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大逃杀》杨笑

18、The Sixteenth Chapter

　　残余人数30人
　　“看来这个游戏的进度很快啊。”藤井把注意力从山丘上移开，刚刚才进行过射击，相信那个人不会这么急着让自己的位置暴露。所以说自己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不用顾虑太多。
　　眯了眯眼睛，藤井刚想起步去别处，却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向后退开一大步。手指在虚空中轻点两下，水树在一瞬间挡在了他的面前，将手中的柯尔特朝藤井甩了出去。
　　藤井接过手 /枪的同时，水树脖子上的项圈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虽然是被操控着身不由己，不过使用了第二次爱丽丝违反游戏规则这点毋庸置疑。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在短暂的“滴，滴”两声后，项圈便停止了倒计时，原本闪烁着的红色灯光也黯淡下去。
　　红色的液体从他头顶滑落，经过眼皮和鼻梁的阻挡散成了倒着的降落伞状。
　　起初只是平面的细流，几秒钟过去，像小型喷泉般的血柱开始源源不断地冒出。
　　一把足有手臂长短的柴刀，在水树挡在藤井面前时劈进了水树的头顶，还在流血的伤口周围布满了裂纹，看来头盖骨是已经碎了。
　　一击毙命。
　　柴刀的刃插进了他的大脑，在被攻击的那一刻就已经杀死了他。
　　因为死亡一瞬间发生的肌肉痉挛，他甚至就那样保持着保护藤井的姿势死去了。
　　“啧，让他逃走了么。”小松胜志漂浮在空中，看着在树林间飞快穿梭的藤井，有些不快。
　　本来的计划是用柴刀砍杀藤井，没想到他居然用水树来做挡箭牌。还能在水树被砍中距离死亡的那几秒内做出反应拿走武器迅速离开，真是可怕的反射神经。
　　那么，也只能好好利用这一次的爱丽丝使用机会，趁胜追击了。这么想着，小松俯下身，向水树的尸体飞去。游戏规则里可没有规定爱丽丝的使用时限是多久，只要一直不降落的话…
　　一边思考，小松的手臂向前伸出，如果现在拔出刀再飞去追藤井，应该还来得及杀了他…
　　“！”
　　就在眨眼间，小松的大脑像被切断了电源般，变得一片漆黑。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看着小松太阳穴上的血洞，趴在瞄准器后的羽多司矢勾了勾嘴角。
　　眼睁睁地看着小松的身体，不，也许称之为尸体更为合适，因为失去了大脑的控制而笔直地向地面坠落——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泥土上，发出脖子断裂清脆的“咔”声。

　　羽多司矢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即使是那一天在射击场被爱丽丝学园邀请(如果被强行带上车算得上邀请的话)的前一刻，他都还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射击而生，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义。百发百中这种事，他也不过认为是上天赋予的一种特殊才能罢了，一种代替他失去的自由的补偿。
　　自小时候开始，扔垃圾百分百的命中率，投篮百分百的命中率，让在国小的他即使成绩平平，也得以在校园中混出了点名气。嘛只是运气一直比较好而已啦，虽然是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的好运。
　　【去参加试试吧，学习不一定有出路，司矢说不定可以在自己擅长的方面闯出成绩呢。】母亲是这样鼓励他的，当他拿着在学校被发到的射击队选拔传单给父母看时。既然母亲这么支持我，那么就去试试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羽多与父母做了最后的告别，加入了射击队，开始全日制住宿生活。因为过于优秀的射击成绩，百发百中从未失误过，他很快就晋级到了国家队的预备队员中，接受着被完全隔绝的艰苦秘密训练。
　　从那一天起，“自由”这个词，便再与他无关。
　　不记得那是哪一天了，也许是因为根本不想回忆起来。
　　那天，射击场大门口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隐隐约约能从攒动的人头中，看见穿着黑色西装一脸严肃的大叔笔直地站在同样黑色的轿车旁。接着，就看见面前的人群骚动，纷纷退后让开了一条道路。而那条道路的终点，就是他。
　　当体型彪悍的大叔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羽多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压迫。因为射击而练就出的稳劲破了功，身体不受控制地慌张起来。完全没有抵抗地，就这样被架上了车。
　　来到爱丽丝学园的那一刻，羽多以为自己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迹。直到他发现，自己实际上只是来到了另一个更加豪华的监狱。被告知是爱丽丝，因为百发百中的实用度，多次参加爱丽丝学园的外出行动。
　　如果要让羽多来总结自己已经走过的人生，除了“悲剧”，他找不出任何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
　　得知被选上参加大逃杀，他居然已经坦然了。经历了太多事情，多这一件又算得了什么，除了去接受，还能怎样呢。
　　在打开背包看见自己武器的那一刻，他差点感动哭。上天终于优待他一回了！□□，精度高，射程远，后坐力小，方便携带，简直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武器！
