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倒V结束 ...
-
在夏月捏碎第十七片无辜树叶的时候，戴着老爷帽的主教姗姗来迟。还没打招呼，主教一双眼就落在封印中央僵死状态的秦仁身上，绕着圈仔细打量。
“老头子，你和我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夏月极不耐烦。
主教口中称赞妙啊，闻声抬头笑得眼睛拉成细线：“你知道这个法阵吗？”他手指地面在阳光下莹莹泛淡光的图案，这个图案同时出现在匕首和秦仁的眉心。
要知道还找你？夏月翻个白眼。“我只知道这法阵杀不死秦仁。”
主教连连摇头：“这么强的燃料，杀死多可惜。”年轻人就是不懂循环利用。
“燃料？”
主教解释道，两个世界共有十二道传送门，然而互相的传送点不能稳定，是导致双方世界各自出现偷渡者的最大原因。
“你哥哥脑袋瓜比你聪明，个把月前通过我向教廷提交过一份《关于改善结界门的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上头确定了这份报告论点清晰，论据合理，批准了实验。”
……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的教廷都这么与时俱进吗？还搞什么论文研究。夏月从混乱的语言中提取到重点：“所以这个法阵是和结界门相关的？”
“对。你哥哥认为结界门之所以不稳固，每隔十年还会集体罢工，根源问题还是在能源和燃料上。结界门从两方世界随即抽取能源维持自身存在，这不规律的饥一顿饱一顿的自主吃饭行为，当然比不过规划好的食谱。”
主教看秦仁的眼神，夏月立刻有了新的解读，“敢情你们把秦仁当食物了？”这他妈玩笑开得真大。
“生物能源也是能源的一种嘛。现在的小孩子思维就是局限。你啊，也别总窝在阴影打打杀杀的，有事没事学学你哥，多读书才是正道理。”
夏月目瞪口呆，半响气得说不出话。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被一个教廷的神棍教训要多读书？
主教也不在乎夏月的脸色到底变了多少重，保持笑眯眯的表情确认完法阵，退开些距离。“实验完成得不错，可以向上汇报了。”
“等等。”难得有个能解答疑惑的，就算态度不好夏月也认了。“那秦仁呢？就一直封在里面？”
“对啊。”主教眨巴眨巴眼，瞧见夏月那一副复杂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孩子，记住，这个世界总是有牺牲的。不要把多余的同情心献给仇人。”
你他妈真的是那个信奉打完左脸递上右脸教义的神父吗？假的吧！入职考核作弊过的吧！谁会想把吸血鬼疯子放出来啊！只是这样一来，杀死秦仁……
“你杀他做什么？”被追问到脸上的顾思刷着牙，口齿依旧清晰：“让他为稳定两界和平交流发展做出贡献不好吗？”
“什么？”后面那一大长串听得夏月脑壳疼。
“老头是不是告诉你之前有十二个结界门？除了这十二个门其实还有不少偷渡点。比如我们……的夜林。”吐掉水漱漱口，“就有过一个。”
夏月不知道为什么会提起这个，满腔想算账的怒火神奇地渐渐平息，小学生样乖乖在沙发坐好，努力听，尽全力理解。
“现在实验成功，那十二个结界门全废了，传送之力都集中在这新开的第十三个结界门，也就是你钉的法阵上。”顾思一边套西装一边说：“合而为一，两个世界零散的传送点全都聚在那儿，就不会存在偷渡现象。两边的实力想交流，就只能通过那一个门，来回经过些什么生物也都能留作备案。”
夏月皱起眉，“那岂不是……”很不自由。
“很安全。”顾思打断道：“会很安全。有准备的接触和交流就不会造成太多的误会和悲剧。到时候两方的人想融合就循序渐进搞融合，想分开就彻底毁掉传送阵。”
两个世界的交流和融合这种问题夏月搞不明白，他直觉这是很重大的事，对整个人类，对整个异族而言，都是极为动荡、震撼的变化。但他只关心一件事：“那秦仁呢？”
“秦仁是新传送阵的阵眼，城郊公园已经被教廷买下来，准备联合政府一起改建为交流所。那帮人还是没办法彻底放手异能和超能力这种助力，估计就没想过毁掉传送阵，断绝两个世界联系的事。”顾思拎起公文包，出门前交代：“下午两点去找何向云，带何向云和任文玉去教廷找主教。”
“啊？”夏月跟不上顾思的思路。
“任文玉弟弟昨天从休眠进入活动期，得送回龙谷去修养，正好测试传送阵的稳定性。你跟着去长长见识。”门一关，走人。
夏月呆愣半天，“哈？”等等，到最后也没回答秦仁的问题也就算了，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他喵拎着公文包是打算去上班吗！大仇新报你他妈第三天就跑去上班？上你妹夫！
