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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今夜,浮云从天而降 ...


  •   踩准了公共浴室关门的前一刻,宗像礼司沐浴完毕,神清气爽。心情不错的青王陛下悠然踱回宿舍,却在推开寝室门的一刹那,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本应空无一人的单间寝室混入了陌生的气息,那气息沉重而紊乱,甚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来源正是他那张一尘不染的床。

      竟有人未经允许潜入他的房间,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宗像礼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手拿起了墙角剑架上的天狼星,直奔床头而来。堂堂青王陛下的床榻怎允许他人安睡?更何况这还是位有着轻微洁癖的王。

      带鞘的西洋剑横空劈下,与此同时,床上的人倏然弹起,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泛着银光的双拐架上了宗像礼司的剑,借着朦胧的月光,在青王的视野中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受伤野兽,周身散发着惨烈的杀气。

      “云雀君?”宗像礼司收起剑,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实在不能理解对方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原因。

      “你是……宗像礼司?”清冷的嗓音透着几分嘶哑,云雀放下浮萍拐,被吵醒后的不快任出都能看得出来。

      “哦呀~能被云雀君记住名字还真是我的荣幸啊。”用略显轻浮的语气回应着,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内心不禁升起一丝小小的愉悦,然而下一刻,对方说出的话语却令他大跌眼镜。

      “宗像礼司,大半夜的你到我的房间来做什么?”

      纳尼?风纪委员长睡糊涂了吗?他只是去大浴场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而已,怎么回来后自己的房间不但多了个人,自己还成了非法入侵者?于是,青王陛下那被“德累斯顿石板”开发到极致的大脑开始高速旋转,思考着如何证明他才是此房间主人的方法。

      第一步 ,确定对方的房间号码。

      “云雀君,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住在哪个房间吗?”

      “1018。”(委员长内心不爽中。)

      没错,确实是自己房间的号码。宗像礼司在脑海中否决了先前提出的108条假设,开始了下一轮的推导论证。

      第二步,确定对方的宿舍楼。

      “云雀君,我能否再冒昧地问一下,你住在那栋宿舍楼呢?”

      “月之寮。”(这人好烦,有完没完?再啰嗦一句绝对咬杀他。)

      “这就对了,云雀君,你果然是走错宿舍了呢,这里是水之寮哟。”

      云雀的浮萍拐都准备好了,却在听见对方的话时僵住了动作。

      接下来宗像礼司仿佛验证事实一般,转身按下了墙上的照明开关。宿舍内的一切顿时尽收云雀眼底,虽然布局跟自己房间一样,屋内的摆设却有着细微的差别。别的不说,就说那张堆满拼图的写字台,用脚趾头想都不会是他的,更别提那地板的另一头也还摆着榻榻米和全套的茶具了。

      万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云雀抽了抽嘴角,头顶冒出一排十字。他云雀恭弥竟然走错宿舍了,这简直比被黑曜中学那个菠萝头暗算还不可原谅!

      归根结底都是某个猥琐保健医的错,平白无故让他患上了什么可笑的“晕樱症”,好死不死还正中敌人下怀,让对方以此作为牵制他的筹码,几乎将他逼至绝境。虽然最后服下了某只草食动物送来的解药使他成功地收拾了那个菠萝,结果却欠了弱小的草食动物的人情。他云雀恭弥竟会有借助别人力量的一天,这件事怎么想怎么窝火。

      战斗前期的劣势让云雀受了不轻的伤,如今被时间一拖,症状愈发严重,就像现在被从睡梦中硬生生吵醒,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恍惚了。该死!云雀暗暗咒骂着自己的没用,拔腿就走,没想到被宗像礼司拦了下来。

      “哦呀~云雀君这就走了?现在可是过了门禁时间了哟,风纪委员长要带头违反风纪么?”宗像高挑的身躯靠过来,沐浴乳清新的香味钻进云雀的鼻孔,配合着那半干的头发以及宽松的和式浴衣,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情。

      宗像礼司身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那种属于大人的气度,正是云雀恭弥所欠缺的。然而云雀现在无心欣赏,对方的从容不迫只会让他越发焦躁,暴虐的情绪充斥着胸腔,几乎耗尽了他剩余的理智。云雀后退一步,收起的双拐重新摆开架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殊不知在对方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警戒的姿态,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竖起浑身的毛发,只为使自己的体型看起来更加庞大,更加具有威慑力,其实在别人眼中,还不依旧是个毛球?望着对方明显被激怒的样子,宗像礼司勾起了嘴角。只是笑意还未达眼底,便被云雀制服下白衬衫上的血迹吸引了注意力。

      宗像突然回忆起刚进门时闻到的淡淡血腥,细框眼镜后的深紫色瞳孔瞬间收缩。原来这个人早就受伤了。

      灯光下的黑发少年,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一张脸却白的毫无血色,而那双平日里炯炯有神的苍蓝凤目此时也布满血丝,想必是硬打起十二分精神在跟自己对峙吧。怪不得他会走错宿舍。就这状态,普通人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说不定来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支撑着他到现在还没有倒下?强悍如云雀恭弥,又是谁能够将他伤到如此地步?而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异样?

      宗像礼司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面前的少年,可是他知道以云雀的性格他问了也是白问。最后,所有的疑问化作一句话,那就是当前必需要采取的措施:“云雀君,请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不用你管。”云雀冷冷地说着,手附上了宿舍门的把手。

      “这句话说的很不负责任呢。难道你想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床上度过,放着偌大的校园不管吗?”宗像一改往日轻浮的态度,他交叉着双臂,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云雀君是校园的守护者,不是么?”

