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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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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儿!”
忽听得一人惊呼,众人顺着那人所指望了过去,只见一人宽袍大袖,如一只大鹤,从静安寺之后掠来,轻巧落于寺前!
焦伶姑看清那人容貌,不禁失声惊呼:“天啦!”便跌跌撞撞起身,爬上静安寺去。旁边的青年似乎也有些惊诧,喃喃道:“世间有这样的男子?”身边的少年怔怔看着那人,若有所思。
“你是何人?”
那人转身面对令狐棋,微微一笑,却也不说话,转身向慕容熏走去。几个堡丁警惕地挡在了慕容熏的前面,然而,众人竟没有看清楚那人是何动作,只听得几声闷哼和“哐哐啷啷”的声音,那人已经在了那些堡丁的身后,将慕容熏拉了起来,显然已经为他解开了穴道,而前面那几名堡丁已经跌倒在地。
令狐棋脸色微变,扔下李彤书,向那人走过来,道:“这是我们大荒堡和漕帮以及慕容家的恩怨,阁下何必多管闲事。”
那人笑笑,道:“令狐堡主如果就此收手,自然也不需要我再动手。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那看来阁下是非插手不可了?”
“全在令狐堡主一念之间。”
这时候禹樵生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看见那人,便问谈如是:“那人是谁?”谈如是瞅他一眼,道:“你这百事通都不认识的人,我怎么知道!”又问靳康、冯长老:“帮主、长老,你们可识得这年轻人?”二人均摇了摇头,冯长老道:“我在漕帮四十余年从未见过此人,他也不可能与漕帮有什么交情”。禹樵生咕哝道:“他不过二十来岁,你二十年前当然不可能看见他……”。靳康道:“现在倒是在帮我们,只是我看他容貌衣着都带七分邪气,所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知他有何目的,咱们也只好见机行事。”这时忽然听到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又要开始打了!”
只见令狐棋缓缓横剑过胸,忽然如疾风骤雨般向那人攻去。不过行家里手都知道,开始这三招虽然咄咄逼人,却只是试招,目的是要探明对方虚实。令狐棋采用这种谨慎性的战略,可见他已经是把来人当作了自己的一个对手。那人双足不动,却疾退一丈。双手微抬,令狐棋便觉脸上有极凌厉的劲风袭来,不禁大骇,回剑护身。那人双掌疾挥,足下如履波蹑云而行,身影幻动,时前时后,时左时右。他身着暗红锦袍,上面以金丝银线绣着巨大的蝴蝶,此时衣袂翻飞,那些蝴蝶便仿佛活了一般,展翼飞舞,翅膀上有的漩涡形花纹,如同黑色或者红色的大眼,仿佛要将人吞进去一样,盯久了竟有阴森森的感觉。而令狐棋此时却谨守门户,长剑舞成一个银光闪闪的圈子,将自己护于其中。
谈自如奇怪道:“这两个人可巧,中间总隔三尺来长的距离,都不近身,打什么打。”禹樵生道:“莫非那人用妖术?你看那令狐棋够滑稽的,一个人在中间舞剑舞个不停。”
冯长老乜了禹樵生一眼:“妖术?你不是自诩百事通吗?这时候看不出来那人用的是什么武器了?”
禹樵生神色一凛,道:“天蚕金线?”
靳康和慕容熏齐道:“天蚕金线?”
冯长老点头道:“我虽年纪大了,但眼神还可以。你们到我这个角度来看看,围绕着令狐棋的可见金光点点,应该就是金线前端的金针。”
禹樵生道:“那可邪门了……天蚕金线最早出现,是在六十年前。江湖上一直有一个神秘组织,称为天老门。天老门人是四岁入门,但五十岁上才准许行走江湖,使用门中奇术。当时就是一名人称天蚕老妖的人采天极峰异虫金髓天蚕体内的活丝,制成了一双天蚕金丝手套,手套上有精细的机关,金丝收放自如,便成为一门极其诡异的兵器。”
慕容熏奇道:“何为活丝?”
