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解不开的结》浅栈轨寅

39、故事里的故事1

　　《七十七》
　　已经研二的的顾诺已经没有太多课程，加之雅西的原因，似乎顾诺已经成为投入社会的试验品。只是完全不会得出大众性需求的结果。
　　曾经随性的诺白自从恋爱后变成了懒人诺白，这是青藤给的定位。作为每月两更的出刊，都必须青藤定时催，小孩子才会拖拖拉拉交稿件。
　　“躲回学校就不用交稿子了么？”韩青藤看着台历炸毛。
　　“天太冷了，思维跟不上。”
　　“明天晚上六点，我邮箱要是没有结果，萧梓言就结果了。”青藤已经不知道什么还可以拿来炸毛……
　　“哦”其实小诺知道什么都不会，只是对方拿他没办法在语无伦次罢了。
　　并不是顾诺懒，只是过着如今舒适的生活，顾诺已经想不起来和穆白林的故事了…又或者说，是不愿意想起来……
　　窝在沙发角落听电视的小诺揉揉太阳穴，天气真的好冷，都不想思考了……
　　一不小心那部被自己最终没有放弃的小说就连载了一年多，不过是二十多章的内容，已经算是折磨的顾诺不止一次悔恨当初的决定。为什么偏偏在阳光下享受刺骨呢，这不是自作孽么？
　　裹着薄被，将空调温度调高一度，像个软体动物一样挪到电脑前。点开那个已经有半个月没碰过的文件夹，真是揪心。
　　秉承着对专业认真负责的态度，顾诺在以诺白身份写《荼毒·留白》的时候完全不会因为萧梓言会看而改变引述的真实性。就好比曾经写的笔触也不受顾承监视的影响一般。这样的专业坚定是顾诺一直固守的。
　　文件夹里躺着的章节依次排序，也是依次加深着剧情的发展，并且目前是走向了一个转折点，甜蜜过后是苦涩，爱与痛总相伴。
　　这一章其实早已经有思路，也知道怎么写，带着侥幸心理的逃避，以为时间还有就可以不用让自己沉浸其中一般。真真假假，虚实结合，也是害怕着无法面对的过去与现下……
　　“那段时间，我才明白什么是患得患失。他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被父亲软禁，皮鞭的抽打，棍棒的敲击，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疼痛。
　　我一直被保护的太好，我确实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我此刻才感到什么是疼痛，却完全不能感受到他的肌肤之感。
　　很痛吧。
　　我没有看见那一道道的伤口，他不让我看见。他告诉我要乖，不要看。我太听话了，我真的听了他的话，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很久没有碰过我，我知道，他不想裸露出他的痛，他怕我看见。在他看来，我的安好就是他的良药。
　　我很乖，我希望他看见我的笑。

　　…… ……

　　…… ……”
　　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停下来，满眼金莹在敲击声中伴随着滴落。
　　对于同志来说，还有什么比面对亲人的出柜还要刀山火海呢？
　　顾诺还是想起来了，当年穆白林出柜的日子。那个因为自己而被出轨的男人，为了自己不受到一丝的伤害而选择全部承担着疼痛，只是因为爱自己……
　　当初如果不是穆白林，或许自己真的会直面一次穆爸爸，结果会是什么样，至少当初肯定会不堪入目。
　　“不要理不要想，自己好好去上课，我会处理。”这是当初穆白林有些霸道的对自己说的话，简单直白甚至就像在说家长里短，可只有顾诺自己知道，这是穆白林霸道的爱和担忧。
　　想着说话时的那张脸，双眼溢出的感情，已经模糊了双眼的顾诺感觉胃又开始疼痛。此刻的他，好想问问那个谁：“你还过得好么”。

　　《七十八》
　　依旧裹着薄被，接了一杯热水，暖流进入胃部的时候，身体微微抽离了故事。带着余韵的情绪，小诺拿起手机给萧梓言发了一条信息。
　　“我想你了。”
　　萧梓言的回信很快，算是秒回。
　　“我一会儿过来。”
　　看着信息的顾诺笑了，好像这句话比起思念还要有力量。不是说，陪伴比起什么都要有力么。
　　萧梓言赶到学校公寓的时候，小诺已经完成了这一期的新更。有些胃疼在窝在沙发上等梓言。
　　“怎么了？”小孩子突然的乖顺总是带着一些隐晦的情绪，想想木木白禾两年多，而今又是一年多的时光，这也算萧梓言用四年多来对小诺的了解总结之一吧。
　　“言，你出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挨打了么？”小诺带着满眼的疼痛靠着坐在身边的男人。
　　“嗯，挨了。”男人在小孩子一开口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好像《荼毒·留白》是发展到这里了。
　　“挨了，所以在我们都还不能理解彼此的时候，我们都选择了独立的生活。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走向理解的过程中，但我理解，不能责怪不被理解的残忍。其实，出柜，换一个视角或许就是将他们关进柜里。疼痛并不是一个人在承担，我们有，他们也有，理解还是慢慢长路。我想，我们其实都在努力。”梓言淡淡的说着，希望这些话小诺能听进去，能明白。
　　小诺没有立刻回话，直勾勾的看着身边语气平淡眼神柔和的梓言，他一直知道男人是温柔的。可是此刻这样的表达，几乎直触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位置。
　　这就是自己的爱人。
　　“嗯，还痛么？”有些眼迷离思维模糊的小诺潜意识里想着挨打的伤痕，询问着。
　　“乖，不痛了，现在有你，一切都好。”梓言看着眼角带着泪痕的小诺，紧紧将人抱进怀里。
　　小诺没有看见过穆白林的伤痕，也没有看见过萧梓言的伤痕，却都看见了这两人眼眸里的爱与担忧。他曾用听话的伪装来面对穆白林的疼痛，一直以为这是对穆白林来说是最好的，因为穆白林曾是这么说的。可如今靠在萧梓言的怀里，小诺不打算在这样听话顺从，比起穆白林当初的青涩，此刻已经成熟的梓言完全拥有了理解的良好心态，但是即便是这样，顾诺也打算用主动的力量来陪伴这个还走在努力中的男人。
　　“我会一直陪着你，萧梓言，我承诺。”认真的语气，让人快忘记这本是一个温顺的小绵羊。
　　“嗯。”
　　萧梓言是个情话的高手，当面对这样直白干净的表白时，脸上泛起了微红，他可以肯定，这个少年如此的爱自己。
　　软绵的唇再次相贴，没有霸道的主动力，没有攻击性的舌，只是一个恰到好处的相贴，回应着刚刚认真的承诺。
　　被吻着的顾诺，思绪飘飞的坚定着，故事终究是故事，而自己能做的，唯有此刻的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