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漠风

4、关于夜的回忆

　　凌再次来到宇智波一族的墓前，发现了鼬，他正跪在墓前。
　　“孩儿不孝，没能救得了你们，而夜也跌落山崖尸首无存。鼬无脸见列祖列宗。对不起。”
　　凌径直往前走，不顾他看自己的眼神。
　　凌跪下，朝先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坚决地说——
　　“我一定会复仇，还众人公道，还佐助自由，还鼬清白！”
　　“你是谁？”他问凌。
　　凌站起来，猛地揪住鼬的衣领，“为什么要当代罪羔羊？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
　　他被凌吼得呆掉了，许久才回神问：“你怎么知道？”
　　凌用力推开他，这两兄弟素来极易让她大动肝火，“因为，是我亲眼所见。”
　　“鼬，看见他，告诉他，他要的我都有，有本事冲我来。若敢动佐助一根汗毛，我剥了他的皮！还有，他是我的猎物，你不准动手。他加在我身上的我会加倍偿还！”
　　今天，是五年来凌最不冷静的一天。

　　自白一〈佐助〉
　　凌很像夜姐，我不得不承认。
　　我一直拒绝别人的接触，除了樱。樱的拥抱会让我恢复理智。但凌，这个首次见面的女子，躺在她的怀里真的很舒坦，很温暖，有一种亲人的感觉。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何一直袒护着鼬那个灭绝人性不可饶恕的家伙。当她再一次阻挠我和鼬的决斗时，我终于忍不住质问她，“为什么你总是护着他，护着这个没有人性的混蛋？他杀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毁了宇智波一族！他应该遭受天谴！”
　　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凌的神色完全变了，她扬起手似乎准备给我一个耳光，可她迟迟下不了手。我分明看到，她眼中含着泪。
　　最后她落寞忧伤而又无奈地说：“鼬，说出真相或立即离开，你自己选。我不想你们兄弟俩做无畏的厮杀让亲者痛仇者快。”
　　很无厘头的一句话，什么真相，什么亲者，什么仇者。我只道，鼬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鼬似乎被什么触到一样，刚才的斗志昂扬与不屑立即烟消云散，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忧伤。
　　“凌……”他欲言又止，“好，我走。”
　　我们都很诧异。要知道，作为天才中的天才的鼬是怎样的心高气傲，从未向任何人低头，而在凌的面前却如斗败的公鸡，这是怎么回事？
　　鼬走后，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佐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永远是值得你尊重的哥哥。记住，有时候亲眼所见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她仰头望天，又在说我不能理解的话，“至于事实，我希望他能亲口告诉你。”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就是尸首无存的夜姐？当年的事难道另有隐情？
　　“凌，笑一个给我看。”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卡卡西老师，说了一句我永远忘不了的话——
　　“我，已经忘了怎样去笑。”
　　我倒吸一口冷气。她，不是夜姐。夜姐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笑？但她到底是什么人，与宇智波一族又有什么瓜葛？
　　我想问她，可卡卡西老师却示意我不要再问。尽管他和我一样迷惑不解。
　　“卡卡西老师，难道你不想知道夜姐的下落？”私底下我问他。
　　“她是我亲眼看见掉下崖的。”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她的尸首。或许她在临死前遇上了凌，告诉了凌一切，然后凌来到木叶。”
　　“佐助，或许真如你所说，但凌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夜是所有人心中的痛，不要再提。”
　　真的不要再提吗？你真的忘得了她？我看着卡卡西老师，无言。

　　自白二〈鼬〉
　　夜的死，我不能推卸责任。
　　我居然没有意识到，他的目标不是别的，而是夜！当夜被打落山崖，如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我的视野时，我看见他笑了，得意地笑了：那个女孩，是我最大的障碍，既然不可以得到，那我就毁了她！
　　佐助赶到时，质问我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我无言。我能推卸责任吗？不能！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的话，如果我早到一刻的话，夜就不会死，也不会尸骨无存。换句话来说，夜是因为我的无能而死的，枉我被称为天才！
　　对于夜的死，我又不可推卸的责任，能让佐助知道是谁干的吗？不能！他还太弱，他只会不顾一切的去跟他拼命，只会是以卵击石。宇智波一族，不能够再失去一个佐助！为了让他变强，我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等他有足够强的力量时再告诉他一切。对不起，弟弟，哥哥只是想保护你。
　　凌，真的很像夜，却又非常不像。
　　我永远记得那头美丽的黑发。宇智波一族血继限界继承最好的人都是黑发。母亲说夜的头发最美，因为她的血继限界继承最好。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平日里如夜空一般，看着她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但当她动用写轮眼的时候，却是无与伦比的火红，如鲜血般的火色。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孩，且对忍术没有什么兴趣，她的忍术绝不在我之下。要知道，她是那样善良又是如此聪慧，我要三个月才能学会的东西，她只需三天。甚至，只要别人示范一次她就能很熟练地掌握。她是宇智波家同辈人中第一个开启写轮眼的人。
　　凌，那个冰一般的女子，银发、银眸，举止言行中有一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与冷傲。她怎么会是温婉如水的夜？
　　夜，在五年前就死了，是我亲眼见到的，是我间接害死的，我无法原谅自己。
　　“为什么要自己承受一切？根本不管你的事。”凌冷冷地问我。
　　“你怎么知道？”
　　“我是真正的目击者，从开头到结尾。”她仍旧面无表情。
　　“我不能原谅自己。”
　　“我会还宇智波一族公道，还你清白，还佐助自由。”她的神情十分认真。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发现自己有些颤抖。
　　“一个不该活过来的复仇者。”她看着我，冷色的双眸中带着疼痛，“鼬，当一切结束后，好好照顾佐助，告诉他一切。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才瞒着他。但是，永远生活在对自己最亲的人的仇恨里是一件异常痛苦的事。宇智波一族的兴旺，就靠你们了。”
　　“凌！”我企图唤住她，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的视野范围，我根本追不上她的速度。
　　假如她是夜，为何她的相貌会有如此大的根本性转变，为何连卡卡西都没认出她，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假如她不是夜，她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为何为宇智波一族做怎么多，为何提到宇智波的时候会如此激动？
　　……
　　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

　　自白三〈卡卡西〉
　　凌，眉眼间很像夜，那个美丽善良而又温婉的女子。当年要不是我亲眼看见夜从崖上跌入海中，我也会认为凌就是夜。
　　可是，凌与夜又有着太多的差别。夜继承了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凌却有着一身冰冷的气息，她说她从冰凌绝境回来。夜是有着一头黑发的阳光少女，凌却是银色的头发，冰色的双眸，不是恶魔却让人不由止步。夜的脸上永远有着温和的笑容，可凌，从未见过她笑。她太静了，静得有些可怕。拥有高超的忍术，眉宇之间却很忧伤。十分疼爱佐助却也处处护着鼬……她，整一个谜。
　　夜，已经死了五年，当年我们在海边寻找了十天十夜仍无所获。尸骨无存。我有愧于她。也后悔为何不告诉她我喜欢她，一直以来都是。当她如飘落的蝴蝶在我面前坠下时我彻底的绝望了。我恨鼬，恨他逼死了夜。要不是我的忍术不如他，我早杀了他为夜报仇。我恨自己的无能。
　　我看见凌站在绝忧崖边，当年夜消失的地方。借着月光，我清楚地看到她脸上淌着泪。
　　她为什么哭？难道她也认识夜？
　　看见她哭我的心很痛，她素来是那样坚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冷，一种倔强。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搂住她。她抖了一下，没有拒绝。
　　没有人可以坚强到底，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