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天意昭然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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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安排。”顾思随口敷衍，和小孩说太多浪费口舌，反正这小子自己会猜。
秦运确实猜出了大方向。方才听闻齐王大哥游历山川去的不就是西边吗？要说这里面没猫腻，秦运打死都不信。经此一事，他对永文的阴险程度有了万分清楚的认知，再小、再不经意的事情说不定都是挚友亲手安排下的局，总而言之不能惹就对了。
送走个踌躇满志的秦运，顾思算算日子，秦天也快回来了。
一别两年，勒马前望，秦天内心诸多感慨，面上不显波澜。时光沉淀诸多情绪，最终化为环绕于身的气质。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城门还是那个城门，人还是那个人。秦天骑马在夹道欢呼中进入宁王府，心底的沉重却久久不散。
宁王平定东海凯旋而归，平静许久的京城再起波澜。太子送来的恭贺秦天礼貌受着，各方的祝贺纷至沓来，能有几个真心还真不好说。
“做得不错。”顾思真心夸赞道。秦天不愧是主角，拿个大方案就把沿海一带全治理得服服帖帖。此番有结实功劳加身，在朝堂上隐隐奠定了人望基础。
秦天平稳给人倒茶，不见丝毫欣喜。“你这两年过得还好？”语气也平静得很。
男主性子这么无趣，梁昭意是怎么忍下来的。顾思内心撇嘴，“挺好的。”玩得蛮开心。
“我听说你去年生了场大病，卧床不起，怎么也不传信告知于我。”秦天的声音经过两年愈发沉定，磁性的嗓音便能令人心安。顾思却忍不住打个突，总觉得对方口中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本就不是大事，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都是避过指婚的权宜之计，有什么好说的，眼见秦天还有继续追责的架势，顾思忙转移话题。“你回来，应当已经听闻了齐王之事。”
秦天倒茶的手一顿，旋即自然点头道：“不错。”齐王哥斗不过太子，在他离京时便已料到这点。“还要多谢永文替我照看梁昭意。”一介女流能在家族动荡中保稳自身，且没被许配嫁人，眼前之人必然费过不少心血。
瞧瞧，这一家子也就秦运还有点人情味，知道为家人的离去伤心冲动。秦天怎么说也是在齐王照拂下长大成人的小伙儿，回来之后也只会关心老相好的安危。
顾思没打算告诉秦天齐王未死的事，他现在身份比较复杂。太子以为已经把萧家公子收归帐下，待他态度虽傲慢但也知礼。秦天以为永文在为他谋划登基的事，又是发小，待他挺好。秦运就爽快得很，甩手掌柜，只办事不问理由，还三天两头闯进房搞些有趣的小玩意儿，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齐王未死的事能瞒就瞒，要不事情扎堆凑，脑壳疼。
“只是有一事。”顾思提起话头，“你此番回来风头正盛，受太子和皇上的猜忌，想要在此时迎娶梁昭意，怕是不妥。”梁昭意身上有整个齐王府和梁家曾经的兵权，谁娶她就相当于娶了大越大半的的军权，抢手得很。
秦天叹口气：“我也正是为此事烦忧，这才来寻你。”他在京城最惦记的两件事，一个是萧永文的安危，另一个便是有情人的约定。原想着出人头地后怎么也有能力娶心爱的姑娘过门，却没想世事难料，两人之间总隔山隔海。
“你也不用太头疼。会阻止你娶梁家姑娘的也只有一个人。”顾思宽慰道。
秦天会意。“太子。”皇上对他不会有过多忌惮，但太子对此极为敏感。太子绝不会坐视大越出第二个齐王，所以梁昭意要么一直不嫁，要么就得嫁个没权没势没根基的外人。
“放心吧，时机差不多成熟，太子近来动作频繁，不出多久便会露出破绽。”在秦运的不懈努力下，太子已经和汴国搭上线。早已视大越为囊中物的太子私下里筹谋着得到汴国的支持，暗中书信通得越来越频繁。不怕他搞事，就怕他不搞事，顾思这边证据收集得欢实，只等一个契机就可动手。
秦运也是心大，坑起二哥来毫不手软。要不怎么说纯白的人切开都是黑的。之前有多天真无邪，现在坑起人来就有多顺手。顾思没想到秦运骗人骗得这么手到擒来，提起时被秦运翻个白眼。“我这是为二哥好，要不你以为二哥能活几年？被我骗骗他说不定还能长命百岁呢。”顾思沉默，对此事不予置评。
反正皇家的小孩儿都有傲气，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顾思对纠正错误三观没兴趣，目的达成就行——他这三观好像也很成问题。
