那天他突然问起了我妈妈的事情:“山本,你父母是不是离婚了啊。”
      我差点削到了自己的手指,放下苹果和刀,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他立刻补了一句,“我知道这么问有些不礼貌。”
      我不觉笑了,犹豫了一下,摆出了我自认为比较阳光的表情:“没事,我告诉你。”他装出一脸不屑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作为回报……我也告诉你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好了。”我看他的表情,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心说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听他本人再说一遍也是很好的,毕竟我还是在乎他自己的感受。
      “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得癌症去世了,所以,不是离婚。”我微笑着告诉他。
      他愣了愣,“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家里为什么没有照片?一般都会摆放的吧。”
      “会触景生情嘛。老爸也不愿意摆,说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照片都还好好地放在我的柜子里面,不过我好几年没翻出来看过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打算不再深入地讲了,便看着他:“该你了。”

      “我妈妈是在我三岁时被杀害的。”他皱起了眉头,“我在八岁时才得知她是我妈妈,在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我姐虽然试图挽留我但我没有听,而我爸跟本就没管。”说到他父亲的时候,他变得满脸怒气,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迪诺先生说狱寺的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但是也有传言说是谋杀。按狱寺的话来讲,那传言是真的了?而且看他的表情,他父亲和这事情也脱不了干系的样子。
      他家果然好复杂啊。
      我决定快些结束这个不令人愉快的话题,三下两下把苹果削完递给狱寺,又给自己削了一个。“我不饿。”狱寺嫌弃地看着苹果,“刚吃完午饭没多久。”
      “补充维生素对你好。”我努力把气氛变轻松,“如果你不吃,我就切成小块喂你。”说着拿起刀,作势要夺他手中的苹果。
      他红了脸,赶紧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道:“混蛋,滚回你的房间去。”
      “可是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啊。”“那就去我的房间。”
      我们两个对视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败下阵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算了你这种死皮赖脸的家伙我对你也没办法。”
      这种时候的狱寺真的是可爱得不行,皱着眉头红着脸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我也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呢。然而这次我忍着没有凑过去,要不然他就真该生气了。
      “棒球笨蛋。”仿佛是看见了我在想什么,他的脸又红了一层,嘎嘣一下咬下一大口苹果。我也咬了一口,很快房间里就是嚼苹果的声音。
      我看着狱寺努力把苹果噎下去的赌气样子,莫名开始感叹起来:这样子朝夕相处,真好。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也能是这样,那该多好。那样我根本不可能会后悔我现在走出的这一步。
      不管我们的关系如何发展,不管我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狱寺对我都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这点我坚信不会改变。就算我们以后长大了,成熟了,甚至分开了,我想我都会守着他的。
      所以当狱寺过了几天突然问我“山本你不觉得我们像两条平行线么?而且是七个属性里面唯一不可能同时出现的——细雨和暴风雨啊”的时候,我不由得笑了。
      没错,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相交后也只是一瞬的擦肩而过。但是永远并肩走下去的话,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吧。
      这是我轻轻地在心里许下的诺言。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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