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剑影残心》琉轩

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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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屠苏迅速向声音来源望去。喊他的是个蓝衣白衫、褐发金瞳的白皙青年，不是乐无异又是哪个？
　　"无异？"百里屠苏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惊喜，"你怎会在此？"
　　"我在茶铺子里听说山上闹妖怪，就过来看看。"乐无异一边解释一边走过来，"屠苏你怎么在这儿？"
　　"侠义榜。"
　　"哦。"乐无异了然，看向两个官差，"这两位是？"
　　"……无关之人，不必理会。"百里屠苏冷冷地回答。
　　两个官差赶紧跟乐无异套近乎，不料对方只是客套了几句，又去追着百里屠苏说话。
　　"原来那些家伙是你杀的。"乐无异一边走道，"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百里屠苏简略地将自己在遇到山洞中被关押的琴川诸人，而翻云寨中众匪将活人炼制丹药的情况告知乐无异。
　　"居然有这种人神共愤之事？！"乐无异没想到情势居然如此严重，"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百里屠苏推辞。他看到乐无异身上带着一把剑，但没见他用过，不知对方身手如何。
　　"你放心，绝对不给你帮倒忙。"乐无异拍拍胸脯。
　　百里屠苏见乐无异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摇摇头不再阻拦。
　　两人联手，路上又除掉几个在山寨中转悠的妖化山贼。百里屠苏注意到乐无异的武器是一柄绿色的长剑，形制古朴奇异，也看不出是何材质铸成，但出招剑气凌厉，想来定是神兵无疑。另百里屠苏意外的是乐无异的剑术，一套剑法力道虽略有欠缺，但神兵的锋利完全弥补了这些，乐无异自己的身法也灵动多变，若是与天墉城弟子比试，也绝不会落了下风。
　　两人边打边走，渐渐进入山寨深处。
　　"那个房子挺大嘛，应该就是山寨主厅？"
　　乐无异指指其中一座，说完就向那边走去。百里屠苏对于乐无异自作主张有点不悦，但也明白对方是想要帮自己的忙，连忙跟上。两个官差见百里屠苏冷着脸不敢多言，畏畏缩缩地跟在两人后面。
　　山寨主厅比其他房屋大了不少，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的喧哗之声。乐无异刚想问百里屠苏打算怎么进去，对方已经一脚踹开大门。
　　"喵了个咪，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乐无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主厅之中坐满了山贼，约有二十余个，个个都已妖化，正在主厅中宴饮。坐在主位上的应当是众山贼的头领，因为药力缘故周身筋肉膨胀，体格似乎有常人三个那么大，口中生出獠牙，头顶长角，面目狰狞可怖。
　　百里屠苏略略环视厅内众妖，看向坐在主座上那个块头颇大的首领。
　　"便是你指使他们以活人炼药？"百里屠苏问。
　　众妖见百里屠苏和乐无异都是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都桀桀地笑起来。两个官差听那些妖化山贼说要吃人，都吓软了脚，抱着头滚到门边上蹲下，生怕被屋里众妖注意到。
　　"够嚣张的啊。"乐无异拧着眉头嘟囔一句。
　　百里屠苏冷哼一声："区区半妖，妄想飞升！既非人，亦非妖，不过一团腐臭烂肉，长生不老根本痴人说梦。"
　　众妖闻言纷纷叫骂不休，百里屠苏毫不畏惧，声音盖过众妖的嚎叫，继续问那个块头颇大的匪首："琴川诸人财物何在？"
　　"快些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乐无异在一旁帮腔。
　　两人的态度激怒了匪首。小山一样的匪首重重砸了一下桌子后站起来，拔刀直指二人："胆子不小嘛！小的们拿下他们！重重有赏！！"
　　众妖听闻匪首所言，纷纷亮出武器向百里屠苏和乐无异二人杀过来。
　　乐无异轻笑一声拔出剑来："屠苏，你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百里屠苏轻哼一声算是回答，二人杀入众妖之中，不多时就将众妖全数打趴。