秦天不知道顾思的思路居然跑这么远，只是单纯享受着悠闲同友人坐在亭子里喝茶的时光，他对萧永文放心，偶尔想起来会问问：“地霖阁怎么样了？”
“同天青楼合并，转入地下。”目前由萧长宇和萧天依兄妹俩带着，在西境陪齐王和丹凤公主演戏。
丹凤公主性子活泼，对外界充满好奇。齐王经历过大起大落，化身侠客妄断行走江湖。萧家兄妹给他俩设计了个英雄救美的初遇，风雪山庄铤而走险，毅然决然扮演反派角色。目前妄断和丹凤两人还在逃亡路上。
从萧长宇寄来的飞鸽传书来看，兄妹俩都玩得很愉快。顾思不由反思，当年在萧家后院里这俩兄妹到底是有多压抑，才会导致现在这么兴奋到处蹦跶的局面。
和秦天在一起时常常陷入沉默，但这沉默并不尴尬，顾思很享受难得的沉默，能让他思索很多事情。“永文，我想听你吹笛。”这日，秦天难得主动提要求。
顾思看他一眼：“我给你的笛子还留着吗？”
秦天摇摇头，那笛子被他攥得多，笛身有些损伤，他不想拿出来被好友数落。多少次听惊涛拍岸，梦回故乡，秦天都会隐隐听得悠扬的笛声，凭着浓烈的怀念才能在举目无亲的恶劣环境中坚持下去。
待梦寐以求的笛声再度响起，秦天内心的石头落地。也唯有当笛声响起，他才真正觉得自己回到了京城，回到了……家。
只可惜，就算是在家中，也永远不得平静，反而要更费心地谋划。秦天私下里和梁昭意见过面，小别剩新婚，满腔爱意更浓。催促着顾思加快扳倒太子的步伐。
太子根基深厚，在朝堂颇有威望。秦天下海的两年里，顾思在天子面前刷过不少次脸，得到一些零星的信任。暗地的伏笔、证据多多少少都收集了些。再加上有秦运在，还诬造了太子和汴国互通有无的书信。
秦天想扳倒太子，而这边太子也在紧锣密鼓想架空秦天。
东海之行令秦天得到蜕变，往日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现在反而成了执掌一方局面的领头人。太子心里不舒服。这才刚弄走齐王，怎么又来一个宁王，还让不让人消停。
秦天和太子明争暗斗，不断暗示顾思可以对太子动手。只是一贯都嫌弃自己行事优柔寡断的人，此次却出奇地迟缓，半响不见动静。问起来，也只得到“时机尚未成熟，静待方可”的答复。
萧永文到底在等什么？秦天问不出来，也只能耐心等候。好在他一贯有耐心，梁昭意也极为体贴，在多方面给他支持，从未抱怨过分毫。
偶尔梁昭意会试探性地向他问起萧永文的事，态度微妙，秦天回答说那是他的挚友。一两次之后，秦天琢磨着安排两人私下见上一面，正式认识看看。
“还没结婚就见大嫂啊。”顾思懒得见，梁昭意是重生来的人，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他从中作梗，早已和“上辈子”的事相去甚远，女主又不笨，肯定能琢磨出除了重生的蝴蝶效应，还有萧永文这个变数的事。
秦天挑眉：“你不喜欢她？”也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你喜欢不就行了。”顾思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忙着呢，没空吃狗粮。
通过锲而不舍的远程调配，再加上黑刀、风雪山庄等江湖人士的大力支持，配合萧长依妹子的鼎力支持，终于，顾思等到了想要的契机。
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的苗国向大越派出使臣，想要和大越结亲。
顾思长出一口气，真是不容易。从丹凤公主入手，令丹凤公主对中原文化产生浓烈兴趣，顺带同化身妄断的齐王产生超革命友谊。这算是开头。随后令丹凤公主被抓回苗国，传播“中原真好”的思想，并对关在后院的丹凤散播妄断是大越王子的过时消息。
丹凤公主十分受宠，苗国的王也能审时度势，在各方势力的推动下，总算往大越派出了求亲团。要联姻的，当然就是掌上明珠的丹凤公主。
大越的皇上自然欢迎之至，联姻嘛，多多益善。苗国虽然实力弱，但地处群山峻岭，易守难攻，又懂各种稀奇古怪的术法、蛊虫，很是难缠。可苗国同样盛产草药和蔬果，若是能通过和平渠道搞定贸易，增加交流，对目前的大越而言是件好事。
顾思的计划一向很不错，目前为止也没出过什么毛病。就等使团入京暗中做做手脚时，忽而听见有人匆忙闯入，焦急地敲门。放进来一看，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小表哥。
“长宇哥，你怎么回了京？”不是跟着妄断吗？
萧长宇径直下跪领错，“属下办事不利，令齐王发现踪迹，探查到我们的目的。现在……”萧长宇一咬牙，道：“齐王给我们留书一封，随后将求亲团中的丹凤公主拐跑了。”
顾思：……
大老哥，你年纪也不小了，玩什么私奔？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天意昭然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