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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没人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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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不但扎过来了,还附送了两句极为难听的骂人话。她是豁出去了,非得要文钧死,心里才能舒坦。
文钧没办法,就只能躲。他躲,白溪追杀,俩人围着谢天鸿兜圈子。
白远枝看到自己女儿的样子,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刀枪剑雨了这么些年,第一次知道丢人是个什么感觉。
“溪儿,你别闹腾了,赶紧停下,回去换身衣裳,拾掇拾掇头发再出来。”白远枝的脸拉得老长。
文钧忙接过他的话,对白溪说:“白将军的话极有道理,白小姐,你应该照着他的话做。放下剪刀,立地成尼姑。你怎么不听话呢,别再追我了。你瞧你爹的脸,都啥样了?拉得至少有六尺长,再长点,我真怕他踩到自己下巴。”
“今天,我非得要了你的贱命,不杀你,我白溪誓不为人。”白溪惹红了眼,一把剪刀被她挥得虎虎生风。
文钧跑得腿快断掉,白溪还在追。他算是明白了,武将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以后,他一定要远离这类女人,非得调戏的话,还是调戏院子里的小丫鬟。
白溪简直不是大家主儿的小姐,分明是一头猛兽。要不是担心一劈腿撕了裤子,文钧就是逃上树,她也能把他抓回来。
锦夏看屋子里的闹剧,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问:“文钧,你怎么得罪白小姐,把她惹成这样?”
文钧蹭的一下,从锦夏和谢天鸿面前的桌子上跳过去,边逃边道,“我也想知道啊。”
白溪梗恼了,“混蛋,我都这么生气了,你居然不知道哪里惹到我!”
一剪刀,又过去了。
文钧哭笑不得,“白将军,您劝劝女儿,饶小人一命。”
白远枝也觉得女儿太过分,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夺下了剪刀,厉声呵斥,“别在客人面前丢人现眼,赶紧回房间去。”
“爹,你知道那个混蛋对我做了什么!”白溪委屈地直跺脚。
“做了什么?”
白溪张了张口,到底没说出来。她总不能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文钧跟她泡了个鸳鸯浴,把她全身看光光。这未免太丢人了,除非她不想再嫁给谢天鸿。
最后,她忍着心中的怒火,哼哼道:“什么都没做。”
这下子,把白远枝气到了,扬起巴掌挥过来,快要打到白溪的时候,看到她脑门上的伤,一时不忍心,收住了手,“胡闹!胡闹!我白家家门不幸,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这么个胡闹的闺女。”
白远枝是个武将,几百年不读书,想半天想不出用什么词儿来形容,生生把一张黑脸憋红了。
“爹,我没胡闹。”白溪不服气,硬是争辩了一句,甚至掐着腰跟白远枝瞪眼,根本不怕眼前的老爹。
瞪了一会儿,白溪回过神来。她现在最讨厌的人不是文钧,是锦夏。她转过头,指着锦夏恶狠狠道:“贱女人,又缠着我的三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溪儿!给我回房间去!”白远枝现在是真怒了,女儿任性刁蛮些,尚且可以容忍,但是,当着三皇子的面辱骂王妃,就是不仅仅是脾气坏,而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溪第一次见自己老爹这么生气,没再顶撞,跺跺脚,便出了房间。
目送她走远后,白远枝替女儿向谢天鸿赔礼道歉,直说是自己惯坏了闺女,出言不逊之处,请他和王妃多多包涵。
“不碍事,我和夏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谢天鸿给白远枝一个面子,没有责怪,一句简单的话,便将此事含糊带过。
白远枝多看了两眼文钧,忍不住问:“这位穿白衣的少年,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锦夏脸有点热,不好意思地说:“他不是公子,是我家的家丁。”
白远枝脸上的表情开始僵了。
他看女儿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猜想,文钧是不是对白溪做了什么过分亲密的事,本想打听一下,如果家门相当,就让文钧家来提亲,把女儿嫁过去算了。结果,文钧是个家丁……
把女儿嫁给家丁,这……不成,绝对不成。
白远枝心里这么想着,脑袋跟着左右晃了晃。
谢天鸿不解,为什么白老将军在听到文钧是个家丁的时候,脸色不好呢,难不成,他觉得,文钧是王府的家丁,他不好意思责怪?
