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Vol.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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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9
他在温暖的池水里泡了许久，五脏六腑却还是冰凉的，但总算从那种虚无的恐惧中解脱出来了。
他剥去自己的衣物，把头沉入水底——窒息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起来——画像们都睡了——他还施加了那么多隐藏的咒语——许许多多七年级学生也未必会的咒语——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半夜跑来的级长浴室。
除了进入级长浴室的那道门——他不确信混淆咒是否对死物有效——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说城堡是活的——如果是这个前提——混淆咒是可以生效的。
但他不想接受本世纪最伟大的白魔法巫师——邓布利多的考验，他知道“闪回咒”可以轻易地探测出魔杖最近释放的咒语——奥莉薇娅——他得去找她——不、得让她来找他。
他咬着自己的指节，浮出水面，此时无比的痛恨自己没有给她一面双面镜——但是！！
白天里茶馆送的红心。
他慌忙去翻找自己巫师袍的口袋，那个小东西被奥莉薇娅塞进了他的袍子里——然而没有——他绝望地挥着魔杖，把巫师袍吹来吹去——终于在最后一刻，想起了一个咒语，“红心飞来——”
那俗气的小小爱心从毛巾支架与地砖的缝隙中朝他飞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那个爱心，捏着它喊道“薇娅——宵禁过了就到级长浴室来——”
只此一句，这颗爱心就失去了鲜红的光泽，变为了普通的装饰道具。
他瘫回浴缸，意外地有一丝如释重负——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邓布利多一定会管管的——这样的聚会——这学期总该终止了吧！
他生平第一次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备受斯莱特林诟病的校长身上——希望他能好好整顿一下霍格沃茨。
梅林保佑，他没有像预言家日报老生常谈的那样——真的“老糊涂”了。
“雷尔——”
他昏昏沉沉地在浴缸中躺了许久，久到他所有的皮肤都泡的发白发皱——像一个溺水的死人，他终于在恍惚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起身套上旁边洁白的浴袍，打开那扇门，门口站着的正是奥莉薇娅。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魔杖，充满了防备意识——这很好——他尽力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哑声喊道，“薇娅——”
她侧身进了级长浴室，交叉着手臂审视他不正常的脸色和格外鲜艳的嘴唇——他完全像个高热的病人。
或许就是——她伸手触碰了他裸露在浴袍外的惨白皮肤——被上面滚烫如中国火球龙般的温度震惊——“梅林啊，亲爱的——你需要去庞弗雷夫人那！”
他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薇娅——我需要用你的魔杖。”
她高高扬起了眉，嘴唇翕动了两下，显然是想问点什么，但他实在是看起来太不正常了——“在这儿。”她把魔杖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犹豫得看了她几秒，然后吸了口气，“你相信我吗？”
她皱了皱眉，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说，“我相信你——”
他深深地凝望了她几秒，那双烟灰色地眼眸里像是空中聚集的云朵，沉重得要坠下雨滴来——这个可怕的联想让奥莉薇娅不自然得偏开了头，她很不习惯他这样不带伪装的、恼羞成怒之外的悲伤表情。
他拿起一根魔杖对着另一根魔杖，念叨着“闪回前咒”，果然闪现出了他对画框上昏迷的美人鱼施放的遗忘咒——外面大门的混淆咒——匿形咒……
他忐忑地看了奥莉薇娅一眼，她紧闭着双嘴，但瞳孔却因为讶异放大了，她一言不发，呼吸却明显得变得粗重起来……
她大约是意识到了他做的事有多么危险——
他拿着她的魔杖念念有词了一会儿，一遍一遍地释放着一些冗长而艰深的咒语——他平日里那广博的阅读量在此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后他又变着花样儿的把五年级OWLs考试的咒语反反复复的使用了一遍——又过了一会儿，他再用奥莉薇娅的魔杖念出闪回咒时，他的魔杖已经看不出那些对于一个五年级巫师来说一点也不合适的咒语了。
她看着他几乎有些病态的去清理掉这些痕迹，干巴巴地说，“雷尔——我想，邓布利多不会用对待阿兹卡班犯人的手段来对待霍格沃茨的学生。”
他还在仔细端详着魔杖的眼睛顿住了，抬头望向她，艰涩地从嗓子里往外挤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眼，“是的——也许吧——假如我不算是犯罪的话。”
这对于向来循规蹈矩，表现得优秀体面的他来说——昨晚的事是不可想象的。
一旦有一丝被发现的可能——他都不敢去想。
他从来不是个坦诚的人，奥莉薇娅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但是她想她已经知道了他去做什么了，因为昨晚在公共休息室的分别之后，她只是假装回了宿舍，接着就悄悄回到了公共休息室，用魔咒小心隐藏着踪迹，躲藏在楼梯的附近，等着检验自己的猜测。
果然，宵禁时间一到——整个休息室都看似空无一人时，他就和斯内普一起从男生寝室里走了出来——即使他披着黑色的斗篷——但是四年对他身形体态的了解如她——又怎么会认错。
她了解雷古勒斯的警觉性，所以只是在公共休息室里呆着，没有试图做跟上去的行为。
然后她悄悄地去了他的寝室，在那里等着他回来。
镜子是她送的，此时担忧地告诉她，“他糟糕极了，每天深更半夜才回来，在马桶边呕吐——他一定是病了——病的很严重……”