　　因为长期的射击生涯，羽多对自己的射击命中率有着绝对的信心。不用爱丽丝，命中率也能达到90%以上，借着这点，找好狙击位置后，他就那样放心地趴在那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是被千叶的呼唤声吵醒的，起床气加上千叶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自己面前，羽多不会傻到就这样放过解决敌人的机会。迅速支起上半身，将枪口对准了千叶，第一发竟因为刚醒眼中仍然残留的雾气而打了个偏。不过第二发第三发没有出错，完美地射杀了千叶和竹达。
　　之后又射杀了因为刚杀掉水树而放松警惕的小松。
　　一切进行地太顺利，羽多有些无聊地拆开一袋面包，啃了起来。眼睛却还是紧盯着下方的森林，深怕错过一丝动静。
　　小松的尸体摔落在地，与此同时，一个敏捷的身影跳开。
　　嗯？羽多急急忙忙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了口中。
　　似乎等到大鱼了呢。
　　调转瞄准器。
　　终于到爱丽丝该派用处的时候了。
　　————————
　　在听到流架死讯的那一刻，日向枣感觉像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般，整个人就那样僵在了那里。
　　流架…死了？
　　广播是不会骗人的。那么，流架真的就那么轻易地被杀了？他不想让自己去相信，然而理智强迫他接受了这个现实。
　　没有任何线索和头绪，他无法为流架报仇。这种什么都不了的无力，他还是第一次切切实实地体会到。
　　在千叶他们被射杀时，枣还在靠近沙滩的那一块区域徘徊着。因为是在山丘上所发生的事，太过显眼，他目睹了全过程。之后便听到了流架的死讯。
　　好不容易从噩耗中缓过神来，一股强烈的不安却突然袭遍了他的全身，就像要失去什么重要之物一般的那种不安。直觉告诉他，蜜柑有危险！
　　他了解蜜柑的为人，那个笨蛋总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样的她，如果遇到心怀不轨的人是绝对逃不过的！
　　顺着不安感越来越强的指引，枣一边在心底祈祷她千万不能出事，一边脚下又加快了速度。
　　黑色的影子突然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枣面前的土地上腾起一阵灰尘。在意识到有东西坠落的同时，枣立刻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快速向后跳开一大步。
　　那个人是…小松胜志？
　　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眯眯眼，现在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因为脖子折断了的缘故，头部形成一个异常扭曲的弧度。躯干看起来完整，不过…枣盯着他身下开始逐渐扩散的血泊，估计里面已经全碎了。
　　摔死的？
　　枣皱了皱眉，随即否定了这个猜测。小松的爱丽丝是飞行，掌握不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颈部没有什么伤口，那么也不是因为违反规则而死亡。
　　那么就只有…枣的瞳孔缩了缩，被人在空中杀掉后尸体从高空掉落。视线移到小松太阳穴上的血洞上，深红色的血洞周围还带着被高温灼烧过后的焦黑，验证了枣的猜想。
　　这么说来…射杀小松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在了解到这点后，枣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敌在暗，他在明。现在的形势对他来说太过不利。
　　警惕地左右看着却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这让枣更加的恐慌。与此同时，羽多自信地嘴角上扬闭起一只眼睛，瞄准镜的红心十字早已对准了四处搜寻自己踪迹的日向枣。除掉这个最大的障碍，似乎已经成为了羽多志在必得的事。默默发动爱丽丝，手指弯曲，自然地扣下了扳机。
　　“砰！”物体被打中时发出的闷响声，却让羽多愣住了。
　　怎么会？！
　　他亲眼看着子弹以一种肉眼都不能捕捉的速度向日向飞去，他甚至可以信誓旦旦地保证，那一枪日向绝对躲不过去。但子弹却在到达日向头盖骨的那一刻，硬生生地从他耳边擦了过去。
　　不可能！！！！！
　　羽多瞬间被这一次失误击溃了理智，在射击方面从未败过的他，无法承认。
　　要知道那一枪附加了他的百发百中爱丽丝，再加上这是他在精神力高度集中下的射击。
　　日向枣他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去！！！
　　说的夸张点，即使有几率下一秒地球就会毁灭，打偏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在他——羽多司矢身上！！！
　　那为什么会没打中？？到底为什么？？急切想要探求真相的他，甚至都忘记了作为一个狙击手的本职。手肘因为慌忙支起身子的动作而碰到了□□，金属独有的闪光猛地闯进日向枣的视线中。
　　在那里！
　　短暂的一阵晃眼后，枣便发现了已经完全暴露自己所在地的羽多司矢。几百米开外的山丘的一处断崖上，他正巧与枣对上了眼。
　　糟糕了！
　　羽多下意识地想逃，却在屈起膝盖想要站起来迈步的同时感受到了一股灼热。抬起头，毛线团大小的红色火球直冲他的面门而来。躲不开！！这是身体本能告诉他的唯一信息。火球伴随着“呼”的一声在羽多的脸上四散开来，却没有丝毫被灼烧的痛感。
　　就像被人扔了一团棉花，然而在这团棉花掉落至地面时，却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声。羽多在听到这声异响的同时迅速睁开原本因为已经绝望等死而闭上的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在看到声音的来源时，他却更加绝望到几乎要哭出来，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要睁开眼睛。
　　拳头大小的墨绿色蛋状物，静静地躺在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在那个物体十公分左右的位置上，圆形的拉环仿佛正在宣告他的死亡。
