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华昊

22、“装”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我们已经度过了一个寒假，当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又都凑在了一起。
　　经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季，我也慢慢的从和谢雨帆情感纠葛中走了出来，情绪再也不像从前那么的低落，我慢慢的找回了自我，找回了应该属于我的那份自信和阳光。
　　开了学之后，我跟死胖子、瘦子搬到了一起。是瘦子的表哥帮我们找的一个地方，一个二层小楼，里面有几个小公司平时办公，我们住在把角的一个房间，当时的我们能够摆脱阴冷潮湿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室和脏兮兮的小平房，真的已经很知足了。
　　刚上课时，大家好像还没有从春节的气氛中苏醒过来，而且死胖子由于家里有事我们都上课一周了他还没有回来，当然谢雨帆也没有如约的闪现在我的眼前，其实在开学之前我都已经想过一旦再和她见面时，我绝对会以一种孤傲的眼神来回敬她对我的种种误解！但我的各种想象最终也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她压根就没来上课！我失望过，也懊恼过！更试图几次想开口问问其他同学是否知道她的近况！但失望和懊恼过后，我又十分矜持的对自己说，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一女人吗？有什么了？我张晓伟没谁都一样活的挺好，你谢雨帆觉得自己挺不错的，我还真没觉得你是什么天仙般的人物，等以后小爷毕了业，事业有成那一刻，还不定多少美女天天围在我身边呢！想到这里我顿时倍感浑身轻松起来！可是丽丽却是整天缠着瘦子没完没了的问胖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天下了课之后我刚上完厕所，正对着镜子一边提裤子一边整理衣服，由于大学的男厕所是从来不关门的，所以我们也就习惯这样了，因为都知道女生是从来不会往里面看的，所以也就有点无所顾忌。
　　我正在拉裤子的拉链，忽然感觉门外似乎有人看我，我回头一看，丽丽正站在厕所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哎呦！大姐，你干嘛啊？想吓死我啊？”我连忙转过身子把裤子提好出来了。
　　“没事，就是想问你，死胖子什么时候回来？”她面无表情的问我。
　　“我哪知道啊？再说了，想问什么时候问不行啊？非得跑厕所门口问啊？”说完我就要从她身边钻过去。
　　她用身子挡住我说：“你别以为我傻，这几天我都看出来了，你跟瘦子俩人都成心躲着我走，就是怕我问！”
　　“我的姐啊！您这一天问八遍，谁受得了啊？再说了，你给人家瘦子逼得把胖子电话都上缴给你了，你自己倒是打啊？”
　　“你废话！我打了他要是接的话，我还至于成天问你们俩个吗？”
　　“那这事我们俩可就不好管了！”
　　“张晓伟，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一脸无辜甚至有些愤怒的问她：“我怎么没良心了？你烦的时候，我陪你喝过酒、陪你聊过天！”我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跟她说，“还陪你去过酒店！我没良心？”
　　丽丽突然站住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发现放完假，你小子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是吗？”我挑逗性的反问了她一句。
　　“不过我看到你现在这样也确实挺开心的，毕竟你已经从和谢雨帆阴影中走了出来！”此刻她倒是显得很正经。
　　“咱不提她行吗？”
　　“可我就是觉得心里挺对不住你们俩的，那天之后也没有机会跟她解释，我就压根看不见她！”
　　“我说你不正常了吧？刚才还说我没良心，这么会儿功夫又说对不住我了！”然后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用肩膀碰了她一下挑逗性的问她：“你说，你都怎么对不住我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性格泼辣的丽丽就开始满楼道追着我又打又骂的，我们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瘦子急匆匆地跑了上来。
　　“你干嘛去了？”我急忙站住问他，丽丽也从我身后刹不住车一样撞到了我后背上。
　　“上课了吗？”瘦子气还都没喘匀就问我。
　　“没有呢！”
　　“哎呦，赶了死我了！”瘦子自己一个劲扑了自己的胸口。
　　“你干嘛去了？”我又问了一遍瘦子。