她头皮发麻，荒唐地想，他可是个男巫啊……
她翻看了他的一个箱子——上次她看见他放了信在里面——这无疑是个特别的箱子，用于放些重要的东西——能给她提供一些线索。
然后她看见了满满一盒魔药。
幸好她的魔药学的不错，最近还复习了，她毫不费力地就回想起了这里面数量最大的药剂的名字——一种OWLs的常考药剂——缓和剂。
配置起来非常的难、非常的费手脚，所以完美的成品魔药也非常的昂贵，只有有钱的巫师才用得起这种药，用来平息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常常是过度吸入某些“寻欢作乐”的魔药导致的。
大概对应着麻瓜们吸食的毒～品与戒毒药之间的关系。
那么他抗魔药性增强也有解释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大致推理出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和她想的没什么两样！
她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从西里斯布莱克离开家那天起，这件事就早有预兆。
可他吞吞吐吐，一和她谈起就慌慌张张，活像是关在黑箱子里被踹了一脚的洛丽斯夫人！
她还在享受着他欲盖弥彰的举动带给她的快乐，就等到了这颗巧合下放在他兜里的“红心”传来的话，然后非常冷酷地销毁掉了整个箱子的魔药——尽管他们的价值足以买下整个蜂蜜公爵。
如果他是做了什么，那这点把柄最好不要留。
他艰难地开始和她吐露保密咒之外的东西——其实就是什么都没说，他躲避着她有些严厉的眼神，死死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两根魔杖……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她刻薄地说，“总不是你怀上了某个傻瓜的孩子——这样可笑的轶事吧！”
他脸涨红了，提高了声音否认道，“你怎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粗鄙的话！”
她撇了撇嘴，“不是就行——”
他握住她的手，结结巴巴——这使他不再像个故作老成的少年——符合起自己的年龄来，“奥莉薇娅……别——别开玩笑了……”
“这件事很糟糕——”
他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你记住这一点，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在级长浴室——睡着了——”
她高高扬起眉，环绕这个华丽的洗澡间，昂首阔步欣赏着，出言讥讽他，“那可真是拿我的这位淑女的名誉开玩笑呢！”
她显然戳到了这个自诩绅士的男巫的痛处——他深深地弯下了头，低声下气得同她道歉，声音嘶哑，“薇娅……”
他想承诺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紧了嘴，徒劳地说着，“我很抱歉……”
他就像站在一条要沉的船上，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还能可笑的同她保证些“辉煌的未来”呢……
奥莉薇娅欣赏了一会儿他这精彩的愧疚悔恨交织的表情，藏起自己狡猾的笑容，绕着这间豪华的级长澡室，去摸那些华丽的金色龙头，挨个挨个试着打开，放出一股股的奇妙热气，“哇哦，真是棒极了……”
玩了一会儿，她跳过去，按住他颓丧的肩膀，语调轻快地调侃他，“亲爱的——”
“我从不在乎名誉这些——”
她扳过他的头，捧着他滚烫却苍白的脸颊，碧绿色的眼眸认真得望进他眼里，他眼里是一片脆弱的迷雾——这通常是最适合“摄神取念”的时刻——如果她那样做了，她一定会成功——但他看起来太像一个可怜虫了——那点怜悯让她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刺探他的大脑……
好吧……
她怜惜地看着他，“既然我们昨晚一直在这间澡室——那我能不能享受下？”
“……”
……这个傻姑娘……
她竟然还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抚上她放在他脸上的手，虚弱地说，“当然，如果你想的话。”说完，他就背过了身子，不去看她。
她看他这保守古板的动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开心地放开了他，迫不及待地去开水龙头，当个级长，怪不得，珊妮·博恩斯那么想当级长，这感觉太不赖了！
她足足可以在这个泳池游好几个来回！
她端详着那些镶嵌在水龙头的宝石，决定今天晚上就去购买些相似的，寄给波波，把范宁庄园的一间房间改成这样的设计！
这些水龙头，有的可以放出绵密的泡沫，有的可以放出彩色的大泡泡，有的又能放出彩虹，她把自己掩藏在浓密的泡沫之下，游到浴池的边上，试图把坐在那儿的雷古勒斯拖下水，本以为不会成功，然而谁知道，他昏昏沉沉一点力气也没有，竟一下被她拖进了水里！
“哦——梅林！”她吃吃地笑着，看着他从水下浮起来，头发贴在脑门上，活像一只落水狗。
“范宁！”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却不像刚才那样没精打采了。
她甜蜜地凑过去亲他的下巴，像只八爪鱼一样抓住他，“我们在这儿洗澡，算不算违反校规？”
他谨慎地想了想，“这是级长的澡室，理论上我有使用权——”
“那就好——”
她比画框上挂着的美人鱼更美，像条灵活的鱼就游走了，一边欢快地对他说，“我一直很想念美国的西海岸——”
“英国的天气，没法下海游泳！”
“……”
他明明是把她叫来做危险的善后工作，为什么她却在想“洗澡”？
他心情复杂的想：有时觉得她聪明极了——从她能找上他这样杰出的男巫这点讲，但有时又觉得她十分愚蠢，竟不知道被他拉进了怎么样的危险里……
他从浴池里爬起来，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个欢快游动的、浑然不知危险的女孩儿，为自己“头脑简单”的女友再次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Vol.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