“老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谢天鸿说。
白远枝忙摇摇头,“没有没有。老夫刚才在想,文钧的年龄跟溪儿相仿,要是配成一对,倒是一桩美事。可惜,身份有些……”
老将军真够直接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不怕说多了,惹别人不高兴。
哦,不对,不是别人,是好多人不高兴。
文钧当时就吓得脸煞白。他得缺了几辈子的德,才换来跟白溪做夫妻啊。他忙劝白远枝三思,“老将军,你要是为白小姐好,就千万别这么办。我是个人渣啊,吃喝嫖赌样样不缺,最可耻的是,我还是个陈世美,见一个爱一个。您把白小姐嫁给我,等于是把她推进火坑。我相信您老是个好爹,一定不会做害闺女的事。”
锦夏说:“白小姐出身名门,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婿,文钧是个家丁,配不上白小姐。”
他们越反对,白远枝反而越想促成这门亲事了,“男人不会吃喝嫖赌,算什么男人。身份也不是问题,我替他赎身,从此入赘白家,做白家的上门女婿。以后有机会,多提拔提拔他,最多不过几年,就是一员猛将。至于见一个爱一个,也不是大毛病,成亲有了家室,就会收敛了。年轻人嘛,贪玩点怕什么。想当年,老夫也跟他一样,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后来还不是……”
跟上了年纪的人聊天,千万别跟他扯到想当年,一谈起这个话题,天黑之前是不会停下的。
谢天鸿和锦夏、文钧三人,就在白府里,一直听老将军说当年的事,一说,就说了一整天。到傍晚天黑的时候,白远枝没有说尽兴,又把三人留下用了晚膳,直说到三更天,才意犹未尽地停了口,派人送他们三人回去。
回到云镜居,坐下没多久,锦夏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糟糕,我们忘记跟白溪要东西了。”
文钧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玉佩,放到锦夏手里,“喏,我给你弄来了。”
锦夏仔细查看一遍,惊喜不已,“就是这块玉佩,一点不错。文钧,你厉害啊,快说说,你是怎么弄来的?”
“出卖色相呗,要不然,白溪为什么非要杀了我不可。”文钧说起话来没边,随口就胡诌了一句。
锦夏似信非信,“你都破相了,还有色相可以出卖吗?白溪得多眼瞎,才能被你的色相吸引?”
文钧继续胡诌,“她不也破相了吗,王八看绿豆,一下子就看对眼了。”
“谁是王八?谁是绿豆?”
“……”文钧把自己绕进去了。
锦夏安静下来,替他解下面具。他脸上的血痂颜色更深了,估计再有个三五天,就能脱落。
“还痛不痛?”锦夏问。
文钧挑眉,“你又不能代替我,问这个做什么。”
“你是不是生气了?刚才,我见你不太开心,成心逗你的。”
“跟女人生气?我也太没出息点了吧?”
锦夏大笑。
今天在白府待了一天,她估计大家都饿了,便让小娇去厨房拿些点心,端来吃一点。
小娇一听,是给文钧吃,眨眼就跑去厨房了。
文钧脸上的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小娇对文钧,却是一如既往地用心,看来,她喜欢文钧,不仅仅是因为文钧长得好看。或者,就算曾经这么以为过,现在也已经不是了。
锦夏心里盘算着,文钧娶小娇,肯定比娶白溪强。至少,文钧跟小娇在一起,不会受一点委屈。想到这里,她说:“文钧,你有没有想过娶……”
话刚说了半截,就被文钧拦住了,“打住!我从没想过娶妻,你别操那份闲心。”
不知好歹,打一辈子光棍吧!锦夏撅撅嘴,心里默默哼了一声。
谢天鸿沉默了半天,终于发话,“别闹了,咱们说正事。”
锦夏和文钧静下来,听谢天鸿后面的话。
谢天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认一下,白夫人是不是玉佩的主人,如果是,那她是不是夏的母亲。”
文钧:“等等,锦夏不是紫裳公主的女儿吗?怎么又变了?”
谢天鸿:“我和夏找过紫裳公主,她不认识玉佩。”
文钧恼了,“你大爷的!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俩瞒着我!行,你们就这么办事就好了,本来,我还打算跟你们说白溪的秘密,就冲这事,我不说了。”
他看到白溪肩上的伤疤,像是锐器所伤,不是刀就是剑。按理说,白溪一个大小姐,就算有人跟她打闹,也不可能伤到那种程度。伤疤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锦夏仔细观察文钧的神情,最后下了个判断,“别信文钧,他又在编瞎话骗我们。”
文钧无语……
他过去说了多少谎话?怎么说真话的时候,反倒没人信了。
谢天鸿见文钧不想说,也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跟锦夏商量下一步计划。他们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单独见到白夫人,又不让其他人察觉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