　　"都是些没用的废物！！"匪首终于提着两柄厚背大刀从主座上走下来，举刀砍向乐无异。
　　因为被妖力改变了形貌，匪首站起来后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乐无异轻松从那匪首刀下滑到一边，顺手在对方腿上砍了一刀。匪首吃痛，转身横刀向乐无异砍过去，颇有劈山断水的架势。百里屠苏立刻祭出玄真剑挡了那一刀，原本在门外警戒的阿翔也参与进来，二人一鸟联手，与那匪首战在一处。乐无异与百里屠苏你来我往配合有序，匪首途中靠药力支撑，还是不敌二人配合，渐渐落了下风。
　　百里屠苏剑招既快且准，看准时机对着匪首脖颈直刺过去，一剑封喉。匪首捂着脖子哀嚎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
　　百里屠苏拭去剑上血迹还剑入鞘，望向乐无异。这匪首功夫不弱，百里屠苏虽有能够一个人打赢屋里众妖的自信，但匪首的力量强横远超他的预料。若不是有乐无异在一旁相帮，只怕自己身上要挂几道彩。
　　"呼，真不好对付。"乐无异夸张地吐出一口气，把剑收起来，发觉百里屠苏在看自己后问，"你不是还要找什么包袱吗？"
　　百里屠苏点点头，两人在厅中翻找一圈，最后百里屠苏从主座下面找出几个包袱。包袱里面装着不少瓶瓶罐罐、衣物和钱财，其中还有在囚室中见过的那个聒噪书生说过的紫檀佛珠，应当是琴川诸人的财物。
　　乐无异在匪首身上翻拣一番，摸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又摸出一个白色物事："这个看起来像是玉石碎片，屠苏你看。"
　　乐无异举起那片带有血纹的白色玉片递给百里屠苏。百里屠苏接过来正要查看，就见众妖身上浮起五色光芒、犹如星辰般灿烂的光斑，纷纷飘向玉片，被它一一吸纳进去。
　　百里屠苏睁大了眼睛，乐无异张口结舌："这、这是怎么了？它吸进去的是什么？妖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百里屠苏摇摇头："我不知道。这玉石碎片如此诡异，或许便是半妖口中的炼丹法宝，若不然也不会由这匪首亲自藏起。"
　　"说得也是。"乐无异挠挠头，"这个大块头还挺厉害，如果他吃的丹药是靠这东西炼的，那可不能把这个留在这儿。"
　　百里屠苏正有此意，将碎片贴身收好。
　　乐无异见百里屠苏收起玉片，又道："你那会儿说还有好些人被关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在哪儿？"
　　"跟我来。"百里屠苏提起包袱带头走出主厅。
　　两个官差还在门外张望，见两人出来，不由缩了缩头。那个冷面的少年出剑果断狠辣，八成是个天生的杀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好打交道的蓝衣青年居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两人方才在厅内大杀四方时两个官差看得一清二楚，眼下是不敢再去叨扰两人。
　　不过百里屠苏和乐无异都没理睬躲在门口的两人。两个官差见二人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都松了口气，又连忙跟上两人。
　　两人来到山洞之中。琴川众人正眼巴巴地望着洞口的方向，看清来人是百里屠苏后，都欢呼起来。其中一个人对百里屠苏单枪匹马对付那些妖化山贼十分不放心，见百里屠苏安然无恙，连忙嘘寒问暖。
　　"少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都很担心，你……可有遇到凶险？"
　　"匪首已诛，山上半妖也所剩无几。"百里屠苏回答， "但仍须赶在天黑前下山，以免夜长梦多。"
　　"怎么多了一个人？"蓝衣书生注意到跟着百里屠苏进来的乐无异。
　　"我叫乐无异，是屠苏的朋友。"乐无异对众人一抱拳，"路过琴川的时候听说山上闹妖怪就想来看看，正好遇到屠苏，就一起过来了。"
　　"乐少侠古道热肠，在下欧阳少恭，在此多谢了。"欧阳少恭连忙道谢。
　　"不用不用，屠苏出力最多，我没做什么，要谢还是谢他吧。"乐无异连忙推辞。
　　两人说话时百里屠苏已经把包袱交了过去，那个蓝衣书生连忙在里面翻找自己的紫檀佛珠，捧着珠子说什么不必再怕那些山贼之类的话。欧阳少恭也将软筋散的解药分发给众人。
　　百里屠苏欲将门锁砍断，蓝衣书生示意不必。他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又去拉欧阳少恭的衣袖："少恭，少恭你看我的。"说罢口中念几句咒诀，只见牢门上的锁头闪过一道金光，居然裂成了数块。
　　"哈哈，成了！"蓝衣书生又惊又喜。
　　"哦？有点意思。"乐无异眨了眨眼睛。
