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传》迪斯

42、第十章 真相

　　走到小区楼下，差十分钟六点，还好及时。

　　打开家门向前一看，陈老师、她女儿、她妈妈三人坐在那里，似乎在那等候已久。这三个女人，如同三股力量，这力量又汇合一处猛扑向我，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没办法呀，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同一时刻的吴澜家。

　　吴澜妈妈刚回家，进门一看，家中可谓一片狼藉。杯子摔烂在地，盛满百合花的玻璃花瓶也倒了。地上还有一片倾翻的水果，甚至还有撕烂的抱枕，棉花到处都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入室抢劫了吗？往前一看，只见女儿蹲在墙角哭泣，她连忙跑过去问：“小澜，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有人入室抢劫？你有受伤吗，家里丢了什么东西没！”

　　见她苍白的脸，沉默不语，吴妈又道：“怎么把眼睛都哭肿了，谁欺负你了！”

　　这时吴行长也回家了，见到这情景走到二人身边，又见女儿这模样也惊道：“这是怎么了，这是你的电话。”吴行长说后把电话递给她，她拿起电话就往地上扔去。

　　“好大的火气，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是谁惹你，你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叫李迪斯的家伙！”吴行长斥责道。

　　“就是那个死螃蟹，我要千刀万剐了他！”吴澜吼道。

　　“死螃蟹？这称呼有意思，没听你说过这个人呀，他到底有多坏，你说说看。”吴行长说着又觉得好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李迪斯，死螃蟹？”吴妈也疑惑的坐在一边。

　　吴澜缓口气，道：“这个死螃蟹，我要杀了他，煮了他，吃了他。”

　　“那今天晚上我们去吃螃蟹料理如何？”吴行长道。

　　“我！不！吃！别来烦我！”她说后便上楼，跑进自己房间反锁了门。

　　见女儿跑掉，吴妈道：“看来这段时间她不开心的原因找到了。我们女儿看来真的长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她。她当了十五年的班长，长期练就的强悍性格却不及一螃蟹？”

　　“哈哈哈，有意思！螃蟹哪有那么厉害，是她太笨，感情用事。这种事情，和智商高低无关，和情商有关。她情商太低了，难免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对了，回头你要好好开导一下，多给点情商方面的教育。”吴行长说着又笑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今晚怎么办？”吴妈道。

　　“让她饿一顿吧，明天就好了。你看看这手机，还能不能用。”吴行长灭了烟头，拾起吴澜的手机交给她。

　　她一看，道：“屏都碎成这样，怎么用？”吴行长无奈摊开双手，摇了摇头，便上楼去了书房。吴妈则在客厅做清洁。

　　清洁刚开始做，吴行长在楼上冒个头来对她道：“你一会儿叫个外卖给她，就叫个她最爱吃的汉堡薯条吧。”

　　“我知道了！”吴妈道。

　　此时我和陈家三人正在外面吃饭，我犹若面瘫，目视油锅。为何我表情如此僵硬，因为我们吃的是螃蟹料理。

　　看着一只只小螃蟹完整的被油炸掉了，辣椒浇满全身，漂在锅边，蟹香渐渐，这情景感觉好惨，光看着就够了，我怎吃得下去。见她们吃的油嘴满满，欣喜笑颜，我真是难以理解。我只想吃素盘，喝着粥，直到吃饱。

　　晚饭过后。

　　我们回家了，陈老师让我抱好孩子，自己便去洗澡。

　　我便抱着这孩子坐在沙发上。未满一岁的孩子真是小，为了不让她哭，我摸着她脸，哄着她，逗她开心。

　　这时突然有人偷拍我，我吃惊抬头向前一看，是阿姨，我连忙喊道：“阿姨，别这样！”

　　“没事，给你们爷女俩照个相，感觉挺和谐的。抱好了，我再多照几张。”阿姨笑呵呵道，不停地照。

　　见她这样说，我也只能苦笑配合。

　　等照完后，阿姨便坐到我身边，看起来有话要对我说，我便将孩子交到她手上。

　　她接过孩子，对我道：“听雅茹说你们认识两年多了。”

　　我道：“两年多？啊，两年多不如最近两个月多。”

　　“哦，虽然你比雅茹小几岁，但听她说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很有男子气概，这是真的吗？”她睁大眼睛道。

　　我一丝苦笑，则道：“这个，算是吧，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件男人都会做的事而已。算了，不提也罢。”我看着地面，不知再说什么好。

　　她楞了半会儿，继续说：“什么叫不提也罢，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故事啊。”她倒有些激动与好奇，一直盯着我，让我很不在。

　　还未等我说，孩子哭了。阿姨便抱着孩子回了卧室。

　　我也进了自己那间卧室，反锁了门，倒在了床上。

　　闭眼数秒，想起了一件事，一个人。

　　我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拿出手机打开扣扣，见吴澜在线，给她发去信息：如果迅速，明天你会在朋友圈看到更多照片，不是我干的，希望理解。

