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剑影残心》琉轩

42、41

　　除了红玉，其他人均大吃一惊。
　　尹千觞先开了口："乐兄弟，你这话可有凭据？"
　　"眼下是没什么证据。"乐无异坦荡地承认了，"可经过屠苏娘亲一事，青玉坛弟子在这出现肯定没什么好事。"乐无异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关于疫病有可能是青玉坛传播出来的猜测说了出来。
　　方兰生目瞪口呆，随后立刻反驳："少恭他不可能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想知道呢。"乐无异道，"他若是针对屠苏，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红玉摇头："猜不透。"
　　"往青玉坛一探。"百里屠苏道，"当面问他江南疫病是否与他有关。"
　　方兰生十分纠结。虽然韩休宁的确变成了焦冥，可他还是无法认为欧阳少恭是个恶人。
　　"公子莫急。"红玉出演阻止，"我们不妨先看看那些青玉坛弟子。我跟无异听他们说再过一日就要带那些病人回衡山，到时再动身不迟。"
　　众人觉得有道理，便定下后日启程。
　　瞧着方兰生手足无措的样子，乐无异道："兰生你就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了。"
　　方兰生诧异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
　　乐无异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关于那些染病之人的猜测告知方兰生。
　　"这不可能！"乐无异还没说完方兰生就嚷了起来，"少恭他绝不是这种人！姓乐的你一直怀疑他这个怀疑他那个，现在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来！少恭怎么可能做这些？如果疫病真是他搞出来的，他图什么？"
　　乐无异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屠苏说他看到有人进到你家来，我也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你且看着，今晚要是没人摸进你家里，就是我错怪欧阳少恭。"
　　"看就看，我看你还能胡说八道些什么。"方兰生道。
　　乐无异在方宅中放了不少偃甲，尤其是方如沁住的院子，更是严加防范。
　　方如沁与方姐夫不解，乐无异只道他是为了小心为上，又细细检查方家厨房和众人饮食，发觉没有异样之后，这才作罢。
　　百里屠苏跟着乐无异在方家跑了一天，对于乐无异如此细心十分佩服。
　　"屠苏，今晚可别大意了。"乐无异对百里屠苏道。
　　百里屠苏点点头，他也想看看夜闯方家的到底是不是青玉坛弟子。
　　风晴雪和襄铃也要来帮忙，却被乐无异打发回去："女孩子是要娇养的，你们俩还是早些去睡吧，有我们就够了。"
　　红玉笑道："无异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可惜心有所属了。"
　　乐无异被红玉取笑，脸上有点挂不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后道："红玉姐也去歇着吧。"
　　"不急，姐姐这会儿还不困呢。"
　　方兰生等着看乐无异的好戏，自然不会去睡；尹千觞作为糙汉一枚，自然没有不抓壮丁的道理。
　　尹千觞倒是会做生意："我说乐兄弟，要是今晚青玉坛弟子没来，你可得赔我几坛好酒啊。"
　　乐无异问："十坛够不够？"
　　"够，乐兄弟就是大方。"尹千觞咧嘴一笑。
　　人手布置完毕，只需静待青玉坛弟子上门。
　　天完全黑了，青玉坛弟子没有来；一更过了，方宅中一切如常；二更梆子响过，方如沁夫妇熄灯就寝，方兰生在自家姐姐窗户下面打了个哈欠；三更过后，街道上仍然什么人都没有。方兰生有点熬不住，想要去嘲笑乐无异，不料就在此时听到动静。
　　"人都睡了吧？"
　　"这个时辰正是熟睡的时候。"