　　羽多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手榴弹！
　　“嘭！！”震得人耳膜发疼的爆炸声顷刻间让大地都摇晃起来，断崖因为这剧烈的震动而产生了一些细密的裂痕，接着，呈树枝状的裂痕迅速向断崖的每一寸土地延伸开来。
　　距离爆炸中心如此之近的羽多，在火光冲起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滚烫的热浪直面席卷而来，在零点几秒内就把羽多整个人都烤成了黑炭。随着巨大的蘑菇云升起，□□的焦糊味被风带到了断崖下这片森林的每个角落。
　　失去了大脑控制的羽多的尸体被爆炸残留的冲击波推倒，磕在地面上时震落了一些不知道该被称为灰烬还是肉末的黑色不明碎屑。
　　“轰！”羽多就像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身下本就已经开裂成龟壳状的断崖再也支撑不住那份重量，轰然坍塌。
　　泥土压弯压断了下方的树枝，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阵烟尘。而羽多的尸体，也被掩埋在了石块沙土之下。
　　日向枣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扯出一个庆幸的笑容，却又带着分苦涩。
　　视线移到透过口袋布料闪出的微光。
　　还真是…被你救了一命啊，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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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前
　　“枣，这个你拿着。”流架抓起枣的手，塞了一片薄薄的金属板。
　　微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
　　“萤新发明的幻象金属板”没有发出任何疑问的声音，流架却看出了枣的疑惑。“等到了目的地就是分别行动了，以你的身体状况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能有个安全保障啊。”
　　多此一举…枣随手将金属板放进了口袋，完全不可能派上用处啊这种东西。
　　“和萤的二人世界啊…有点期待呢。”耳边是流架抑制不住兴奋的声音。萤在学院内是出了名的高冷淡漠，虽然两人确定且公开了恋爱关系，实际上却并没有做过什么情侣间该做的事。想必流架也正打算借这个机会，和萤的关系更进一步。
　　说到底是想支开我啊，枣有些好笑，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没那个兴趣去做电灯泡啊。
　　再说…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旁边隔着一个课桌的位子上，佐仓蜜柑正在哭诉为什么小萤不和她一起坐巴士双人位，然后被今井萤面无表情地用改良版笨蛋枪打中，瘫倒在地上默默流着宽面泪。
　　回头看着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剧本中一脸幸福的流架，枣不禁笑骂一声，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意外总是发生的太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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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羽多瞄准枣的时候开始，被枣随意扔在口袋里的幻象金属板就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
　　根据检测使用者的动作幅度，来判断使用者是否受到生命威胁。在枣左右警惕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他的幻象，只是这个幻象太过贴近于实体，让人无法分辨。
　　羽多其实并没有打偏，只是因为他瞄准的并不是日向枣本人，而是他的幻象。
　　羽多的心理素质还不够高，如果他稍微冷静下来想想后再开一枪，枣就没这么幸运了。那么枣也就没那个机会将手榴弹扔出去，杀死羽多。
　　一定是流架你在保护我吧，枣忽然有点想哭。他将手插进口袋，攥紧了那一片小小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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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是头疼。爱丽丝的一次使用权限已经用掉了啊。”藤井一手握着手 /枪，一手状似苦恼地按揉着太阳穴。
　　好险，刚才的爆炸就发生在他的正前方不远处。
　　要是没有摸清楚方位就盲目逃跑的话，估计自己已经被埋在那堆沙石下了。
　　又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
　　太阳照射在黑色外壳上闪出刺眼的光，扎进了藤井的眼中。
　　“咦…那是…”一支枪静静地躺在还冒着烟尘的沙石旁，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一般。□□！“还真是lucky！！”
　　藤井上前捡起枪仔细看了一番，打开弹夹，还有子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有丝毫损坏，看来幸运女神眷顾我不是一点点啊…”
　　“那么接下来…”藤井将□□放进了背包，双手握住柯尔特“就看看女神会不会引领我靠着它们一直活到最后吧！”

　　死亡人数3人
　　男生8号羽多司矢
　　男生16号水树尚一
　　男生10号小松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