谈自如道:“顾名思义,活丝就是活的丝。金髓天蚕名虽为蚕,但实际上是一种体长一尺的大爬虫。一些天蚕体内生活着一种寄生虫,就是活丝。这些活丝只有普通蚕丝那般粗细,平时如蛇般盘旋卷曲,展开来最长的有五丈。这种活丝离开天蚕仍然可以存活一日,可以缠死一头水牛。这种活丝韧如精钢,柔如丝棉,斧钺火烧,均不能伤之半毫。”
禹樵生拍拍谈自如的肩,得意道:“老谈,跟了我这么久,总算是长了些见识。”又道:“天蚕老妖凭借杀人于无形天蚕金丝纵横江湖十年,时人闻之而色变。而天蚕金丝再现江湖,则又惹出了一场腥风血雨,魅煞教也是因此成为江湖最大的恐怖组织。天蚕金丝的使用者便是……”
正说道间,又听见令狐棋一声怪叫,只是这次,他面露痛苦神色,似乎是受伤了,却不知伤在哪里。令狐棋怒吼一声:“妖邪!”便舞剑护住周身大穴,欺身而上。
冯长老道:“看来令狐棋终于想到天蚕金线的优势是在远搏,这架势是要不顾一切地近身相击了。那年轻人应该设法把他拒于身前罢。”
不料那人却门户大开,让那剑迎面而来。在剑尖距胸口还有三寸的时候,伸手握住了那把宝剑,微微运力,“嚓”的一声,那剑竟然折了。众人刚待叫好,只听得令狐棋一声大叫,双手抓向自己的脖子,仿佛是被什么勒住了,那人手上轻轻一带,令狐棋便摔倒在地,顷刻间脸色就变得青紫。
令狐棋挣扎道:“大侠……饶命……饶……命!”
“我縛你五转,若仅有一转,刚才你的脑袋已经在地下了。”那声音温醇清朗,徐徐道来,却让众人都打了个寒战。
“要想你们主子活着,就赶紧回西凉山去吧!”那些堡丁哪里见过这种手段,早已吓得手足发凉,一听这话,如闻大赦,扶起伤众,一溜烟地跑了。慕容熏和焦伶姑赶紧过去扶起了余晚照和李彤书。
那人伸手点了令狐棋几处大穴,起身道:“靳帮主、冯长老,令狐棋如何处置,就由漕帮处置了。在下告辞。”
慕容熏忙拦在他面前:“这位少侠,你于我们有大恩,不妨就在漕帮住上几日,容我们好好款待少侠。”
这时余晚照悠悠转醒,环视众人,最终把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定定看了好久,神色大变,“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人笑道:“少帮主,你看你这般留我,你的母亲却巴不得我赶紧走呢!”
余晚照手指着那人,却“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慕容熏忙道:“娘,你怎么了?”
那人低头靠近余晚照,面庞仅距一尺,邪邪一笑低声道:“慕容夫人,你是怕我呢,还是想念我呢?”说着哈哈大笑,拂袖转身便走。
焦伶姑突然有些焦躁地说:“咱们赶紧回吧!”
那人突然转身:“婶婶,看来你还记得我呀……哈哈,我有空,再去拜访一下伯父、你,还有……彤书妹妹。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思念着你们呢!”
焦伶姑听了这话,似遭雷击,嘴唇有些发青。彤书大声道:“娘,你抓疼我了!”焦伶姑却仿佛没有听到,呆呆地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
慕容熏、靳康、冯长老、谈自如和禹樵生看着余晚照和焦伶姑的神情,凭直觉感觉到其中有一个很大的故事,但这个时候,似乎不方便多说。
“熏儿,你护送你娘回去吧,好好压压惊。自如和樵生,你们送李夫人和彤书回去,我和冯长老带令狐棋回漕帮议事厅,你们随后来一下罢。”
“阿三,我们也走吧!”台下的那名青年扯了扯身旁的少年,想把他的三魂七魄从九天之外拉回来。这时迎面见到焦伶姑:“伶姑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想请公子和令弟到我家中一住,拙夫今晚就归,我们一家三口想好好谢过公子。”
那青年想了想,道:“李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干将剑法大名远扬,在下久有耳闻。今日有缘一见,实是在下之幸。在下对李大侠仰慕已久,若能见得一面,不胜荣幸。”
焦伶姑爽朗地大笑起来:“这位公子真是言过了。我们不过是姑苏的普通人家,哪里有公子说的这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