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Vol.3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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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9.2
这个圣诞假期给所有的人都带来了挥之不去的阴云，当奥莉薇娅踏上回程的霍格沃茨特快时，她发现这辆往日里总是满满当当的列车格外的空空荡荡。
学生们都成群结队地走在一起，他们面上带着惊慌而紧张的神色，窃窃私语交换着他们知道的一切的关于黑魔王的消息，当奥莉薇娅路过一群赫夫帕夫时，他们嗡嗡的说话声就像被施了静音咒一样立刻停止了，在她走过之后，她才听见他们一个人抽泣着说，“我妈妈说，我不该再来学校了，神秘人就是出自斯莱特林学院的，可我爸爸说有邓布利多在，这才是最安全的——他们让我离所有的斯莱特林都远点——免得惹上什么大麻烦——”
许多人都在附和她，这让奥莉薇娅感到异常的烦躁与不快——但她却并不能反驳什么，报纸上刊登了许多被傲罗抓获的食死徒的信息，那些姓氏，一眼就能发现他们的后代在斯莱特林就读。
“满是邪恶的黑巫师的后代！”当她又路过一节格兰芬多车厢时，她听见一个满脸雀斑，红色头发的男孩正大声说着。
得了吧，得了吧，你们再这样说下去，我这样毫无干系的斯莱特林学生也会想杀人啦！
她冷着脸在一节车厢里坐下，过了会儿，她的室友珊妮·博恩斯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她竟然没有去享受级长车厢带给她的荣耀与特权——真是不可思议！
奥莉薇娅向她扬起一个假笑，“博恩斯小姐，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
她还记得假期前的晚上，这位女士得意洋洋地朝她炫耀，她将要去和诺特家共度圣诞节这件事。
不像往常最擅长的捧高踩低，自我夸耀，珊妮·博恩斯的脸在她这句再普通不过的寒暄后变得十分苍白，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干巴巴地说，“就那样吧。”
她看起来确实糟糕极了，往日里精心打理的头发随意地捆成一个乱蓬蓬的马尾，皮肤苍白而没有生气，眼睛里满是血丝，比她这个遭遇了摄魂怪的女孩更像被袭击的人。
看来是过得不太好。
奥莉薇娅并不乐于踩着别人的痛处喋喋不休，看见珊妮缺乏谈话的意愿，她便安静地阅读着雷古勒斯给她制定的学习计划里的书籍——他刚从范宁家离开，就让他的猫头鹰塞达尔把这张学习计划表寄来了！还带了所有的参考书籍！这是一张非常非常惹人厌的学习计划表——如果你不按照它说的做，它就会一直唠唠叨叨，说“今天的事明天做，你就是个二流货——”真不知道雷古勒斯是用了什么咒语，整出了这样一个烦人的家伙。
但想到这背后他隐藏的关心，她就忍不住甜蜜地发笑，以至于看这样枯燥无味的防御术指南，也不觉得反感无聊了。
她和一反常态的珊妮在沉默里度过了半天的旅程，直到送餐车来到了车厢外，珊妮买了一个坩锅蛋糕分给她，她才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谢谢。”
珊妮看着车窗，嚼着那块蛋糕，突然地说道，“你听说了吗？”
“啊，什么？”奥莉薇娅正在吃波波为她做的糖霜酥酪馅饼，波波的手艺一点也没受到外界恐怖气息的影响，又提高了。
“那个男孩儿的事。”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昨天的预言家日报，“你是说，昨天的头版，一个九岁的男孩被施了夺魂咒，妄图谋杀自己的祖父祖母？”
“对。我妈妈说他已经被送去圣芒戈了。”
“真不幸。”奥莉薇娅悲哀地说。
“如果不是夺魂咒，他一定会被送进阿兹卡班——现在部里越来越忙了——”
奥莉薇娅敏感地察觉到她在暗示什么，“难道巴蒂·克劳奇的建议要被通过了？”她问道。
珊妮带着令人气的发疯的优越感看了她一眼，缓慢地说，“是的。支持的人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魔法部忙不过来了，我妈妈每天几乎都睡在了法庭上——他们打算采纳克劳奇的建议，一旦抓获食死徒不经公审就直接——”说到这，她咽了口口水，颤抖着说，“直接扔到阿兹卡班……”
“希望这能有效果。”奥莉薇娅轻轻地说。
珊妮很快地瞥了她一下，又将目光移开了，她语气有些古怪，“你并不支持他们，对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先生的话——确实。”奥莉薇娅观察着她的表情，谨慎地措辞。
她沉默了一会，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很多人都退学了。”她的嗓音又干又尖，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样。
“似乎是这样的。”奥莉薇娅弄不清她想说什么，只能无意义地附和她。
“我本来也不该来的——我妈妈说，她觉得霍格沃茨——更，更安全，因为有邓布利多在——他不会看着我们在眼皮子底下出事！”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
“是啊，你妈妈说得有道理。但你是个纯血的斯莱特林，不是吗？”