      闻听此言,云雀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苍蓝的凤目爆出两道寒光。宗像也不示弱,他浑身散发着坚定而冷静的气场,仿佛极北之地万年不曾风化的玄武岩,不容置疑。两人无声地对峙着,终于,云雀的眼神动摇了,来自□□和精神双重的压力再也容不得他忽视。慢慢松开手,他脱力地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宗像拿出了医药箱,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云雀请到了床上。于是风纪委员长黑色的外套被脱了下来,制服的领带被抽了出来,衬衫的扣子被解了开来,就在宗像礼司的手指触及云雀的腰带时,委员长大人一记眼刀剜了过来。

      “我的腿没事。”即使虚弱到了靠枕头支撑身体的程度,云雀恭弥依然没有放下他的武器。

      “那就好。”青王陛下推了推反光的眼镜,打开医药箱,开始处理伤口。

      宗像礼司的态度很认真,他仔细地对每一个伤处进行着应急治疗,只是没想到随着治疗的推进,心情反而越来越糟糕。

      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恶趣味,在人家身上搞出这么多伤口啊?淤青、擦伤还有利器的划痕,将少年那具正处在生长发育期的鲜活酮体照顾了个遍,简直就是在摧残祖国花朵,故意跟真善美过不去。此人多半有病、缺爱、心理扭曲,宗像礼司一边给云雀的对手下着定义,一边又禁不住感叹眼前少年的美好。

      啊,这白皙光滑的肌肤,细腻Q弹的触感,就如同大福薄薄的糯米冰皮,除了牙齿、舌头和嘴唇,世上再没有第四样物品有资格触碰。还有这微凉的温度,想必入口即化吧。若是逐渐深入,口感层次也定会愈加丰富,伴随着淡淡的奶油,内里的馅料渐渐在味蕾散开,是樱花、栗子还是蜜豆?不管是哪个都好,配上一杯苦涩、浓郁、热气腾腾的抹茶,嗯,从此今生再无遗憾。当然,前提是一定不能让淡岛老师加上多余的红豆泥……

      “喂,你在那里嘟囔什么?”云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了过来。

      “没什么云雀君,我刚刚发现,你这里似乎断了根肋骨。”宗像礼司回过神来,淡定自若道。

      “你能治吗?”苍蓝的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倒也不是治不了,老家的亲戚开过诊所,我自己也钻研过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医院进行正规的治疗……”

      “不必了。”云雀打断他,冷笑道,“你是不是信不过自己的技术?”

      “呵呵,云雀君这样表态我可就没有退路了呢。”宗像面带微笑地抬起头,“一会儿痛了可要告诉我哟。”

      “这么说你是要故意弄痛我喽?”

      “岂敢岂敢。我是怕云雀君忍得辛苦才提前打个招呼,本意可是半点都不忍心让你受苦啊。”

      “少废话,快治。”

      “哎呀呀,真是任性的王子殿下呢。”

      宗像礼司无关痛痒地抱怨着,扶正云雀的身体,将右手贴在对方腰侧。他周身燃起象征着镇静与制御的蓝色火焰,那是属于第四王权者的力量。修长骨感的五根手指并拢成流线形,随着附着其上的蓝焰与皮肤的交界越来越模糊,宗像的右手逐渐切入了云雀的身体。缓慢地深入,再深入,穿过表皮、真皮、肌肉,直至接触到骨骼,将断裂的部分复位。

      云雀咬了咬牙,额角溢出细密的汗珠。虽然青王的火焰拥有镇静的功效,能够止血并适当麻醉他的感官,然而被外物侵入身体终究不会令人舒服。另一边的宗像礼司也不好过,他必须精力高度集中,将自己的火焰输出控制在适当范围,容不得半点马虎。幸好云雀伤在最后一根肋骨,避开了人体重要的内脏,不然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能否顺利完成这个别开生面的外科手术。

      接骨工程告罄,二人同时松了口气。宗像一边在云雀身上缠着绷带,一边嘱咐道:“一个月之内,不可以剧烈运动,尤其不能和人打架,知道了吗?”

      云雀瞥了他一眼,没做声。纵使他再好战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过如果有特殊情况就另当别论了。比如类似这次的黑曜中学挑衅事件,一旦发生,他照样该出手时就出手。

      似乎猜到了云雀的想法,宗像礼司叹了口气:“别再考虑什么特殊情况了,就算真的发生,我也会以学生会的名义派遣Scepter 4代为解决。”

      “你,少管闲事!”云雀拨开宗像的手,阻止了对方为自己系扣子的打算。

      “我管的不是闲事。别忘了,我校的武装势力并非风纪委员会一支。”宗像礼司义正言辞地说道。

      “哼。”委员长大人心里不爽又没有理由反驳,于是将制服一蒙倒头便睡,只在外面留下一个黑色的头顶。

      青王陛下摇了摇头,拉过被子侧身躺在一边。哪只身子刚挨上床单,一根浮萍拐就抵住了他的下巴。

      “云雀君,这是我的床。”宗像礼司颇感无奈地说道。别疑惑为什么青王陛下不打地铺,因为人家已经通过各种目测,精确地计算出以自己床的尺寸和二人的体型,只要没人乱动,绝对互不影响。

      那边沉默了片刻,收回了拐子。宗像礼司刚想表扬一下对方的懂事,下一秒,一副闪闪发光的手铐套在了他手腕上。

      “云雀君,你这是做什么?”双手被限制自由的新鲜体验让青王既好气又好笑。

      “这是我能接受的最后底线。”云雀说着,将浮萍拐立在了墙边触手可及的位置,背对着宗像礼司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宗像就听那边传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嗓音:“忘记说了,在我睡觉时不准你发出任何声响。我的睡眠很浅,就算是一片叶子掉落的音量,也会把我吵醒。然后,你知道的……”

      “云雀君请放心,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宗像礼司用被束缚住的双手摘下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的房间里只有仙人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今夜,浮云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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