　　发完后，我平息了激动，想着明天还要实习，压力又大，整个人瞬间瘫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而在客厅，洗澡完毕的陈老师和她妈妈，看着电视，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睡觉。

　　之后的日子，我打起精神，继续实习。

　　在银行里，几天没见吴澜，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生气着，气着不会再来这里实习，也可能被她爸爸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哎，对于这事，我毫无办法，感觉很对不住她，所以这些日子每当见到吴行长，我都有些内疚的情绪。

　　吴行长，好像很无所谓，一直乐呵呵的鼓励我工作，并没有向我提起吴澜，我也不好问。

　　而这几天，白天工作，晚上回家我又会想一个问题，就是陈老师的孩子。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从未听陈老师说过，可我却很想知道。

　　于是在一天晚上，在阿姨睡后，我把陈老师叫到客厅，向她询问孩子她爹的事。

　　陈老师见我问这事，本想回避，可迟早也要说，隐瞒不是办法。她带着小伤感，吞吐起来：“你，你是真的很在意这孩子她爹是谁吗？”

　　我道：“我并非一定要去了解你的过去，我只是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她便说了起来。

　　说起那事，那还要从两年多以前说起。

　　那时候的她，大学刚毕业，从老家到锦官城求职发展。不久被聘请为我校的实习老师，实习期为一个学期。

　　之后的日子里，因为授课水平有限，学校高层领导并不打算正式聘用她。临近期末，她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校长告诉她可以考虑离开了。陈老师听后很伤心，一直在办公室里哭，哭的校长没有办法，怎么劝都劝不了，便对她做出一些暗示。

　　这些暗示，便成了一段辛酸史。

　　从那以后，两人关系越来越近，经常缠在一起。就这样过了一阵子，校长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婚，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女朋友，陈老师便同意了。

　　两人不久便同居，两个月后陈老师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将这事告诉给校长。校长听后先是激动万分，后又变得急躁不安，心事重重。几次要求她把孩子打了，她却舍不得。到后来，陈老师了解到校长还没离婚，只愿把她当成情人，当她终于明白真相后便与校长大吵起来，两人感情陷入僵局。

　　再到后来，陈老师甚至到校长家里，找到他老婆，一见面两人便大吵起来，校长回家见到这情景，一记耳光送给她，把她赶走。

　　陈老师再三考虑，最终接受了一笔校长给她的安胎费，得到了正式工作合同，以及满三年就提升为研究生导师的许诺。

　　就这样，在沉默不宣中，两人又形同路人，不再有任何来往。

　　在陈老师生孩子的那段时间，校长给她放了长假，一歇就是大半年，这也是为何我有一个学期没见到陈老师的原因。

　　在生完小孩休养结束后，陈老师便回校授课，主要负责学术课题研究，以及大四生考研辅导，为将来成为研究生导师做准备。

　　生了孩子之后，她和校长之关系还是很僵，校长来过她家，看过几次孩子，给了她许多钱。

　　话说到这里，也总算从她口里理清的一切。

　　没想到这个圈子这么复杂，学生、老师、校长之间是这么充满故事。

　　我看着这孩子，还这么小，她爹就不管她了。我便问她之后是否应该给孩子找个爹。她便说在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在网上贴吧发了一个接盘贴，看有没有人愿意孩子当爹。她本以为这不算什么，不过是自己的胡闹。却没想到渐渐引来几十几百甚至上千人的围观，而其中有不少人因见陈老师容貌秀丽

　　，愿意接盘，一番好话说尽，只等打动陈老师。但陈老师却头脑清醒，没被那些人的只言片语所迷惑。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些网络中人远离锦官城，身份不明，说话不知真假，更因为她还对校长还抱有一丝幻想。

　　之后有一次她到校长办公室找他，校长见她又来找自己，明确拒绝了她，告诉她若再纠缠就别再做研究生导师了，陈老师这才彻底死心，选择了放弃。

　　再之后便有了岳不群事件，有了我。

　　见她如此坦诚相待，我思索好一阵，又突然气愤地站起来，想把地板踏碎，却被她拉住。

　　她抱住我，哭泣着，看来通过回忆再次伤到了她的内心。我也只能扶着她背，好言安慰。

　　想想之前我也在校长身上也吃过亏，吃过大亏，被学校开除，费了好大劲才回来。两个命运多舛的人走到一起，真是有缘。

　　不久，阿姨从卧室走了出来，见我俩还在那坐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快去睡觉吧。”

　　我们回复她后，阿姨便去接着睡。

　　阿姨关上门后，陈老师又提起孩子上户口的事情，她希望孩子跟我姓，让我做孩子的父亲，户口也和我在一起。

　　一听她这么说，我有些吃惊。我还没毕业就做父亲这点未免太快了点。而且关键在于这并不是我的孩子啊。我便既没答应也没反对，只能默默不语。她叫我睡觉了，我让她先睡，自己离开家，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