　　“打电话去了！”瘦子说。
　　“是那个什么曼吗？”我问。
　　“许曼！”
　　“哦！不许快！”
　　“废话！”瘦子推了我一下，“给她打电话还用得着这么着急啊？”
　　“嘿！吹吧你！”我捋了一下瘦子的脑袋。
　　“哎呀！你们俩在这贫什么啊！快点说什么事啊？”丽丽有点不耐烦了。
　　“我那个……啊？是吧！”瘦子说这半截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轻轻的瞟了丽丽一眼。
　　“靠！你丫不就是给死胖子回电话去了吗？跟我装什么啊？你以为我稀罕见他啊？”丽丽瞪了一眼瘦子就自己回了教室。
　　“是吗？这死胖子今天回来啊？”我看丽丽进了教室才问他。
　　“对啊！下课跟我一块去接他吧！他从我们老家带来了腊肉、辣椒，东西太多了，你得帮我一块扛去，晚上给你做一回正宗的湖南菜。”
　　“好！”我擦拳磨掌的感觉特兴奋，当我的目光又落到前面空空如也的楼道时，又心存不安的问，“你看这丫头是不是真生气了，你刚才不在，她跟我一个劲来劲！愣是跑厕所门口堵我，问我死胖子什么时候回来！”
　　“嗨！你不用理她，你信不信下午她肯定比咱俩到得早？”瘦子似乎显得胸有成竹的对我说。
　　下了课之后，我跟瘦子直接就奔了北京站，站在月台上我还在四处张望。
　　瘦子问我：“你找什么呢？”
　　“你不是说丽丽得比咱俩到得早吗？我这不是正找她了吗？”
　　“天真的孩子啊！”瘦子仰着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她来能让咱看见吗？”
　　“你跟那个叫什么曼？”
　　“许曼！”
　　“啊！对，就是不能快！你们俩怎么样了？”
　　“我们俩，还行！挺好的！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
　　其实当时自己的内心想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蛮龌蹉的，瘦子有许曼，死胖子前面追着一个后面还跟着一个，我呢......
　　我跟瘦子闲扯了几句，一阵刺耳的汽笛声传来，车要进站了。
　　我们同时往火车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远处一束强光直射过来，即使是白天，依然是那么的亮，伴随着火车与钢轨有节奏的摩擦声，我们知道这死胖子就快从车上咕噜下来了。
　　“找8号车厢啊！”瘦子呐喊着告诉我。
　　火车已经慢慢的开进了站台，我们俩跟着车一溜小跑，随着车身的一下晃动，列车终于停下来了。
　　“这了！”我一眼就看见了这死胖子拎着一大堆东西正下车呢。
　　我们俩刚要过去帮着他一起拿行李，也不知什么时候丽丽这丫头突然从侧面冒了出来，一把搂住了胖子的脖子，“死胖子，你终于回来了！”
　　丽丽突然的出现把我和瘦子都搞懵了，虽然瘦子已经猜到她会来，但谁也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出现。
　　“你们俩！愣着干嘛呢！哎呦，这都是什么啊？这么沉？”丽丽不容我们说话就塞给我们俩一人一个大包，然后她强架着胖子朝站外走去。
　　回去之后，死胖子和瘦子两个人给我们做了一桌地地道道的湖南菜，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能吃辣的。
　　因为胖子转天要早点到学校报到，所以那天我们只喝了一点啤酒，送走丽丽之后我们仨各自躺倒自己的床上，胡乱地看着不知名的电视剧和一些广告。
　　“咱班同学就差我了吧？”胖子问。
　　“还有没回来的，有出去拍戏的还有的可能就不上了！”瘦子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
　　“谢雨帆来了吗？我最近构思了一个作业，想来想去她最适合里面的角色。”
　　听到胖子说出谢雨帆这几个字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很盼望着瘦子能说出一些关于谢雨帆的消息，因为我跟瘦子平时从来都不提她，怕触及到自己心灵最深处的感伤，瘦子也对我和她的事知道一些，所以人家从来不多嘴。
　　“没有！”瘦子很平静的说。
　　“怎么呢？拍戏去了？”
　　“不知道，但她的学籍还保留呢！听说……”瘦子刚要说，这死胖子新买的手机就响了。
　　我是多想听瘦子后面的话啊！可惜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但由于我们后面的谈话一直也没有再提及此事，我也就没好意思再问。
　　他说的都是家乡话，我是一句都听不懂，挂了电话之后瘦子问：“忘了给家里报平安了吧？”
　　“可不是嘛！这丫头一来，我就有点懵了，你们俩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啊？”
　　“天地良心啊！你问小伟，我们俩谁都没说，是她自己猜到的！”
　　“就你这死胖子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对人家爱答不理的！”我说。