　　"别多说，早些做完回去向长老复命。"
　　方兰生一个激灵，人立刻清醒了，左右扭头，却没看到人影。
　　"可恶，又是闪行之术吗？"乐无异暗暗握了握拳，"不过这次可要你们好看！"
　　随着乐无异的动作，埋藏在方宅中的数个偃甲突然炸开，白色的烟雾立刻笼罩了整个方宅，那几名青玉坛弟子的身形立刻暴露在白雾之中，被呛得咳嗽起来。
　　百里屠苏、尹千觞和红玉三人早按照乐无异的指示蒙住口鼻，此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箭一般冲过去。
　　那三名青玉坛弟子衣衫上沾了不少白色粉末，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抓了个正着。
　　尹千觞将三人绑了提到乐无异和方兰生面前，果然是青玉坛弟子。
　　方兰生张口结舌，指着三人说不出话来。
　　那三名弟子认出百里屠苏，全部闭上嘴。
　　"可被我抓个正着。"乐无异道，踢了其中一人一脚，"你们半夜三更跑来方家做什么？"
　　那名弟子呼痛一声，却咬着牙不肯开口。
　　尹千觞从那三名弟子身上搜出大大小小一堆药丸："这些都是什么？"说罢便要打开最大的那个瓶子。
　　三名弟子脸色大变，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不能打开那个！"
　　"哦？为什么不能开？"乐无异拿过那个瓶子，作势要开，"难道这就是疫病的源头？"
　　其中一名弟子瞪大了眼睛："你怎知道……"
　　另一名弟子急忙打断他："师弟，不可与他们废话！"
　　那名弟子自知失言，急忙闭嘴。
　　乐无异冷冷一笑，将那瓶子上面的瓶塞塞紧："明天我们去见欧阳长老，可有好大一份见面礼能送了。"
　　方兰生彻底说不出话来。
　　"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尹千觞伸了个懒腰。
　　红玉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随后打发众人去休息。
　　乐无异照例跟百里屠苏睡同一张床，然而百里屠苏却翻来覆去始终没能入睡，天蒙蒙亮时才略微眯了一会儿。
　　事不宜迟，天亮之后众人便押着三名青玉坛弟子上衡山，要向欧阳少恭讨个说法。
　　众人通过会仙桥来到青玉坛，却发现整个青玉坛十分安静，也没有人来接应。
　　乐无异看向一个方向，突然变了脸色："屠苏你看那边！"
　　百里屠苏顺着乐无异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中大震："焦冥？！"
　　那些在阳光下不断飞舞跳跃着的光点，不是焦冥又是什么？
　　红玉急忙道："我们来晚了，快上上层看看。"
　　众人来到青玉坛上层。这一次他们见到不少人，却都不是青玉坛弟子。那些人呆呆地站在青玉坛各处，面容柔和，却形如木偶。
　　风晴雪捂住嘴："他们……"
　　百里屠苏剑眉紧蹙："全部是焦冥。"
　　"这个人！我在琴川见过！"方兰生指着一人叫道，"那、那不是镇上朱家的大女儿？！青玉坛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定是欧阳少恭搞的鬼！"乐无异咬牙，"必须找到他！"
　　"乐公子这么着急寻找在下，可是有事？"
　　欧阳少恭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百里屠苏连忙转身，就见欧阳少恭悠然踱步而来，在众人面前五步远处停下。
　　方兰生立刻上前一步："少恭，这都是你做的？是你喂他们吃了仙芝漱魂丹？"
　　欧阳少恭淡淡一笑："小兰到我这里来，我就告诉你。"
　　方兰生正要说话，被乐无异和百里屠苏同时伸手按住。
　　乐无异沉声问："欧阳少恭，你在江南散播瘟疫，又把他们做成焦冥，到底有何打算？"
　　欧阳少恭面色毫无变化，仍然带着淡笑："乐公子为何笃定是我做的？你可有证据？"
　　乐无异轻哼一声："我们抓到了人，他们可全都招了。"
　　欧阳少恭笑笑，不以为意，竟是默认了。
　　方兰生见欧阳少恭如此，痛心道："少恭……你究竟是少恭……还是我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
