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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真心难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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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哑穴的言笑刚要怒骂,却被木子青塞了鸡腿进嘴。
得到此等对待的言笑乐何呵地眯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继续扒拉那块油渍斑斓的鸡腿:“青青,你记忆力真是太好了。说好再见到我就要买鸡腿。没想到说到做到呢!”
木子青拉了板凳也和崔亮并排而坐。
“笑笑,你师父到底给你说了甚么,以至于你消失地无影无踪?”崔亮的眼睛直视着他,“你师父的脾气一向古怪。他又对你要求严格。说实话,我不大信相信他能任由你在外胡闹这么久。”
“亮亮说得对。笑笑,你要是遇见难事,一定要告诉我们。你自己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不就应当同患难共进退的么?”木子青表情真挚,脸上没有笑容。
崔亮的手突然落在言笑的肩头:“笑笑,告诉我们。我们帮你!”
言笑推开两人,一骨脑地倒在床上:“你们干什么呀,我才没事情。有心事的人是最没出息的!”
“笑笑!”木子青和崔亮两人扭捏不过他。对视两眼,也跟着往床上一倒:“那好,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三人就一起在这里耗着罢?”
言笑欲起身,却被两人的手桎梏在中间,那两人也是同出一辙地闭着双眼。
“喂喂喂,我现在要出去,小追追还等着我呢!”
两人不答话。
“喂喂,一会儿他该着急了。”
两人还是不答。
言笑只得安份地躺下,也闭着眼睛。
很久他才心平气和地说:“亮亮,如果我……我变成一个坏人怎么办?”
崔亮的手动了动,用较真的语气回答:“我一定会在你犯错的时候杀了你!”他侧过身盯着瞳孔里闪着泪花的言笑,“可是笑笑,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言笑没有说话。小指碰了碰木子青:“青青,你呢?”
木子青平躺着没有侧身,他的脸上涟漪般耀着一抹笑:“笑笑,我不会杀你。”倾身握住他的手,严肃认真且惊悚,“因为那时的你已经被亮亮杀死了!”
回完话,言笑大拍着床榻,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笑死人了。”他抹袖揉了揉眼睛:“有你们这两个朋友在,我就是想成魔头也没有机会呀!”
他的手指画了画崔亮的眉毛:“亮亮,你的眉毛该修修了。这么一点也不好看。”随之又摸了摸木子青的头发,遗憾地叹息,“哎哎,可惜了可惜了,青青。可怜这么好的头发却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眼珠子转了转,纤纤玉指摊出去:“哪,要让我修眉毛,要买护发香料的,先交付一百两!”
崔亮和木子青起身,食指碰了碰额头,“去你的,净赚朋友的钱!”
言笑吐吐舌头,歪了歪头:“啧啧,不赚白不赚么?”
无奈,两人从袖里兜出银票递到他手心。
每人三百两。
崔亮还叮嘱道:“好了,三百两。三年的眉毛和头发你全包了。”
言笑的脸成了苦瓜脸。
“啊啊啊,亮亮,你们心也忒黑了。”
木子青甩了个脸色:“没办法,跟你学的?”
言笑挤在两人的中间,眨眨眼睛:“我这个世间罕有翩翩美男俏公子真的有那么地重色轻友见利忘义么?”
木子青和崔亮不动声色地一笑:“有,一直有!”
“……”
言笑气地张大眼睛,两手握拳重重地跺了跺脚。
两人后退一步瞪着他。
“好,为了改变我的形象,从今日起。免费给亮亮修五年的眉毛,免费给青青护理五年的头发!”
木子青嘻嘻哈哈地凑上去,搂着言笑的脖子:“啊哈,笑笑,今日的你最帅气最迷人最可爱最最大方了!”
言笑假意地一笑,固执地抬头瞪着两人憋笑的脸:“难道我以前不可爱么?”
“呵呵,可爱可爱,真真可爱!”
两人怪异地一笑。
“那好,我要去找我的小小白了。”言笑说着就开了门跑出去。
直到身影消失在眼前,两人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一件事。
“我们又被这臭小子给糊弄了。”
崔亮道:“青青,难道你不曾发现笑笑心里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事么?”
木子青道:“怎会不知?只要盯一盯那家伙的一双眼睛,就知道他有没有瞒我们?”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语气无奈,“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拿笑笑怎么办?他什么苦楚都放在心里,怎么也不愿意求我们帮他?”
崔亮也无奈一笑,声音低下去:“可这不才是我们认识的兄弟么?若不是我们有着一样的性格,又岂会成为生死与共的朋友?”
木子青望着崔亮的目光,微微笑了笑:“亮亮,其实那时候固执的你就跟现在的笑笑一样!”崔亮也难堪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着。不过你呢,当年不是同我一样固执,遇到事情永远不愿同朋友说么?”
两人说到一阵儿,突然面上惊讶:“朋友,那……那笑笑他……同乌大侠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断袖吧!”崔亮抬起铁臂,“不过以朋友的眼光替笑笑斟酌了一下,那男人应当不错。只是眼力劲儿虽好,运气却倒霉了些。”
木子青点头表示赞同:“呵呵,极是极是。毕竟不能有孩子么,而且……哈哈,笑笑那么喜欢折磨人。估计……摊上也不好受吧?”
崔亮摇头:“可是我倒不曾看出那乌大侠心里有多么突出的一丝丝不情愿啊!”
观门外,乌追提着勾如剑,坐在石阶上,怀里那只又白又肥的兔子东张西望地,很不安分。
“小追追!”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揽过去,声音天真地不像话,“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下我的。”
乌追动了动唇,脸上露出微笑,“我只知道阿笑曾经说过要助我查案的。”
“嗯,对哦。我还要留在你身边和那练小萝卜比赛呢?”