　　“压根就不是搭理不搭理的事！哎呀！我怎么刚回来就这么乱啊！”
　　看着死胖子这幅滑稽而又痛苦的表情,我暂时把刚才瘦子那说了一半的话给忘了。
　　“你是不是怕人家把你怎么着了？怕什么啊？咱是谁啊？来者不拒啊！”我对胖子说。
　　“就是！有人想被怎么着还没机会呢？对吧？”瘦子说完一脸坏笑的看了我一眼。
　　“小兔崽子，你挤兑谁呢？”说完我拿起一本杂志就扔向瘦子。
　　“你们说难道她就真的喜欢我？”死胖子似乎对我们俩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一向不着四六的他今天第一次看似认真起来。
　　“哎呦！今儿是怎么了？”瘦子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也从半躺的姿势变成了坐姿，“胖子，你没事吧？”我们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过，即使在考学最紧张的时刻，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我从上铺下来随便裹了一件衣服凑到瘦子床上，对他说：“胖子！你爱上她了！真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怎么呢？”瘦子也好奇的看着我，然后我们俩一块凝视胖子此时严肃的肥脸。
　　“一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居然能说出来让你我都为之感到不正常的话，这本身就不正常吗？这不是爱上她是什么啊？”
　　“不不不！不是！”瘦子很快就否定了我的话，“他肯定是刚被某个女孩给甩了，才能发现别的地方依然有光明存在！”说完瘦子冲我挑了一下眼眉。
　　“嘿！胖子！你绝对是一个聪明人，真的！我佩服你！”说完我唧唧索索的下床拿了一瓶啤酒过来，打开之后分了三杯，“来！为了胖子的良心发现，为了胖子变聪明了，咱们干一杯！”
　　我跟瘦子都举起了杯，但胖子还是皱着眉头盯着电视纹丝没动。
　　我放下杯问他：“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在这装大尾巴狼玩深沉啊？”
　　死胖子似乎在琢磨和考虑着什么，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大尾巴狼啊！”
　　“不是这句，前面还有！”
　　“废话，我说的多了，哪句啊？”
　　“你刚才说什么，我聪明？”
　　“对啊！你聪明嘛！”
　　“我怎么就聪明了？”
　　我环顾了一下我们这间小屋子，虽然只有我们三个人，虽然只有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地破烂家具，但是还是有一种温馨的氛围存在，还是能让我体会出一种兄弟之情存在。恰恰是这样的环境，刺激着我想跟胖子说一点正经的心里话，想跟他说一些我和谢雨帆的事，想让他好好珍惜自己眼前的好女孩。
　　“说实话，从咱们刚上学那会儿，你是不是一直追一个女孩？”我说。
　　胖子迟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着我，我余光中看出来瘦子的表情很不自然，自己先喝了一口啤酒。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嗨！这你就别管了，我就问你追到了吗？”
　　“我呀！真是挺费劲挺费劲的追，人家一开始也真是挺费劲挺费劲的才有一点接受我，但最后还是挺容易挺容易的就把我给踹了！”
　　“这是好事啊！真的！让人踹的次数越多就越懂的什么是爱情！”瘦子也不失时机的插言，他用手一指我，“你看他，就是被踹的次数少，所以到现在也不懂什么是爱情！”
　　“你滚蛋吧！你踹过的和被你踹过的女孩能从海淀排到丰台！”胖子终于说了一句有自己风格的话了。
　　“别捣乱！我为什么说你变聪明了，是因为你现在发现了真正属于你的爱情！你发现了你自己还能去爱上别人，其实啊……怕就怕当你失去一段爱情的同时，也失去了去寻找和接受爱情的勇气！”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已经感觉出来自己的这一席话已经有点自嘲的意味了。我马上就换了一种语气对胖子说：“而且关键是丽丽这女孩如此之喜欢你，你就收留吧！”
　　一直紧锁双眉听着我训话的胖子，好像醒过闷来一样，“嗯！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他坐起来稍稍舒展了一下那肥实的身躯，然后喝了一杯水，刚要再躺下，“唉？不对吧？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她总请你们俩吃饭，让你们俩给她当说客啊？”
　　“我靠！”随着两本杂志同时扔向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