　　欧阳少恭笑道："怎么，小兰认识的欧阳少恭还有两个不成？"
　　襄铃不解："少恭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是变了，而是一直都在欺骗别人！"红玉厉声道。
　　"红玉如此，委实令我伤怀。"欧阳少恭遗憾道，"你曾与百里少侠数说我的不是，我也从未计较，想不到红玉却不领这份情。"
　　"少在这里装蒜。"乐无异愤愤道，"你把这些人弄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欧阳少恭笑道，"自然是取他们的魂魄一用。凡人生老病死、转瞬即逝，活着时已经经历太多苦难，种种追寻，不过是渴鹿逐焰、人心迷妄，皆是镜中花、水中月。倒不如服下这仙芝漱魂丹，形体长存，三魂七魄归于玉横，岂不更加完满？"
　　百里屠苏听到魂魄二字心中大震，乐无异也十分震惊。自己猜到的是一回事，欧阳少恭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你！"
　　"太残忍了……"风晴雪不忍。
　　欧阳少恭听到后转向晴雪："哦？晴雪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不待风晴雪回答，他继续道，"我来告诉你~那是不由分说、不容辩解，只凭'天命'二字，就令人永世不得翻身！我这样，不过物尽其用，又算得了什么？"
　　百里屠苏双拳紧握，此时忍不住出声："仙芝漱魂丹并非只得一颗？！而效用如何，你也早就知道？！"
　　欧阳少恭笑得越发柔和："百里少侠是指你母亲之事？呵呵，这却怪我不好，忍不住同你开了一个小小玩笑。"他顿了顿后道，"少侠心中定然疑惑，其实，她也算我的一位故人了，当初阻我一桩大事，如今这样，仅是回报一二。"
　　百里屠苏喝问："说清楚！什么故人？！"
　　"当真可惜，没能看到你察觉真相时那种痛苦绝望，虽然~很想亲眼见一见，但许多东西如同酿酒，过上一段时日，或许变得更加美味也说不定~"欧阳少恭的笑容十分刺眼，"如何？百里少侠，经过这些日子伤心抑郁，今日再见到如此多的人，与你母亲作伴，是不是~非常有趣呢？还是说……"欧阳少恭轻声问，"你已经亲手把她给烧了？"
　　百里屠苏胸口剧烈起伏，乐无异瞧他状态不对，连忙拉住他的手。
　　"屠苏！"
　　"欧阳少恭！！"百里屠苏直指对方，"我曾经、曾经对你毫无怀疑！！"
　　乐无异叫了起来："屠苏，不能被煞气控制！"
　　欧阳少恭悠然道："得少侠此言，荣幸之至。"
　　百里屠苏被他激得双眼通红："我杀了你！！！"
　　乐无异立刻一把抱住百里屠苏免得他真的冲过去，风晴雪也连忙拉住百里屠苏的手。
　　欧阳少恭凉凉一笑："少侠可要想清楚~是能够先杀死我，还是因为催动煞气先变为疯狂。焚寂之力……哼，本来便是属于我的东西！"欧阳少恭广袖一振，"不过，尚未解封，到底成不了大气……这赤红眼瞳、腾腾黑煞，倒如想象中一般美妙~诸位不用焦急，也不必气恼。很快~你们也会变为焦冥、获得永生，随我去蓬莱建立一个永恒之国。琴川是我回忆之地，那里的人自然也要带上，不然这场疫病岂不白费？"
　　"果然是你做的！"乐无异气愤地道。
　　欧阳少恭不理他："算来算去，还差一个瑾娘，呵呵，已经派人前去接她。"
　　红玉却抓到另一个词："蓬莱……？你……同巽芳公主有什么关系？！"
　　欧阳少恭脸色一变，厉声问："何以知道巽芳？！"
　　红玉不答。
　　欧阳少恭眯起凤眼："不说吗？无妨！留下你们，有的是机会可以慢慢说，我耐心也不差！"
　　欧阳少恭起手振袖，红玉喊了声小心，乐无异放出偃甲，却仍是慢了一步。众人除却尹千觞，全部被欧阳少恭用法术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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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正在玩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