他们几乎能称得上是食死徒的“自己人”。
珊妮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她怪异而滑稽的干笑了两声，讥嘲地说，“是吗？你以为是吗？”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黑魔王这么害怕了。”奥莉薇娅抓紧了手里的魔杖，她觉得珊妮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发出了一串古怪的笑声，有点像抽泣，又有些像讥笑，然后她大喊着说，“你以为我们就是安全的吗——太天真了！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已经绑走了我的舅舅——”
看见奥莉薇娅因不可置信而瞪大的眼睛，她的面庞扭曲了，因为恐惧开始大哭，“就在圣诞节的晚上！在诺特家——”她发着抖，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该去的，是我害了他，我早知道，诺特家和神秘人脱不了干系——可我，可我却信了他的话——结果，他们用——用——我舅舅——”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打着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奥莉薇娅试探性地接话，“他们抓走了你的舅舅，来胁迫你的妈妈——？”
她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哀鸣，重重地点了下头，满脸都是泪水。
“我——我倒宁愿——没有那个威森加莫的位置——我，”她崩溃地捂住脸，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她抽抽噎噎地说，“妈妈不知道怎么办——我什么忙也帮不到——还……”
她突然打住，一个字也不说了。
“这真得——真得是——”奥莉薇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没有想过骄傲的，爱炫耀的博恩斯有一天会在她面前放声大哭。
“你哭吧——我保证不说出去半个字。”她最后只能这样说。
珊妮·博恩斯呆呆得望着窗外，她的眼泪就像洪水一样源源不绝地流下来，让奥莉薇娅感到极其的不习惯和一丝古怪的难受。
她哭了很久，奥莉薇娅小心翼翼地吃完了晚饭，把波波准备给自己的白色餐巾递给这个狼狈的女孩，她大声地擤了几下鼻子，眼泪终于止住了。
她们在尴尬的气氛里对坐着，直到雷古勒斯敲响了车厢的门，珊妮看见他，立马匆匆地从车厢里捂着脸走了出去，她的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的，任谁也能看出她大哭了一场，经过雷古勒斯时，她仇视地看了他一眼，让奥莉薇娅顿时有些恼火。
“我根本不该给她一根毛巾！”她不满地对雷古勒斯说。
雷古勒斯搂住她，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理会她的抱怨，也仿佛没看见那个女孩红肿的双眼，他只是问道，“我来检查下你书看得怎么样了。”
“梅林啊——”她翻了个白眼，把书递给他，“好了——你可以问了。”
他们在无聊的抽问和练习魔咒中抵达了霍格沃茨，珊妮·博恩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奥莉薇娅像往常一样和雷古勒斯一起换上了校袍，在站台外的街道等着上车。
他们排着队，逐渐到了马车前，然后她发现身边男孩的脚步和视线突然凝固了。
他像一座雕塑般呆立在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马车厢前的栏杆，奥莉薇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如往常一样，空空荡荡，没有马匹。
“怎么了，雷尔？”她问道。
他迟缓地转过头，喃喃道，“你——对，你是看不到的。”
“看不到什么？”她追问道。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依旧认真地盯着那一块，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像是害怕又像是意料之中，他低声说，“和书里写得一模一样。”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想试试温度，他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怀疑的眼神里，轻声说，“我没疯。我很清醒。”
“你确定？”
“我确定。”他斩钉截铁地说。
他拉着她上了马车，车动了起来，车轮咕噜咕噜地碾过街道，只有他能听见那些夜骐在冰凉的空气中的喷气声。他搂着她，看着那些毛皮紧紧贴在骨架上的生物，发出一声叹息。
他突然说了些奇怪的话。
“现在这样很好。”
“什么都看不见，是最好的。”
看见夜骐，意味着亲眼目睹过生命的消逝，而见证死亡，那不是一种美好的体验。
他希望她看到的马车前永远是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Vol.3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