顾思还真是去上班的，之前忙着布置这个，改良那个，何式集团的班都让夏月代劳，也不知道那小子把“夏舟”的形象败坏成什么样子。好在实习期三个月，他还有机会力挽狂澜，坚持把这份岗位留下。
前顶头上司被他扔进阵眼当燃料熬了，想要日后过吃得起火锅的日子，一份正经工作是必不可少的。何氏集团工资大方，福利不错，顾思没打算辞职。
“小舟啊，上班呢。”经过值班室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嗓音，何荣拉开玻璃露出毛茸茸的金发。“好好干，干得好我让二哥给你升职。开后门我最擅长了。”
“谢谢何姐。”顾思扬手出门。
何荣看着大大咧咧，在意外的地方却又细心得很。对不该涉及的部分，从来不会多问。她知道自家大哥捣鼓的事情超出常理，知道402的小秦不知所踪，知道401的佳怡失魂落魄过好一阵。但不该问的事情她不会插手，只会在见面时献上懒洋洋却又真诚的笑。
过日子嘛，开心每一天才最重要。
送走任文玉的时候，程佳怡也在场。红龙幼崽安静窝在小萝莉怀里，手掌贴上能感受到呼吸的起伏。
“你还怪我吗？”程佳怡问。
任文玉不和人类说话，她转头问在一旁和魔方较劲的夏月：“舟哥哥不来吗？”
提起这个就气，夏月磨牙：“他说他还要上班，来不了。”看任文玉明显的失落，夏月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就这么听那个混账的话？”夏舟给小萝莉灌了什么迷魂汤？
“舟哥哥很好的，不是混账。”任文玉动作轻柔地给怀中的幼崽理顺呼吸频度，“是他告诉我，报仇不是最终目的，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才是重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夏月觉得自己的哥哥是假的，可能是正经通过教廷十级神员资格证考核的卧底。
“他说仇恨就像黑雾，将生活的宽度与广度遮掩起来，只留复仇对象做黑暗中唯一的光。仇恨固然会驱使身体抓住那缕光束，毁灭它。但当黑雾散去的同时，也意味着丧失了自己的全部。”任文玉看到夏月的表情笑起来：“我当时也和你一样，不理解舟哥哥的话。后来舟哥哥告诉我，他有办法救弟弟，但是要听他的话。所以我就听他的话啦。”
……敢情你也不懂，就只是被利用而已。
不过，夏月看向任文玉，小萝莉身上暴虐的气息消散殆尽，只剩对未来的无限期冀。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任文玉身上有毁灭一切的气息，她需要发泄暴虐，夏舟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和秦仁痛快打了一架。任文玉有心结，夏舟就给她看程家姐弟的手足无措，无论原谅与否，最终都算有过交代——据说要令弟弟复苏需取用罪魁祸首的鲜血做引，需求量还不小，为此程明志现在还昏迷在床，程佳怡也是想送送对方才撑着一口气勉强而已。
龙谷在上次红龙混战中被毁，目前几个隐居和在外行走的独龙接连回谷建设中，任文玉回去后就算年龄小，还混血，也能帮自己和昏睡中的弟弟捞个重职。
哥哥，对一个外人，还真好。夏月自己都不知道在嗤笑些什么，心情就像掌心的魔方，怎么也转不回相同的色块。
何向云抽口烟，黑眼圈浓得像烟熏妆，摁灭烟头赶人：“行了，别祸害了。不知道最近事情多吗？老子忙得焦头烂额，你要闲着就去监视法阵，瞧瞧阵眼醒没。”
秦仁醒没？醒不醒对大局又能有什么影响。
夏月蹲在树干，完美隐匿在月光投射的阴影下，夜行族是黑暗的宠儿，悄无声息的隐藏所有气息，没有人能察觉到他。
当月光终于投射到晶亮的匕首时，处在阵眼的吸血鬼缓缓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眸透出浓郁的痛苦，夏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小时，观察那张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向痛苦，最终定格为死死的皱眉，忽然就叹了口气。
见见吧。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倒V结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