　　"小兰果然厉害。"欧阳少恭夸赞一句。
　　"那是～"蓝衣书生得意地说，瞧见欧阳少恭的表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念这个咒来着，看样子爹说的没错，我天生就有'斗战胜佛'之像。"
　　跟百里屠苏一起进来的阿翔听到蓝衣书生如此说，似是不屑地叫了一声。
　　"这、这只肥鸟是从哪里来的？"蓝衣书生瞪大眼睛。
　　"阿翔屠苏的海东青。"乐无异一边回答一边打量阿翔，"不过确实比之前胖了不少。"
　　阿翔偏偏脑袋，一副小爷我就这么胖你待如何的架势。
　　"噗～你是说，这是海东青？"蓝衣书生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要骗人了！海东青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却听书院里的先生说过，那是被称为'万鹰之王'的最勇猛剽悍的鹰，是外族进献给朝廷最珍贵的贡品之一。你这只，分明是一只肥母鸡嘛，哪里像鹰？"
　　百里屠苏听蓝衣书生如此说，大怒："再要胡言，休怪我不客气。"
　　"我偏要说～"蓝衣书生梗着脖子，"居然有人会养只肥鸡带在身边，哈哈哈，难道是食物不够时用来炖汤？"
　　百里屠苏正要回嘴，忽然听到乐无异腰间小包发出声响，不由向那边看过去。
　　"唧？"一只黄色的小鸡从乐无异的小包里探出头来。
　　"馋鸡你睡醒啦？"乐无异连忙伸出手，馋鸡叫了一声作为回应，蹦到乐无异手上。
　　"你你你居然把一只鸡带在身上？！"蓝衣书生的注意力立刻被馋鸡吸引过去，又看了看百里屠苏，"莫非你两都喜欢带鸡出门逛？"
　　"唧唧唧！"馋鸡对着方兰生抗议。
　　"馋鸡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鸡。"乐无异脾气甚好，摸出肉干来喂馋鸡，"小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方兰生。"方兰生见乐无异很好说话，便与他说了自己的姓名。
　　百里屠苏见方兰生贬损阿翔是母鸡十分不爽，又见乐无异与他攀谈，略有些不高兴，但他知道乐无异天性如此，倒也不怎么介意。
　　欧阳少恭喊了方兰生给众人分发解药，没多久众人纷纷有了力气。正在这时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衙役走进来，说他们是奉命来解救众人。
　　乐无异看不惯这二人做派，笑道："两位官爷来得好慢，可是外面还有没被我们发现的半妖？"
　　两位官差心知是乐无异挤兑，厚着脸皮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那……现在就由我兄弟二人和两位大侠护送诸位下山吧！"
　　"在下尚有一个不情之请。"欧阳少恭道，"一日前那些半妖曾经从此地带走两人，说是作为炼丹之用，两位少侠是否可将它们一并救出？"
　　那个苏文一听欧阳少恭要因为救人耽搁行程，立刻嚷起来："你在说笑？！那两人怕是早就死了吧！而且他们也不是琴川本地人！我们快点下山才是真的，别白费力气了！"
　　欧阳少恭温声道："在下也知多半是徒劳无功，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仍想一试。"
　　方兰生立刻说："少恭，不用其他人，我陪你去找！让他们先把桐姨送回镇上好了。"
　　"我也去。"乐无异说，又问百里屠苏，"你上山的时候可有注意到什么？"
　　百里屠苏摇摇头。
　　"在下猜测另有一处隐秘之地用以置放他们的炼丹炉，或许是以寻常方法难以入内。"欧阳少恭说。
　　"阿翔，你之前在山上探查时，可曾发现异常之处？"百里屠苏转头问自家的海东青。
　　阿翔点点头。
　　"带我们过去。"
　　方兰生似乎对百里屠苏颇有成见，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打算跟出去，然而那个苏文又闹起来。这一番折腾之后，倒是众人都跟着百里屠苏去寻那两个异乡人。
　　欧阳少恭因搀扶自己的老仆寂桐落后于众人，经寂桐提醒后发觉洞内还有不少动物，挨不住寂桐请求，喂它们吃下软筋散的解药后才与寂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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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血洗太血腥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