一个胖兔子突然触到脸上,看着那红眼睛突然近到半寸。他吓地向后倒去,瘪着朱唇,“小追追,你吓死本少爷了。”
“好,我的小少爷,快把你这折腾人的胖闺女拿抱走吧!”高大的影子映在地上,阳光灼灼,“快起来,阿笑!”他微笑地伸出右手。
地上的人愣了一下,出手伸过去紧紧握住:“小追追,我们现在就要走么?”
“你的那些朋友呢?”
“哦,他们还在道观里。”言笑摆摆手,“没关系,他们要是找不到我,自会离开的。哦,那长生老头不会真地在武林盟主选举大会上把清渊道长交出去吧?”
“你同情他么?”乌追拉着言笑的手,“还是有些担心楼兄?”
“嗯,两样都有吧。不过我更担心楼兄。他那么温柔,可惜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日后该怎么生活!”言笑开始深思。
乌追抢先道:“你说得对。楼兄聪明过人,只是……要承受住那样的痛苦。”
他突然顿步走过去,握着言笑的头发,“笑笑,你日后不要太胡闹了。若是有个什么不测,你要叫我怎么办?”
言笑大大咧咧,笑得勉强:“没事没事,这么多年胡闹,我不都没遇到什么不测么?”
“那……怎么可以!”乌追怒目圆睁,声音又在怒目圆睁的情况下缓和了些,“阿笑,以前也许你只有一个人,胡闹的时候没人在意。可是……现在你不是,你有我。世界上谁都可以不在乎你,我却会在乎。”他指了指自己的心,“我知道,你也许要笑,我这么一个讨厌断袖,突然之间断地这么彻底,这么直接。”
“嗯,不会。我不会笑小追追的。”他贴身抱住乌追,“小追追,我如果变坏了,谁都可以舍弃我,可你不能。他们舍弃了我,我只会孤独,可你舍弃了我,我就会心痛。心痛的时候,你一定要想着那痛苦是半分不减的。所以不要抛弃我,不要让我体会心痛!”
乌追动容地拍拍他的头:“傻瓜,说什么胡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心里阿笑就是阿笑,全天下只会有你这么一个阿笑!而我乌追也只欢喜天底下这唯一的阿笑!”
一个娇柔的声音附在耳旁:“小追追背我。”
乌追松手不乐:“不是说不胡闹么,怎么又开始了。”
“唔,可我记得刚刚有人保证,说,无论阿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舍弃的。”言笑抵着额深思,“咦,难道我刚才听错了么?怎么会?”
“好,来罢!”
宽阔的肩膀落在自己的跟前,背上是一头漆黑的发。
他走近,揉了揉眼睛,兴奋地跃上去。
如果不是体重太轻,乌追真担心自己会倒下石梯,摔个粉身碎骨。
好在,好在,幸而是好在。
“小追追,现在我们回去从哪里查呢?”
显少他会摸不着头脑。
“阿笑不是说那花香奇特无比么?”他顿了顿,“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再回到那里好好查一查的。”
“咦,小追追。你不怕进妓院了?”
乌追凝眉,试问道:“应该……是个男人都会想着进去吧!”
他随口笑道,“何况我还是带着家眷逛妓院,暗抓奸,夫这类的丢脸的事应该不会放在我的身上。”
言笑的扇子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闷闷地说,“你放心,即便你以后娶了我。我也会大度地放任你出去沾花惹草。毕竟生理所需,我也要体贴了些,不能因为吃醋害了你身体!”
“你!”乌追气地脸又一阵白里透红,“阿笑,我要是娶了你,必定一心在你身上。即使生理所需,也会首先考虑到你!不过我没你那么大度,你允许我沾花惹草,我却不许你寻花问柳。要记得,你现在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三从四德得牢记!”
言笑气地牙痒痒:“哼哼,小气鬼!”
乌追笑道:“彼时,你可随心所欲地骂,等着骂过了。也就算了。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已经定下,不能更改了!”
言笑舔舔乌追的耳朵。
乌追身子动了动,声音惶恐不安:“你……你做甚么?”
言笑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小追追,你的耳朵真可爱,好想咬一口啊!”
“你那闺女耳朵那么长,你怎么不咬它的?”乌追憋足了一口气。
言笑的眼睛定在面前的肥兔子身上,摇摇头有些烦恼:“可是看着小小白就提不半点儿兴趣哎!而且它会痛得啦!”
乌追冷言道:“你也知道被咬了会痛,那怎么还非得咬我的?”
言笑不乐意,非常真诚地回答:“我知道啊,所以我没咬。就稍微地亲了亲。”
“你……亲你闺女的!”乌追命令道。
“好吧!等回去本少爷把它洗洗再亲。”言笑软在乌追的后背上,手心捏着小小白的肥肚皮。心里喜滋滋地想,这兔子怎么会肥地这么没出息。
呵呵,到时候可有得赚了。
练小萝卜的兔子肯定会甘拜下风的!
“阿笑是怎么认识他们的?”乌追问。
“咳咳,咳咳,以前……以前。他们看上我了,嗯。看上我了。”
“该不会是你自己勾搭的吧。再在大道上上演那么一出苦肉计,截道拦人。”
言笑巴拉巴拉嘴:“小追追,你还记恨着我问你要鸡腿的事呢。好无情哦!”跟着又一舔乌追的耳朵,“话说那鸡腿真好吃呢,好香好香啊!”
“好好好,你住手吧。再不敢逗你了。”乌追冷汗直冒,忙出言相求。
动作停下来,后背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哦,老天。怎么这么残忍,他怎么可以这么就睡了啊!
可怜的乌追!